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秦檜的悲慘世界!

  夜幕下的東京城,繁華喧囂。

  秦檜在太學的值房內,始終沒有回家。

  皇帝讓他首倡遷都,卻沒有告訴任何後續安排。秦檜原本也以為只是首倡遷都,沒有其他的事情。

  現如今皇帝突然改變主意,又不遷都了。

  他瞬間就裡外不是人。

  朝中的大臣恨他,商人罵他,權貴咒他,都罵他諂媚皇帝,罵他沒有底線,罵他不配當太學正,有無數人問候秦檜的祖宗十八代。

  「唉……」

  秦檜忍不住嘆息,終究起身熄了燈,準備離開太學回家。

  他出了值房,剛到太學門口,還沒走出去,黑暗中一道人影衝出來,大罵道:「秦檜,你個狗雜種!」

  嘩!!

  一盆黑狗血潑灑了上來。

  秦檜被潑了個渾身濕透,濃郁的血腥味兒縈繞全身,讓秦檜心中作嘔,無比難受。

  他擦了臉上的狗血,大罵道:「誰,到底是誰幹的?」

  「秦檜,你煽動官家遷都,你活該。」

  黑夜中又傳來喊聲。

  與此同時,周圍更有戲謔的笑聲,以及嘲諷聲響起。

  「秦檜,你不配做人。」

  「秦檜,你這輩子就該跪著,死後也要跪著,一輩子做諂媚的人。」

  「秦家怎麼出了你這樣的狗東西?」

  句句聲音刺耳,讓秦檜臉色愈發鐵青。即便如此,秦檜也沒有任何退步,咬著牙道:「東京富裕,卻沒有任何天險。」

  「靠東京城,守不住的。」

  「今日爾等嘲笑本官,一旦金人南下,東京再次面臨危機,爾等怎麼抵擋?一旦擋不住,爾等必定家破人亡。」

  「你們否定本官,反對本官,只是利益受損,出於利益的角度反對,不是出於公心。」

  「一群藏頭露尾的小人,有什麼膽量來反對本官?」

  洋洋灑灑的一番話,秦檜越說底氣越足,周圍的人也紛紛離開了。

  秦檜長舒了口氣。

  好在他一張嘴犀利,能言善辯,否則今天不僅被人潑黑狗血,還要被人大罵。

  「就算羞辱我,我秦檜也絕不屈服。我秦檜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他不受影響,反而昂著頭離開。

  秦檜從太學到住宅不遠,是徒步走路,距離住宅不到兩里,前方又有一道黑影閃過,靠近秦檜的瞬間,一個大麻袋籠罩了秦檜的腦袋。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趕緊放開我,快放開我!」

  喊聲從秦檜口中傳出。

  回答秦檜的是棍棒,一棍一棍的砸下,抽打在秦檜的身上,打得秦檜蜷縮著,盡力保護著要害不被打中。

  「砰!砰!!」

  撞擊聲不絕於耳。

  過了好半晌,周圍才傳來聲音:「別打了,再打要死人,我們走!」

  一群人迅速跑了,秦檜仍然抱頭蜷縮在麻袋中。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一點點掙脫出來,渾身淤青,臉上也有兩條腫脹的痕跡。

  躺在地上的秦檜,不想動彈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散架了一樣。

  「官家,臣苦啊!」

  「臣因為遷都的事情,遭了無妄之災。您明明要遷都,怎麼突然又不遷都了呢?」

  「您是大宋的皇帝,立場怎麼如此不堅定呢?」

  一滴一滴的淚水從秦檜眼中流出,他一顆心飽受摧殘。

  這幾天被人排擠,被人咒罵,也就罷了。沒想到傍晚離開太學,又遭到人的針對,還被人套麻袋毆打。

  真是太慘了!

  好半晌後,秦檜才恢復過來,掙扎著起身,拖著倦怠的身軀往回走。

  許久才回到秦家宅子。

  這是王氏置辦的,秦檜那點俸祿,養家都夠嗆,更別說購置宅子,唯有王家這樣的富貴之家,才能買得起住宅。

  王氏看到秦檜狼狽回來,呵斥道:「秦檜,你這個廢物,誰讓你提議遷都的?」

  「因為你提議遷都,讓我都不敢出去見人。」

  「因為你提議遷都,我王家也遭到殃及,處處被人指責。」

  「你太沒用了。」

  「老娘嫁給你這麼多年,沒享到半點福,反而屢屢被牽連。」

  「人家都求和,你要抗金。人家都反對遷都,你要遷都。你在床上沒用就罷了,如今在外面也沒用,廢物!」

  秦檜瞬間握緊了拳頭,咬牙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廢物!」

  王氏昂著肥碩的大腦袋,抬起肥厚的手掌,一巴掌扇在秦檜臉上。

  啪!

  耳光響亮。

  秦檜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嘴角都沁出了一絲鮮血。

  王氏眼神兇狠,呵斥道:「你今天去書房睡,給我好好反省。下次再恣意妄為,我就休了你。」

  「你,你……」

  秦檜咬著牙,憤怒無比。

  區區一個婦人,敢說休了他,簡直是倒反天罡。

  可惜,他卻不敢吭聲。

  秦檜沒有家族背景,反倒是王家底蘊深厚,秦檜離不開王家。沒了王家的庇護,沒了王家的支持,他什麼都不是。

  秦檜握緊拳頭,身體蜷縮著,喃喃道:「我秦檜發誓,我一定要往上爬。」

  「我要一步步的爬到最高,要讓王氏這個賤女人付出代價。」

  「我要讓所有瞧不起我的,欺負我的,都付出代價。」

  「我秦檜一定會當宰相的,就算留下千古罵名,我也在所不惜。」

  許久後,秦檜才拖著渾身疼痛的身體去洗漱更衣。等他忙完後已經過了凌晨,秦檜一個人在書房中枯坐。

  良久後,秦檜的情緒才漸漸穩定,就在書房睡下。

  第二天清晨,秦檜照例去了太學。

  即便渾身疼痛,臉上還有淤青,他也不曾逃避,到了太學正常做事。

  秦檜遭到了太學生和同僚的冷嘲熱諷,有人問他怎麼回事,他只說摔了一跤,沒有說其他的任何事情。

  就算別人懷疑,秦檜也這樣回答。

  一上午都在太學,秦檜卻時不時的想著皇帝的事兒。遷都停止,政事堂也不再安排,皇帝用了他後,到底還用不用?

  在秦檜思考時,一名侍從進來了,高聲道:「秦檜,宮中傳旨,官家召你入宮覲見。」

  秦檜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官家沒有忘記他。

  官家聖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