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國使團來了

  張家住宅。

  張邦昌下值後,春風得意的回來了。

  這段時間皇帝重用主戰派,李綱、楊時和种師道這些人得意得很。

  唯獨張邦昌和白時中等投降派很無奈。

  宋朝的確是重文輕武,對士大夫很優待,對武人全方位的提防和打壓,因為趙宋皇帝骨子裡怕武人,擔心重演五代十國的情況。

  看起來士大夫很得勢,實際上士大夫的權勢也有限。

  宰相早已經被切割。

  政事堂、樞密院各自都有掣肘,只要是皇帝一怒,就能輕易罷免官員。

  如今的皇權非常大。

  皇帝要處置誰,只要是不要臉,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

  皇帝最近就很不要臉,弄了個子虛烏有的欺君之罪殺李邦彥,又提拔李綱,導致張邦昌處境艱難。

  張邦昌之前的打算是隱忍。

  等金國的大軍南下,大宋的軍隊被打怕了,朝廷百官被打斷了骨頭,自然是他登場的時機。

  沒想到金國提前派人來。

  這是天賜良機。

  金人沒來,他被欺負。金人來了,他還被欺負,那金人不是白來了嗎?

  現在皇帝要和金人談和,不得不倚重他,因為他曾經去過金人的營地,和金人打過交道。

  張邦昌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喝著酒,日子輕鬆愜意。

  恰在此時,管家走進來道:「相公,外面來了一人,自稱從北方來,是您的故人。」

  張邦昌眉頭一挑。

  北方有什麼故人,他也不認識誰啊?

  張邦昌心中好奇,吩咐道:「請進來。」

  管家去安排,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出頭,身穿黑色衣袍的人進來,行禮道:「在下蔡靖,見過張相公。」

  張邦昌眼神微冷,呵斥道:「蔡靖,你一個叛國之賊,還敢來東京?」

  蔡靖淡淡說道:「有何不敢呢?」

  蔡靖是真定人,之前擔任燕山府守將、保和殿大學士。去年金人南下,蔡靖被金人擊敗,和兒子一起投降了金國。

  這是背叛大宋的官員,如今卻出使大宋。

  張邦昌沉聲道:「蔡靖,官家主戰,你敢回來,不怕被殺嗎?」

  蔡靖微笑道:「就是因為大宋備戰,我才作為使團的副使南下,要和大宋簽訂盟約,互不侵犯。」

  「金國秉承著誠意來,大宋皇帝不識趣,就是不給金國臉面了。」

  「殺了我,更是打金國的臉,更是和金國為敵,他趙桓一個鼠輩,敢嗎?」

  「趙佶和趙桓父子,都是廢物,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這一趟我來,是希望張相公一力促成兩國和談的事情。我們金國的條件也改了,不再那麼苛刻。」

  「宋朝方面,向金國稱臣,賠償金二十萬兩、銀五百萬兩、絲綢布匹十萬匹,再割讓中山就足夠了。」

  張邦昌心頭大喜。

  好條件,一點都不苛刻,比之前少太多了。

  區區二十萬兩金子、五百萬兩白銀,多徵收一點賦稅,隨隨便便就有了。

  百姓苦,那是百姓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苦一苦百姓,這個罵名他願意來承擔。

  張邦昌卻沒有立刻答應,沉聲道:「如果本相不答應呢?」

  蔡靖淡淡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大金的條件中,勒令宋朝再派遣一名宰相作為人質。」

  「上一次,你和趙構一起到了金國營地,最後你們都回來了。如今不配合,就讓你再度去大金當人質。」

  刷!

  張邦昌臉色大變。

  在金人的營地,每天都提心弔膽,都擔心被殺,還要被羞辱。

  如今還要去?

  他是萬分不樂意的。

  張邦昌哼了聲道:「蔡靖,你威脅本相,那也沒用。」

  「不過本相一直倡導宋金兩國要和平共處,絕不能發生戰事。」

  「要辦成這事兒,得加錢,以及你們點名讓李綱去金國做人質。」

  蔡靖眼神鄙視,卻是說道:「你的條件沒問題,事成後給你三萬兩白銀。」

  張邦昌道:「一言為定!」

  蔡靖道:「一言為定。」

  話鋒一轉,蔡靖開口道:「我是先一步南下的,過兩日,我金國的宰相劉彥宗大人,就要帶著使團抵達。我們覲見皇帝時,你必須促成此事。」

  張邦昌自信道:「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既求和,又促成李綱去金國,兩件事都完成,大宋就是金國的附屬國。

  他作為大宋和金國的聯絡人,權勢肯定巨大,皇帝不得不倚重他。

  這是機會啊!

  蔡靖和張邦昌交談後,張邦昌特意設宴款待。一番喝酒賞樂後,蔡靖才拖著醉醺醺的身體悄然離開。

  蔡靖住在西城的一處客棧,在他到了客棧住下,就有人來調查一番,又悄然離開了。

  消息一步步往上稟報,傳到黃經耳中。

  黃經仔細了解後,才來到趙桓的身邊,稟報導:「官家,奴婢得到張邦昌最新的消息。」

  「張邦昌在家中,見了投降金人的蔡靖。」

  「這個蔡靖,之前擔任燕山守將,被金國擊敗後就叛變投降,如今跟著金國的宰相劉彥宗一起來出使談判。」

  「蔡靖和張邦昌具體談了什麼,暫時沒有打探到消息,應該是讓張邦昌幫忙的。」

  趙桓眼中殺意湛然。

  降將蔡靖!

  不好好在金國潛身縮首,竟然還大搖大擺的來東京城,還和張邦昌有勾結。

  都該死!

  趙桓吩咐道:「繼續盯著,不能有絲毫放鬆!」

  「遵命!」

  黃經行禮後離開。

  趙桓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郁,張邦昌和金人勾結,正好是勾結金人。

  接下來,趙桓等著對方跳出來。

  殺了張邦昌,又可以殺豬過年,爆一波金幣。

  趙桓沒去安撫李綱,反正老李承受力不錯,而且李綱主持朝政很穩,沒有什麼變化。

  种師道執掌的樞密院,也在備戰,穩健推進抗金的策略。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韓世忠和岳飛已經履任,岳飛到了他的身邊,重組內殿直,所有趙桓身邊的親兵都是岳飛負責的。

  韓世忠也在訓練殿前司的禁軍,裁汰老弱,吃空餉的全部解決。

  這事兒動了很多人的利益,一時間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有王宗濋護著,有趙桓支持,殿前司軍中沒有發生亂子。

  再者,韓世忠為人豪爽,不拘小節,又能體恤士兵,和將士同甘共苦,以至於新的殿前司禁軍在迅速的發生變化。

  轉眼兩天過去。

  這一日,趙桓處理政務時,黃經進來稟報導:「官家,金國使臣劉彥宗,帶著使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