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提案的日子越來越近,京華坊已經做了好幾次提案的預演,可柳天因家事纏身,一次預演都沒有來參加。眼看著正式提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杜娟心裡著急。怕柳天當初說的京劇開場實現不了。隨之,她也做了兩手準備。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這麼在乎柳天,可能真像文欣說的,自己已經開始依賴他了。
為了這次提案,杜娟帶著大家除了預演外,又將絹品重新審了一遍才算放心。臨著這幾天,杜娟失眠了。直到最後一晚,杜娟正要休息的時候,柳天直接打來了電話。
「怎麼樣,娟兒,這幾天準備的如何了?」柳天一開口就問了起來,「這幾天太忙了,爺爺的病情又復發了,唉……」
「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記性一陣一陣的,我也說不好,反正現在是休息了,我還在養老院剛好清閒下來了,就想著問問你怎麼樣了。」柳天說著又跟杜娟抱歉起來,「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實在不好意思,娟兒,」
杜娟理解柳天的苦,「你跟我道歉做什麼,這不是你的錯。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塊了,現在老人的身體最重要了。」
「那不行,還是得道歉。本來這幾次預演我都應該到場的,不知道準備的唱段合不合適?就只能看明天一早了。」
「我相信你。」杜娟道,「你真不用跟我道歉,就像你跟我說,我不用說那麼多謝謝是一樣的。」
電話那頭,柳天沉默了一會,說道,「謝謝你。」
「瞎客氣什麼啊。」杜娟說罷心裡突生一計,「那個……明天要唱的唱段你準備了哪一段?要不現在跟我唱唱。」
「啊……現在嗎?」柳天沒想到,杜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
「那你等我準備一下……」聽這遲疑的聲音,柳天是有些緊張了,卻跟杜娟打趣道,「你……你是不是睡不著,讓我給你唱催眠曲呢。」
杜娟笑道:「怎麼會呢,這怎麼會是催眠呢,我都從沒聽過你在電話里唱。」
「這想法也就你能想出來,」
電話那頭安靜了半晌,杜娟細細聽著那頭的動靜,不知為何,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比柳天還緊張。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翔。問曉來誰染得霜林絳?總是離人淚千行……」
這曲《西廂記》的段子,杜娟聽了千百回,在京劇院聽柳天唱的就有些許,她微閉著雙眼,這如夜鶯婉轉的唱詞如永定河的細水,流入耳蝸。
不知是什麼時候結束了,杜娟都沒有覺察,就聽那頭的柳天輕咳了一聲,「娟兒,你覺得這齣《西廂記》怎麼樣?」
「挺好的。」杜娟淡然的回道
「那我明天就唱這段了,這段也算是我最拿手的唱段之一了。」
「好啊。」杜娟愉快的答道
柳天輕輕的說:「那……我們一起休息。」
「好。」
掛斷了電話,杜娟剛才還在「撲通」的心這回就像是小鹿亂撞,就差在床上蹦躂了,這一晚會是一個好夢。
不過還在養老院的柳天,剛掛完電話,身後就聽值夜的護工說道,「誰啊,誰在唱戲。唱的挺好不要再唱了,大家都休息了。」
「好。」柳天回頭衝著走廊那頭的護工輕聲應道
話是這麼說,可嘴上依舊哼著曲兒。
提案會如期舉行,京華坊一行人早早的就到了京劇院。隨後柳天也到了,文欣一看見柳天,忙捅咕杜娟,「看,他來了。」
「知道啦。」杜娟心花怒放
緊接著後面跟著的是雨燕還有故宮博物院的鐘師傅,身後又有幾人拎著木箱,那木箱看上去很陳舊,就像是在博物院珍藏了許久。可雨燕和鍾師傅怎麼來了呢?杜娟不解。不過對京華坊來說鍾師傅就是貴人,他來了也一定是為了這次提案。
雨燕不慌不忙坐到杜娟旁邊,直接對杜娟說道,「娟兒,鍾師傅聽王府文創那面說今天京劇院要提案,就專程過來看看,順便還有些交代。」
「嗯。」杜娟應著,不會兒的功夫提案會便開始了,就按照之前所說,柳天一曲《西廂記》確實鎮住了所有人,緊接著杜娟上台講述方案,也是贏得了陣陣掌聲。
杜娟鞠完躬後,京劇院的白老師先做了點評,「真沒想到柳天和杜娟能把這次提案會弄得這樣別開生面,創意倒是十足。你們做出的第一件絹人我也看到了,比預想的要好,說明這京華坊的功底很深啊。鍾師傅,你那面不是有話要說?」
鍾師傅起身,拿起放在展台上的那件京劇絹人,盯著它看了半天,又用手撫摸著絹人的頭飾,並沒說什麼。杜娟見此心裡起了疑問,是不是佩飾出了問題?
「來,你們幾個打開箱子看看。」鍾師傅說罷,那幾個拎著箱子的人上前將所有木箱一一打開,裡面琳琅滿目的都是飾品,杜娟往箱子裡看了一眼,有的金燦燦的、有的發著銀光,有的更是晶瑩剔透,可這些並非是珍寶,好似一件件成型的佩飾。
大家都睜大眼向箱子的方向看去,鍾師傅便叫大家過來,「來來,都過來看看。」
杜娟上前,箱子裡真是佩飾,她不懂鍾師傅把這些物件拿到這裡是什麼意思,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待大家看完後,鍾師傅這才說,「其實今天把這些佩飾拿過來,是想用在後續你們京劇系列絹人的佩飾上……怎麼說呢,這次京華坊參與製作京劇系列絹人,我們想不僅僅讓絹人產生它本身的價值,在文化傳承這塊它還可以升值,讓它的文化價值最大化。我們呢也是綜合評估,這個系列的佩飾你們就暫時放棄製作,全部用箱子裡的這些。」
「啊?用箱子裡的這些,那娟姐不就白做了嗎?」
「是啊,娟姐做好的佩飾,已經夠二十件絹品,這麼一來就前功盡棄了。」
阿木娜和格桑私底下說著,再看杜娟倒是很平靜。雖然不知道鍾師傅為何會這麼安排,但因為這樣的變化,她決定還是想爭取一下,「鍾師傅,那工作室現在做出來的那些佩飾,能不能和這些箱子裡的一起用呢?」
鍾師傅笑了笑道,「哈哈哈,你啊,是沒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說你現在做出來的佩飾暫且放著,京劇系列所有的絹人都要用箱子裡的這些,就可以了。」
鍾師傅這決定,就連雨燕也沒有想到。雨燕從事絹藝多年,對佩飾更是深諳。她知道女兒做一件佩飾要花費的時間,更不用說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辛苦了,鍾師傅這個決定也讓她不解,但現在這場合的話,她是不能說的,她想聽聽後面鍾師傅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