No.213 千年的生靈掌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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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巨木森林的深處,有一棵高度近二百米的參天巨樹。

  即使在巨大化的世界中,它也是其他生靈望而卻步的存在。寬闊的樹冠伸展開來,只有稀疏的日光能夠透過樹葉的縫隙射入,為巨樹下的小世界帶來光明。

  這棵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千年的時光令它擁有了最粗壯的樹幹,最有力的樹根和最龐大的樹冠。而在千年前的古代——

  它被叫做「御神木」。

  千年後的此刻,樹下,守護神木的生靈與人類訪客對視。

  在小夜的聲音落下後,她看到,面前的巨大生物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神色複雜的笑容。

  「歡迎。」

  聲音在小夜的腦海深處響起。那道嗓音蒼老而有些冷厲,卻刻意收斂了其中的鋒芒——就像它柔軟的赤色眼眸一般。

  「吾已等待汝許久了。」它說著,背後的樹葉隨著它的話語一同沙沙作響,「——吾友。」

  早已震驚得目瞪口呆的小皮丘僵硬地滑了下去,被小夜接住後撫了撫毛。小夜則望著面前的說話者,有些不解地發問,「請問,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嗎?」

  「吾友」並不是應該用在初次見面的人身上的稱呼。小夜認為,如果自己曾見過一隻如此巨大的妙蛙花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將對方忘記的——除非,見過面前生物的是她到來之前的「小夜」。

  巨大的妙蛙花搖了搖頭,「對汝而言,並未見過。」

  小夜又是一愣。

  對她……而言?

  未等她細細思索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妙蛙花再度開口。

  「吾名為青林。」它緩緩說著,「吾友,可否告知汝之姓名?」

  「當然。」小夜點點頭,「我的名字是星雨夜,請多指教。」

  話音落下,小夜看到自稱「青林」的巨大妙蛙花又一次微笑了起來。它的眼眸仿佛承載了一汪秋水,波光粼粼,又柔和可親。

  赤眸的波光映入淺紫色瞳孔中,令少女不動聲色地愈加疑惑。

  這隻擁有名字的妙蛙花目光中蘊含的情感太深厚了,甚至厚重到令小夜無法解讀出其中的含義。

  聯想到先前聽到來自這個方向的草笛聲,小夜決定嘗試詢問一二。不過,在她開口前,妙蛙花青林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吾可否與這位小友切磋一二?」

  青林的視線落在了小夜身旁,矮小的青綠小蜥蜴身上。

  察覺到對方在注視自己,木守宮揚起視線,與巨大的妙蛙花對視。

  它並未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戰意,赤眸中暈染的只是年長者的慈愛,和沉重的懷念。

  小夜有些詫異地沉默了幾秒。

  光是從體型上,就能看出這隻妙蛙花擁有著何等驚人的實力——而波導探測中太陽般熾烈的氣息也正說明了這一點。何止木守宮不是它的對手,即使小夜的所有寶可夢加上小夜本人一起上陣,也絕無可能與它對抗。

  這樣一個超越常識的強者,為何要與木守宮對戰?

  思緒在腦海中飛快閃過,小夜最終還是彎下腰,將決定權留給了真正的當事人。

  「木守宮,你願意戰鬥嗎?」

  木守宮沉默的時間比小夜更長。謹慎的思索過後,它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小夜會意地退開幾步,給木守宮留出充足的戰鬥空間,「請。」

  她的波導探測已經牢牢鎖定了妙蛙花青林的一舉一動,右手指尖更是有光暈吞吐,能量已經蓄勢待發。

  與這樣的對手作戰無疑是危險的。雖然小夜並未在青林身上感覺到敵意,也不認為這樣強大的寶可夢需要以拐彎抹角的方式對木守宮下毒手——但是,應急防禦準備永遠都不可忽視。

  一旦察覺到戰況有異,小夜必定會全力救援木守宮——無論她能不能做到。

  「小友,汝先請。」青林的聲音含笑,仿佛一位慈祥的人類長者一般。

  木守宮在原地靜止了幾秒。

  它知道,自己是打不過面前的對手的——過於龐大的體型差異造就了實力的差距,木守宮傾盡全力的攻擊可能都無法令對方感覺到疼痛。

  明知必輸而選擇戰鬥,木守宮很少做出這樣不理智的選擇。但是,今天它卻點頭應下了對方的邀戰——

  除去對戰鬥的喜愛之外,恐怕也有好奇之情在。

  木守宮想知道,這隻巨大到令人恐懼的妙蛙花,究竟會展現出怎樣驚人的本領。

  當輕風拂過森林時,木守宮動了。

  它在鬆軟的土地上高速奔跑了起來,腳下踏出一串串朦朧的虛影。

  木守宮的強項是速度,面對體型龐大的敵人更要充分發揮這一優勢。高速移動發動,木守宮的腳步甚至快得不像一隻尚處於幼生形態的寶可夢,靈巧而迅速地向妙蛙花青林靠近——

  然後,突然重重地摔倒在地。

  在木守宮的腳邊,沾著泥土的樹根不知何時探出了頭,仿佛絆馬索一般阻斷了木守宮的去路。

  小蜥蜴明黃的眸子微微張大。它能夠肯定,在它摔倒的一秒之前,這裡還絕對沒有什麼礙眼的樹根。

  而將視線投向對面,小夜和木守宮都是一怔。

  青林閉上了雙眼,仿佛已經陷入沉眠一般。然而,隨之而來的大地震動立刻打消了木守宮的這個猜測。

  土地一寸寸裂開。張牙舞爪的樹根從大地的裂縫之中蠕動而出,如同怪物的觸手一般向著木守宮涌去。

  木守宮忙不迭地再次施展高速移動,逃離觸手蔓延的區域。隨之而來的「魔法葉」的指示聲提醒了它——並不是所有樹根都粗壯到無法對抗。碧綠的發光葉片極速旋轉,將部分近身的樹根切斷,令木守宮的躲避不再捉襟見肘。

  瘋狂植物……?

  不,不對。那個草系終極技所操控的植物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產物。而眼前正追蹤著木守宮的分明是真正的大樹之根。

  這樣的招式,聞所未聞。

  內心暗暗思索著,小夜的視線追逐著木守宮的身影。

  魔法葉又一次爆發出最鋒利的攻擊能力。察覺到空當的出現,木守宮縱身一躍,順著樹木的樹幹攀爬而上。

  這些蠕動的樹根確實威脅巨大,甚至令木守宮失去了走位的空隙。但是,樹根終究是樹根,無法離開地面太遠——當最擅長爬樹的木守宮在幾秒之內便隱沒入茂密的樹冠時,地面上的樹根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剛剛鬆了口氣,木守宮突然聽到了小夜的聲音。

  「背後!」

  木守宮聞言,毫不猶豫地施展出了電光一閃。腳踏白光閃離原地,木守宮落在另一根枝杈上,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所看到的場景,它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

  整座森林中的樹藤都動了起來。青碧色的藤蔓像是扭動的蟒蛇,順著樹幹攀上枝杈和綠葉,蓄勢待發地瞄準了叢林中的獵物。

  冷汗刷地打濕了木守宮的後背。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使出了影子分身,本體和分身一同在林間倉皇逃竄,而脆弱的影子在幾秒鐘之內便全軍覆沒。

  下一秒,藤色的蟒蛇已經將木守宮牢牢綁緊。

  極度危險的感覺令木守宮一時汗毛倒豎,瞳孔放大。但隨之而來的並不是致命的噬咬——青藤纏繞著木守宮,將它輕輕放在地上。木守宮甚至從中感受到了幾分小心翼翼。

  「小友。」

  妙蛙花青林已經睜開了眼睛,眼含笑意地注視著驚魂未定的木守宮。

  「不知汝是否已察覺——汝之對手並非吾。」

  隨著每個字響起又落下,青林背後的參天大樹的枝杈搖擺了起來。

  每一片樹葉都仿佛是有靈性的生命,它們搖曳著,舞動著,為森林演奏獨特的樂曲。

  「汝之對手,乃是森林本身。」

  語尾消散的那一刻,無數潔白的花朵從枝杈上綻放開來。

  無論是木守宮還是小夜都難以用語言形容眼前的情景。他們清楚地看到,有百米之高,近乎通天的巨樹,在一瞬間被白色的花海所淹沒。深綠的樹冠中綴滿了潔白,其中也夾雜著幾點可人嫩粉;清爽怡人的花香傳遍千里,將花的信息送往整座森林。

  見向來冷靜的木守宮露出了難掩震驚的神情,妙蛙花青林彎起了眼眸。

  「吾乃御神木之守衛者。駕馭自然,守衛森林乃是吾之職責。」千年的生靈一字一句地說著。它的語氣早已經過無盡時光與變革的洗鍊,留下的只有如山如海般的平靜與溫和,「小友,不妨隨吾一同嘗試一番。」

  「——閉合汝之眼,用汝之耳傾聽自然,以汝之心感悟自然。」

  「汝將會「聽」到——汝腳下大地之聲,頭頂天空之聲,與周圍草木之聲。」

  青林的話語有些晦澀難懂,但頭腦聰明的木守宮一字不落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它對青林的言論抱以相當的疑惑。但是,就像它這一次決定挑戰無法戰勝的對手一般——它決定試試看。

  望著木守宮閉上了雙眼,安靜地立在原地,小夜再次將視線轉投向巨大的妙蛙花。

  小夜看得出來,這並不是什麼對戰。

  青林是在向木守宮展示自己掌控自然的力量,並試圖令木守宮也理解自己的力量。

  ……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以教導者的姿態向木守宮傳授知識?

  為什麼要以友人般的身份與她交談?

  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又為什麼要稱呼她為「吾友」?

  為什麼,這裡會響起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旋律?

  無數疑問積壓在小夜心底,現在卻並非應該提問的時間。

  木守宮從未進行過這樣的舉動。

  它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視覺屏蔽。而聽覺與觸覺則被放大到了極限,它仔細地傾聽著來自周圍的聲音,感受腳下來自大地的脈動。

  靜默的時間持續了許久。

  光斑移動,暖融融的陽光灑在木守宮身上。在最愜意的環境中,木守宮漸漸地捕捉到了以往的自己從未在意過的東西。

  草叢在搖擺,隨著風的走向而動,輕輕拂過它的雙腳。

  樹葉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從遠到近,從近再到遠,仿佛被無限縮小的海浪的聲音一般。

  大地也並非一成不變的。它支撐著萬物的生長繁衍,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的律動。

  木守宮聽到了——

  自己的呼吸聲,自己的訓練家的呼吸聲,妙蛙花青林的呼吸聲;

  草木的呼吸聲,樹葉的呼吸聲,以及大地的呼吸聲。

  日光下,它似乎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那光亮溫柔似水,毫不刺眼——並非太陽給予木守宮的光,而是來自它自身的,內心深處的光。

  幾秒之後,青綠色的小小身體被染上了不著塵埃的潔白。

  在御神木下,千年生靈專注的目光中——

  木守宮開始了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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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妙蛙花[300]:吾可否與這位小友切磋一二?(慈祥)

  系統提示:根據主線劇情[序章·來自千年前的訊息]的要求,您已強制進入戰鬥狀態

  當前任務:派出木守宮與妙蛙花對戰

  木守宮[25]:……???(蜥蜴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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