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未來的路

  「這個是?」

  「全息投影通訊器,是我接下來準備向全卡洛斯地區發售的產品。」弗拉達利將手中的產品遞給布拉塔諾博士,並坐了過來打了枚響指。吧檯內又出來了倆名服務員。

  「請給我的博士朋友來一杯他喜歡的熱咖啡,我也要一份相同的。另外,請為弗里斯添一杯他最喜歡的萄葡樹果汁。」

  布拉塔諾博士專注著試用全息通訊,尤里的眼神與弗拉達利交匯,尤里很難說得出這是什麼感覺,尤其是那柔和的笑臉出現在威嚴的外貌上,很有感染力。甚至,有些眼熟。

  尤里感覺今天自己精神不太對勁,自從來到這間咖啡館之後,自己就時不時的恍惚一陣。究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出於面前這位名叫弗拉達利的雄獅一般的男子,他可能是與自己有濃厚關聯的人。

  「抱歉,您剛剛稱呼我為弗里斯,是認識我麼?很抱歉,我因為受到外部的傷害,現在對以前發生的事情都記不得了,您能記得我最喜歡喝的飲品令我受寵若驚。對於這一切都沒印象的我真的很抱歉。」尤里連說三聲抱歉以表達自己的歉意,但隨即又鬼使神差的補充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稱呼我為尤里,這是我目前對自己的稱呼。」

  尤裡面帶笑容起身,握住弗拉達利伸過來的手。

  尤里or弗里斯,弗拉達利沒有想到尤里會更換自己的名字,但他也不在意。只要能夠活著回到卡洛斯,那麼產生的一切問題都能得到解決。他輕握了一下並拍了拍尤里的肩膀,就和當初他在孤兒院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傢伙一樣。

  在尤里發愣的時候,他注意到尤里鼓脹的挎包,「布拉塔諾博士找到了一位不錯的青年才俊。你的包里裝的是寶可夢蛋嗎?」

  尤里低頭注意到自己的挎包有一絲輕微的起伏,連忙把裡面的小火龍蛋給抱出來。一雙手貼合在蛋殼上,仿佛能感受到蛋內生命的脈動。

  「沒想到是一顆小火龍蛋啊,看上去快要孵化了呢。」弗拉達利同樣伸手摸了摸蛋殼,「這是博士給你的嗎?」

  「呃,不是。是博士的好友可可布爾大師贈送給研究院的。」尤里聽了弗拉達利的話,一門心思只想著這顆小火龍蛋了,他有種異樣的渴望,十分期待小火龍的誕生。

  「可可布爾嗎,超進化大師。」弗拉達利嘴角笑了笑,「看來這小火龍不一般啊。」

  「嗯哼?」尤里摸了摸小火龍蛋,隔著布料和蛋殼感受那正在跳動並即將燃起火焰的生命。

  「弗拉達利先生,沒想到您的這個設計比我設想的還要出彩。等它上市之後我想它一定會在極短的時間裡風靡整個卡洛斯地區,甚至是地區之外。」布拉塔諾博士終於將整台全息通訊器細緻的體驗了一遍,可以說十分推崇弗拉達利的這個全息通訊,「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寶可夢圖鑑也可也搭載這項全新的技術,實際上,當合眾地區將洛托姆與電子產品結合推廣為他們獨特的專利時,卡洛斯聯盟內部對寶可夢圖鑑的更新換代也催促得著急。如果利用這項技術的話,絕對能成為卡洛斯獨有的特色。」

  全息投影技術的設計理念與早期路線最早來自於布拉塔諾,在一次交流過程中,弗拉達利出資買下了博士的研究成果並進行後續的研發,可以說,如今成功的產品也有著博士一部分的奠基。

  布拉塔諾的訴求何嘗不是弗拉達利所想的呢?對於聯盟內部的意見他早有耳聞,布拉塔諾的初創設計也是源自於對圖鑑的改進,毫不猶豫地答應道:「既然博士都開了口,我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我願意將這項技術全權授權給博士進行新圖鑑的研發,另外,我們還會提供我們研究所另一項最新技術的支持。至於合作合同的細則,等我的秘書到博士研究院的時候再行商議如何。」

  「那自然是非常好。」布拉塔諾博士高興的點點頭,一項非常重要的科研項目就這麼愉快的拿到手了。

  談話間弗拉達利點的兩杯咖啡也就端上來了,尤里則默默地坐在一旁,低頭與小果然玩耍,並調息著自己的呼吸。

  接下來就是一陣頗沒營養的談話,大致就是互相交流一下研究成果,兩人談天論地,想到什麼聊什麼。

  尤里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還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弗拉達利的一些久違的舉動和進門那個火紅的標誌,讓他封閉的記憶終於產生了劇烈的波動,稀里糊塗浮現的片段令他感到頭疼。

  他好像想起來,一個秋天,一個男孩,一位身著白袍的男子,握住他的一隻手,並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著他。但是啊,另一股溫暖從另一隻手上傳來,男孩向右手邊看去,這隻手上牽著的。

  「嗦嗦~」

  小果然搖搖晃晃地蹭著尤里的右手,他已經保持一個姿勢發呆好一會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布拉塔諾和弗拉達利討論了好長一段時間關於尤里失憶症的事情。

  尤里黯然回過神來,發現是小果然在蹭著自己。他用桌上的餐巾抹了抹臉,然後向服務員叫了杯咖啡給小果然喝。

  弗拉達利和布拉塔諾的話題也適時而止,轉換了話題。看到眼前友愛一幕的弗拉達利有些感慨,多年前的弗里斯也是這般,將自己的樹果汁遞給了他的寶可夢。而二三十年前的自己,何嘗不是這副模樣呢?

  「世界正在愈發的污濁之中,東邊的地區因為寶可夢所屬糾紛已經爆發了衝突。範圍波及的很廣,已經嚴重影響了當地的居民和寶可夢的生存。貪念、欲望,他們總是不滿足他們所得到的。」弗拉達利臉色平靜,但語氣頗為低沉。

  布拉塔諾博士則比較無奈:「我對東邊發生的事了解不深,但戰爭帶來的瘡痍實在令人悲傷。」

  「世界上應該存在更多為了美好、和平而建設的人群與寶可夢,讓世界擺脫淤泥的污濁,煥發從前清淨的光彩,而不是一步步陷入被蠶食的悲戚。」

  「那些造成這種情況的人類和寶可夢,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弗拉達利好像是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和博士聊天。

  場面有些沉默,布拉塔諾發現尤里一直在旁默不作聲,擔心話題有些沉重,於是開口道:「我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

  尤里和弗拉達利都饒有興趣的看了過來。

  博士清清嗓,說道:「曾經在某個碼頭,每天都有一群長翅鷗會在那停留一段時間。某天,路過一位能聽懂長翅鷗說話的船長路過了這裡,他一邊給長翅鷗餵寶可夢罐頭,一邊和它們聊天。」

  尤里眉頭一皺,好像知道博士要說什麼了。

  「船長問道,你們為什麼每天都來這裡。長翅鷗回答道,為了寶可夢罐頭。」

  說完,布拉塔諾博士自己樂了一下,但尤里耷拉著臉,只感覺有寒風吹過,讓自己冷得抖了兩抖。

  見尤里還算有了反應,博士這才對弗拉達利說出接下來自己想說的話:「我想,每個生命都有追求生存的基因,很多時候,能夠讓他們生存下去,那就是最大的意義。」

  「生存,確實是所有生物最底層的欲。但僅依靠最底層的貪慾驅動自己行為的人類和寶可夢,確實沒有存在的價值。」

  布拉塔諾博士不置可否,他雖然欣賞弗拉達利的作為,但並沒有深入了解過他的哲學。

  實際上,話說到這裡,即便是每天僅僅跟在博士身邊做事的尤里也都知道,他們正在聊卡洛斯目前最大的影響——移民。

  下午的陽光已經偏向西邊,原本中午還明亮的小巷出現了些許陰暗。弗拉達利來到落地窗前,從樓上看著下面巷子中的情景。布拉塔諾和尤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樓下是零零散散的流民所留下的鋪蓋,還有一兩個正在垃圾桶翻找東西的流浪寶可夢。正午的光明只是將他們暫時驅散,當陰影與黑暗回歸,他們就會再度出現。

  人造運河中,一條條觀光遊船往來,他們看不到這裡的景象;遠處稜鏡塔下的喧鬧,他們更不可能在意城市中的角落。「不論我們賦予多少,卻總還是有數不盡的人類或者寶可夢流離失所。」

  尤里還在等他的下一句話,但弗拉達利停止了他的思想宣傳,或許是覺得已經講得夠多了。

  果然,弗拉達利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平淡的嘴角重新彎起一抹弧度,和布拉塔諾博士又展開了新的話題。

  尤里也把視線從外面收回來,儘管弗拉達利說的有一些道理,但這不可能是他該操心的事,懶惰特性的他,肯定是活好自己才最重要。他這階段,多整點吃的發育讓自己生長發育一下才是重點吧,什麼時候長到和弗拉達利一樣兩米了在操這個鹹蛋心。

  愉快的下午茶時間很快就結束了,兩個有身份的大佬其實都是忙人,一個有企業要管一個有研究要進行,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說一說新的發明其餘什麼的都是閒談。因此一杯咖啡喝完,倆人就做辭告別。

  「關於弗里斯的事情我就先和你說到這裡,他出生於孤兒院,後面畢業於密阿雷大學,實際上是我重點培養的研究人員。他天賦很出眾,真的很出彩。不過如今發生了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是神奧地區的極端勢力做出的舉動。所以,博士,拜託你這段時間照顧弗里斯了,有關他失憶的問題我會和我的團隊討論,商量出最佳的治療方案。」

  布拉塔諾博士細細的回想著弗拉達利對他說的話。

  坐車回去的路上,「博士,卡洛斯目前的人口問題很嚴重嗎?」

  「怎麼好奇這個?」

  「因為今天弗拉達利先生的表態,他似乎認為移民問題很嚴峻。」

  布拉塔諾博士想了想,說道:「嗯,確實如此。」

  「由於上個世紀的戰爭所帶來的災害,卡洛斯地區作為主戰場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創傷,所以在重建的過程中,移民成為了一項很重要的策略。但是時至今日,從前的政策已經不再適用,但它所帶來的慣性卻影響深遠。在帕底亞地區的南部,每年都會有移民——或是說難民來自於此。因為帕底亞自身的封閉措施,卡洛斯成為唯一且最優的選擇。」

  「實際上,卡洛斯地區是全國人口數量最多的地區,而密阿雷市正是全國人口最密集的城市。」

  「弗拉達利他想要做出改變。」

  布拉塔諾說到這邊停止了,兩人各自看向窗外,月亮下是卡洛斯的未來。。

  當晚,弗拉達利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全息投影掌上移動通訊裝置正式問世,總裁弗拉達利宣布卡洛斯進入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