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當助理吧

  時間往回撥幾分鐘。

  「滴滴,小果然,忍耐寶可夢。和大群夥伴一起行動,通過和夥伴彼此推擠來鍛鍊自己的忍耐力;具有集體行動的習性。睡覺的時候會聚集在洞窟中,和夥伴們把身體挨在一起。」

  圖鑑駁雜的、不含感情的機械音響起,帶給尤里一絲陌生的熟悉感。

  「或許我以前經常使用這玩意。」尤里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圖鑑,從精靈球釋放出來的小果然一直呆愣地注視著他,不由得莞爾一笑,伸手抱過它。

  「抱起來就跟小孩子一樣。」尤里一邊抱著小果然,一邊習慣性的拿起圖鑑進行記錄,「摸起來這麼有彈性,雙手也足夠靈活。尾巴呢,尾巴很敏感,肌肉一下就繃緊了,嗯說明十分具有活力。是個好苗子。」

  「嗦吶。」面對尤里的第二次身體檢查,小果然發出畏縮的叫喚聲。他擔心尤里又像前幾天第一次收服它時候那樣,把它放在各種儀器中擺弄。

  顯然尤里是記不得這一些的,他友好的握住小果然的一隻觸手,開口道:「你好小果然,初次見面,今後要好好相處哦。」從圖鑑上記錄來看,這隻小果然是三天前才登記的,加上他現在失憶,所以約等於是重新收服初次見面。至少尤里自認為是如此。

  小果然還不太清楚自己的訓練家發生了什麼,被他這股興奮勁搞得稀里糊塗的。

  「我想給你取個名字,叫種族名有點太大眾化了。」尤里沒來由的起了這般念頭,捏了捏小果然的臉,「既然你這麼Q彈,像果凍一樣,就叫你果肉好啦。」

  「嗦吶~」小果然雖然沒聽懂自己的主人自顧自說了一大串什麼,但從他的認真和專注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一二含義,總之它很開心尤里再次呼喊它的名字。

  逗弄了小果然一會,尤里覺得頭腦中的混亂減輕了一些,沒有那麼迷糊的感覺了,這時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小果然見他再次捧起了圖鑑,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不對勁,剛才我怎麼就這麼自如地操作起來了?」

  尤里突然發覺一件大事,他方才在無意識間就為小果然製作了一份精簡高效的簡介。除卻寫出了方才他用手測量出的數據之外,他還額外的補充了一些自己的說明。

  『耐力基礎出眾』『戰鬥潛力高』『成長前景廣闊』『或許為隱藏特性』...

  看著愈發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彙,以及自己不經意的潛意識行為,讓尤里對自己一無所知的記憶感到迷茫,或許他不只是失憶這麼簡單。

  翻身下床,取下掛架上的衣服披上,將圖鑑放入兜里。尤里抱著心中的疑惑,打算出門找一找布拉塔諾博士,「走吧果肉,跟我一起到外面逛一逛。」

  尤里也不打算把小果然收回球里,他覺得讓寶可夢待在外頭多活動活動是對寶可夢有益的事。

  「嗦~」小果然蹦躂下床用它那兩個饅頭大小的腳左右挪動,跟在尤里後面。

  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寬大的研究所,剛拐兩個彎就碰見了準備去工作的布拉塔諾博士以及同行的卡露妮。見博士在忙,尤里也就沒有提他的疑惑。

  幾步路的時間,布拉塔諾博士博士簡單的向卡露妮介紹了一下尤里,出於尊重病人的隱私,布拉塔諾博士只說尤里是在配合他進行一項研究。尤里也認識了一下這位正在以聯盟冠軍為目標而旅行的女訓練家。

  【是在前天發生的事,會和我有關係嗎?】卡露妮和尤里倆人互相握手問候,目光自然地對視,尤里卻微微走神。

  布拉塔諾博士倒沒在意這些細節,他現在專注於檢查這個精靈球裡面寶可夢的狀況。小心地將精靈球放進了一台專門進行寶可夢體檢的大型機器中,開啟電腦開始運作起來。

  趁著博士操縱機器的空當,尤里站在實驗室外隔著玻璃看著正在接受檢查的寶可夢,這台機器可以把精靈球內部的寶可夢情況投射到自帶的大屏幕上,並標註著各項指標數據。

  不過尤里關注的重點不在於機器上,而是那隻寶可夢。他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有某種習慣,很想把衣兜里的圖鑑拿出來對眼下的寶可夢進行記錄。思來想去,尤里覺得這沒什麼不妥,決定遵從潛意識的驅動,拿起圖鑑在一旁記錄起博士對眼前這隻寶可夢的檢查過程。

  【看著有點熟悉】

  尤里心頭莫名湧現出一種既視感,似乎在哪見過這隻寶可夢。有點想不明白的時候,低頭瞄了一眼腳邊的小果然。【或許是因為這兩隻寶可夢看著還挺像?】

  「嗦?」小果然被尤里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在尤里通過圖鑑進行記錄的時候,旁邊的卡露妮也在關注他的舉動。

  卡露妮有些好奇這傢伙的所作所為,方才博士說他是一位正在配合他做研究的對象。但看他專注的樣子,似乎像是研究所新入職的助手。

  「你這是在做記錄嗎?」卡露妮突然開口問道。

  尤里沒想到卡露妮會找他搭話,隨口就回應道:「對,在記錄數據並分析它的情況。」

  「能詳細說說嗎?」

  「當然,你看屏幕左上方顯示的是它的基本身體狀況,例如身高體重之類,然後將這些數據進行區間劃分,過高、過矮、過重、過瘦會在接下來的分析中起到不同的影響...」尤里突然就滔滔不絕的開口向卡露妮分享自己的經驗,同時手上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停頓。

  「真厲害啊。」卡露妮聽得頻頻點頭,尤里對寶可夢的了解顯然超乎了她的預期。

  出於對拉魯拉絲的關心,卡露妮追問道:「那你能看出來這隻拉魯拉絲目前的情況如何?有危險嗎?」

  尤里舉起圖鑑,方便與實驗室中的屏幕進行對比,然後說道:「身體各項指標基本正常,但能量波動有些異常。主要是屬性方面,超能力和妖精之間的力量不平穩,數據都超出了常值上限。」

  「問題很嚴重?」卡露妮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清楚額外的力量會對寶可夢自身造成怎樣的傷害。

  尤里卻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這股力量應該是逸散出來的,剛剛博士通過旋轉幾次精靈球的角度會發現能量數值的大小有變化。可能是逸散不均造成的。」

  面對卡露妮困惑的表情,尤里補充道:「我也不清楚造成這現象的原因,具體的肯定需要打開精靈球之後才能做進一步檢查,但可能現在精靈球沒那麼好打開。」

  卡露妮還想追問,恰好此時布拉塔諾博士也完成了初步的檢查,從實驗室走了出來。兩人便安靜下來,等候博士的結果。

  布拉塔諾博士皺了皺眉,「情況怎麼說呢,不算好也稱不上差。根據檢查報告來講,這隻拉魯拉絲身體狀況一切正常,但精靈球處於自我封閉狀態,不能強硬打開,不然會對內部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傷。」

  「精靈球封閉的原因是因為過多不明的超能力與妖精能量逸散所導致的。具體原因尚不明曉,雖說處於第一階段的拉魯拉絲很難具有這種力量才對。」

  「不過我給精靈球做了些修繕,讓裡面額外的能量有逃逸的路徑,待到能量消散後精靈球也就能正常打開了,到時候再來我這裡或是到喬伊那邊檢查都可以。」

  令卡露妮意外的是,布拉塔諾博士得出的結論和方才尤里講述的幾乎一致,這不得不讓卡露妮對尤里另眼相看。

  「啊對了博士,」卡露妮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個精靈球應該有登記吧,可以在您這查到它的主人嗎?」

  布拉塔諾博士搖搖頭,「恐怕不行,這個精靈球的生產時間是十幾年前的那一批,還沒有統一的電子登記,只有最近兩年的才可以查找,這本來也就是近兩年才出的技術。」

  「那真是太可惜了。博士,您這位新來的助理非常厲害啊,剛才他在檢查的時候還做了記錄,得出的結論和您說的幾乎一致。」卡露妮在嘆息之餘還不忘誇讚一下尤里。

  卡露妮的誇讚讓博士感到十分意外,他看了一眼正在盯著精靈球的尤里,驚訝地問道:「尤里,你恢復記憶了?」

  原本尤里正望著精靈球發呆,被博士一喊,回過神來,發現兩人都盯著他看,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頗為鬱悶道:「怎麼了嗎?」

  「卡露妮和我說見到你做的記錄與分析,你莫非是想起來了些什麼?」

  布拉塔諾博士期冀的看向尤里,尤里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無奈地拍了拍腦袋。

  「額,哎,唉....」

  看著支支吾吾的尤里和面露不解的布拉塔諾,卡露妮也陷入了疑惑之中,不禁發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博士看了看尤里,後者輕輕點頭,布拉塔諾才將實際發生的情況講述給卡露妮聽。

  聽完真相後的卡露妮恍然大悟,隨後也同樣不解的看向尤里,顯然做記錄的行為不太符合他目前失憶的症狀。

  尤里卻很無奈,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好像就是肌肉記憶,讓他在無意識間做出這些舉動。尤里也只能將這些話說給布拉塔諾博士,希望他能理解。

  當然,假裝失憶這件事情在布拉塔諾看來沒什麼必要,而且他已經知道了尤里的個人信息,只要去查詢一下就能得到完整的資料,所以他更傾向於這是尤里失憶症帶來的特殊症狀,就像他所說的肌肉記憶一般,是有可能存在的。

  「好吧,一會我們再來聊這個問題。卡露妮,這隻拉魯拉絲你打算帶回去還是留存在這裡?」布拉塔諾打算一會再仔細研究一下尤里的問題,畢竟這是和超能力有關係的。至於眼下的拉魯拉絲是否和這有關,且不說拉魯拉絲有沒有這般能力,就算有,也不能發動瞬間移動的時候自己還留在原地吧。

  總之,這個聯繫便被博士自主忽略掉了。

  要帶回去嗎?卡露妮思索了一下便接過精靈球,這隻寶可夢和前天的墜機事件有十分大的關聯,同樣自己也有一隻沙奈朵,在照顧拉魯拉絲方面她很有經驗。

  「放在我這裡吧博士,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後續有了新的消息我會再和您聯繫。」

  「好,沒問題。」布拉塔諾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微笑著將精靈球交到卡露妮手中。

  看了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卡露妮收好精靈球和便和博士與尤里道別,臨走前還特意關心了一下尤里,「希望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的失憶症能好起來。」

  「好,謝謝。」

  送別了卡露妮,輪到布拉塔諾博士和尤里倆人坐到沙發上喝咖啡了,當然之前的那一杯已經處理掉了。

  「這麼快就恢復精神了嗎,我還以為你會在睡一覺。」布拉塔諾博士繼續享用著他剛剛沒喝完的咖啡。

  對座的尤里只喝了一口,雖然很好喝,但在桌子上的小果然明顯比他更感興趣一點。

  「這是你的寶可夢?挺有意思的。」布拉塔諾博士覺得這只會喝咖啡的小果然非常有品味。

  尤里摸了摸小果然的頭尖,視線突然被旁邊掛著的電視所吸引,好奇地問道:「對了博士,剛剛那位卡露妮小姐還是位演員嗎?」

  布拉塔諾博士轉頭看去,發現電視正在轉播卡露妮主演的一部影視作品,介紹起來:「對啊,這姑娘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從卡洛斯大學畢業後,卡露妮又去密阿雷大學的藝術學院進修。說起來,你們還是校友吧。」

  「啊哈,是吧,不過我哪有記憶。」

  「哈哈。」

  「對了,那她現在挑戰冠軍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也是她從小的夢想,除了當演員之外,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成為卡洛斯的冠軍,為卡洛斯奉獻自己的力量。」

  「卡露妮小姐的這個夢想還真是崇高而偉大啊。」尤里由衷的讚嘆道。

  「的確如此,我也很欽佩她呢。說起來,尤里你剛才做了些什麼記錄,方便給我看一下嗎?」

  聞言,尤里將自己的圖鑑打開遞了過去,布拉塔諾博士原本是粗略的過一遍,但越看越認真。看到最後,直接便誇讚道:「尤里,看來你以前在這方面的研究很有經驗啊,你應該是專門做研究助理或是正在這方面實習的吧。這份記錄做的十分規整,而且有不少引申,很適合實驗結束後進行復盤。」

  「呵呵呵,是嘛...」

  尤里對此來說並沒有什麼概念,就像他之前所說的,做出這些行為純粹是下意識的肌肉記憶,讓他再去回想這些知識的由來,換來的只是陣陣頭痛而已。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幫你查一查你的資料,這樣也能方便你恢復記憶。」博士猛喝一口咖啡,抓起尤里的圖鑑就打算往辦公室里跑。

  「等等博士,」尤里喊住了他,猶豫了一下,無處安放的手撓了撓頭,「其實也可以不用著急。」

  「你說什麼?」

  布拉塔諾走得太急沒有聽見。

  「呃,我是想說,這段時間我能不能留在這,要是能幫你打打下手那就更好了,我好像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或許能幫我...」

  看著欲言又止的尤里,布拉塔諾博士也萌生這個打算,他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有著什麼特別的秘密,比如說那個能令人傳送的超級瞬間移動的能力是從何而來的,在他身上還有超進化寶可夢的影子,這都是布拉塔諾博士想要研究的。

  更重要的是,從他的記錄來看,這又會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研究助理。

  為什麼說又呢。布拉塔諾笑道:「當然,這個提議聽上去不錯,我想我正好有些研究需要你的幫忙,這段時間你當然可以留在這裡協助我。」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