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雪了
古城南區一棟豪華會所內，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空調溫度調得非常舒適，幾名兔女郎端著紅酒來回穿梭。
某間金碧輝煌的包廂內，一個赤裸上身的光頭男子躺在寬大無比的沙發上，凸起的肌肉在燈火映照下泛著奇異的光，一個女服務生敲門進來，放下紅酒正要離開，被男子攬在懷中。
男子將他紅通通的酒糟鼻湊近女服務生的面前，用力嗅了嗅，然後一把推開。
「滾，臭氣熏天！」
沙發旁邊還有一名男子，滿頭銀髮，眼神如鉤，見此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肉抖了一下，似乎在笑，又不太像。「金傑，你的鼻子還能聞出什麼味兒，罵人家小姑娘幹嗎？」
「葉青，我的鼻子有多靈，你還不知道嗎？！剛剛那個女的，居然故意在我面前彎腰啥的！」名為金傑的光頭男子用布滿黑點的鼻子哼了一下，聞了聞剛剛送來的紅酒，嘗了一口，直接倒進了垃圾桶。「對了，你說盟主把我們召回來是準備動手了麼？」
葉青眯著眼睛，端住下巴，想了想：「也許吧，拖太久對誰都不好！」
「那我這趟沒白回來，到時咱倆一組，好好撈一把！」金傑重新倒了一杯，舉向葉青。「來，為了末日，干一杯！」
葉青接過酒杯，看向外面忙碌的女孩們，咂摸了下嘴唇。
「哈哈，喜歡那些女孩？一會兒全帶走！」
「嘿嘿……說定了，乾杯！」葉青的臉又抖了一下，舉起酒杯大口飲下，臉上立刻泛起一抹紅暈。
而古城警察局內，張志臉色蒼白，身體虛弱，走路腿都有點軟。此刻，他只能坐在椅子上休息。不禁回想起之前在德大的經歷，覺得一切是如此夢幻，這個世界的異能者已經遍地走了麼？
四樓辦公室的黑色沙發上，一男一女正在慢慢喝茶，一名領導模樣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端著自己的保溫杯，緩緩吹了一口氣，輕輕呷了一口，然後抬起頭，看向那對剛剛進來的男女。
「周先生，你們盟主的意思我懂了。只是這件事我說得不算！而且，德大那裡你們也去看過了，應該知道為什麼不能觸碰！」
周亮放下杯子，微笑地注視著這位地中海已經十分嚴重的領導。
「薛領導，這個你放心。上面的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去打理！我們只是想進去看看，不會強迫任何人，有收穫當然最好！」
「就是，薛領導，我們盟主的人品您應該信得過啊！這幾年要不是他老人家坐鎮古城，那些從深山老林出來的魔靈，還不早就把古城掀翻了天？！」同來的黃菊也適時跟了一句，明亮的眼中似乎盛著一汪深沉的湖水。
「二位，能稍微透露一些麼，好讓我心裡有個底！」薛明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捋了捋頭頂稀疏的髮絲。
「呵呵，這個我們可不敢亂說。他老人家沒同意，我們也不能跟你瞎說！」黃菊如此答道。
「既然如此，我會如實向上級匯報。只要你們疏通好上面的關係，我這裡可以保證，只要不死人，我都不會出警！」
薛明抿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枸杞，輕輕吐出一口熱氣，熱氣在他的面前升騰，像罩了一層薄薄的霧。
正事談完，周亮二人喝完杯子裡的水，起身準備離開。
黃菊沖薛明拋了個媚眼，嬌笑一聲。「薛領導，下班累了的話，來摩登會所喝杯茶呀！」
薛明輕輕點了點頭，目送二人推門而出，眼神有些明滅不定。
沒成想他的門口卻列著一排警察，均手握警棍，神情十分緊張。
「沒事沒事，都散了吧！他們是來談事的！」薛明衝下屬們揮了揮手。
黃菊灼熱的目光在年輕警察們的身上一路瞟將過去，看得那些警察心中一凜，仿佛心思全被曝曬在陽光下，半點隱藏的餘地也沒有。
「嘻嘻……警察叔叔們好可愛呀！是不是，師兄？你說真動起手來，我們走得掉麼？」黃菊舔了舔嘴唇，口紅鮮紅欲滴，好像最近大熱的MAC牛血色！
周亮聞言，腳步頓了頓，撫了撫身後的劍，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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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身子沖薛明擺擺手，帶著黃菊往外面走去。
二人走出警局，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師兄，這老傢伙真的會袖手旁觀麼？」
「唔，要看盟主那邊的談判結果如何！」
「總感覺這老狐狸不像表面上說得那般真心！」
「沒事，他們畢竟都是凡人！」
薛明靠在自動座椅上，一雙手交叉在胸前，拇指上下翻動。
此刻，在他面前坐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頭上的短髮根根直立，就像被雷擊過一樣。
「阿西，古城新新人類聯盟又派人來交涉進入德大的事情。你的老師是什麼想法，這次還是拒絕麼？」
「領導，那些魔靈們愈發躁動不安，暗雲山的封印估計封禁不了多久。它們一旦突破封印逃了出來，古城將首當其衝。光憑所里那些異能者，恐怕無法抵擋這次的浪潮。」名為劉強西的男子謹慎回答，心緒有些沉鬱。
「所以，你的老師對於這些民間力量，也只能無奈接受？」
劉強西微微蹙眉，似在斟酌詞句。「老師沒有明說，他老人家讓我們師兄弟密切監視聯盟的行動，千萬不能波及普通人。至於德大的情形，恐怕還要看他們最後是否達成利益分配。」
薛明輕輕嘆了口氣，望向窗外。
陽光漸漸暗淡，一團烏黑的雲彩從遠處慢慢飄了過來，帶來一絲沉悶與壓抑。
「今天好像是大雪節氣！看這天，真的要下雪了啊」
劉強西也向外面望了一眼，身為派駐警局的異能者，他從那團烏雲中感受到某種異樣。古城的天恐怕真的要變了，三年了，該來的始終要來！
距離古城五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此刻正飄著細碎的雪花，地上已經白了淺淺的一層。
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望著面前的棋局，拿在手裡的白子愣在空中好一會兒了，卻始終沒有落下。
在他對面坐著一名身材矮小，裹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面容躲在黑暗中。矮小男子看向舉棋不定的老者，不禁笑了出來。
「華老，這麼簡單的棋局，有什麼好琢磨的？！再說，大家都是為了古城好啊！」
「趙盟主，你心裡的算盤我清楚得很！要不是為了古城，你根本不可能進得了我的門。」
「呵呵，華老你太保守了。暗雲山的封印現在就像一層窗戶紙，萬一不小心被砍柴的農戶捅破了，你三年來的籌謀都將成為一個笑話！」
「哼！你手下人幹的好事，別以為做得多麼隱秘。出了事，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古城新新人類聯盟盟主趙子少忽然抬起頭，露出一雙綠油油的眸子。「華老！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靈氣復甦的時候了，你只是占了點先機，話別說得太滿！」
華老仔細打量對方，去年冬天，二人曾經交過一次手，趙子少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這次他又來談合作，態度如此強橫，難道有所倚靠。
趙子少掀開頭上的黑袍，目光灼灼。「只有合作，才有出路！你也不想看著古城生靈塗炭吧！我可是聽說昆城的那幫傢伙已經磨好刀，準備動手了！」
「他們翻不起浪，古城有我在，誰也別想攪亂這裡的天！」
「時也命也！華老，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趙子少裹了裹身上的袍子，站了起來，伸出手接過一朵雪花。「下雪了呀！」
華老眼眸微動，他表面上口氣強硬，身上的擔子有多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萬萬不可傷人！」
華老的話音剛落，一陣風吹了過來，地上的雪花打著旋地飄蕩起來，彎彎曲曲地飛向直愣愣的屋檐，飛向旁邊茂密的竹林。
起風了，雪勢越來越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