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幾年前格桑與阿爸的那次翻臉,她心裡也不好受。👹💗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這些年過去了,原本的責怪也隨著時間慢慢淡了。可阿爸的心裡依舊是一個疙瘩,當這件事再次被提起的時候,阿爸也有幾分委屈,「不是我逼的緊啊,你想想,她當時技校畢業,工作工作沒有,自己又不找,那周圍的娃娃都張羅著結婚了,比她小的那幾個鄰居都結婚了,當時我讓她結婚,也沒有什麼錯啊。」
這回事情明了了,格桑來到北京是為了逃避家裡的逼婚。可自打離開青海後的頭一年,格桑跟家裡的聯繫不多,直到第二年才慢慢聯繫。想到這兒,阿媽對阿爸說道,「你看這件事過去幾年了,現在丫頭不記恨你已經算好的了,你就別整天想一些多餘的,這次我們主要是來看丫頭,婚姻的事情她自己拿主意。」
「聽你的,聽你的。」阿爸爭不過阿媽,也只好答應了,二老早早的休息,為明兒一大早去長城做準備。
都說不到長城非好漢,這句話在北京並不是看得很重。但只要是外地來北京的,都信這句話。和所有來北京旅遊的一樣,第一站要去的不是看升旗就是爬長城。格桑帶著阿爸阿媽爬上長城,這時的北京已到了最為炎熱的時候,只是爬上長城後,本想著最高處應是有風,可這會兒吹來的都是熱風。【】
古人云: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登上了長城,在這個季節體會最深的便是如此。蜿蜒的長城看不到盡頭,在鬱鬱蔥蔥的綠樹下掩映出現。灰白色的青石磚在腳下,有的地方光滑,怕是稍不注意就會滑一腳;有的地方磨損嚴重,仔細看卻能斟酌中歷史的足跡。遠處的烽火台上站滿了人,駐足拍照的、大聲吶喊的,仿佛這一瞬間,一切都變得豁達起來。
阿爸、阿媽各自舉著手機相互拍照,時不時的拉著格桑一起拍。格桑笑得燦爛,已經很久沒有跟家人如此親近了。只不過每當一對對情侶路過他們的時候,阿媽都會看很久,那臉上的羨慕和笑意,格桑看在眼裡,她知道阿媽是什麼意思。
遠處的山巒,漸漸泛起了白霧。走走停停,一路上光歇腳就好幾次。阿爸感慨道,「還好這裡氧足,這要是在青海,爬上這麼高的,非得喘的不行。」
「那肯定啊,一個高原,一個平原,光海拔就相差好幾千呢。」阿媽道
不知是什麼時候,熱風變成了涼風。來遊玩的人們也漸漸有了倦意,有的順著來時的路回去了,有的索性乘索道纜車下去了。見阿爸阿媽臉上均已疲憊,格桑本也想讓他們坐索道下去,可阿爸卻拒絕了,說道,「怎麼上來的,就應該怎麼下去,這才是爬長城的意義。這就跟我們轉山轉海一樣,凡事都得堅持才行,不能說因為累了就不堅持了。」
阿爸堅持走下去,格桑也是同意。轉山轉海的精神在青海來說就是一個堅持,可這一路下去的時候,阿爸阿媽就很少說話了。格桑心想估計也是真的累了才會這樣,可慢慢的格桑就發現,二老的臉上多了幾分愁容。
許久下到中間的時候,阿爸走在前面,阿媽這才跟格桑說道,「格桑,你的姻緣還是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你現在一直在北京,啥都不穩定,我跟你阿爸還是希望你能穩定。你也知道,其實青海的女孩子在外面不用那麼太拼,基本上都是弄個見習崗位,差不多也就結婚了。」
這個話題還是被提起了,格桑早就想到了。這一路格桑著實也想了很多,她想到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想到了自己的姻緣,但想起這一切的緣由,並不是阿爸阿媽的催促,而是她看到了阿爸阿媽的年歲真的已經不如當年她離開時的那樣了,或許是該聽一聽阿爸阿媽的話了,格桑動搖了。
「阿媽,我再好好想想吧。但要讓我直接離開北京的話,估計有些困難,現在我乾的這份工作,我很喜歡,也離不開。」
阿媽知道格桑的意思,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微微點頭道,「你現在在北京待的時間長了,對這面的生活也都習慣了,工作也有了,你要是在這面找一個尕娃(男孩子),那到時候分隔兩地,來來回回的也是麻煩。」
格桑想著阿媽說的話,如今的回應也只能點頭了。
從長城回來後,帶著阿爸阿媽在酒店下的沙縣小吃簡單吃了一餐,可能是因為太累了,二老都沒吃多少,就連話也少了,格桑安排著明天的計劃,「阿爸阿媽,明天你們要是不乏(累)的話,去故宮看看吧;要是累的話,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個。」
「行倆(可以),你看著安排就可以。」(青普話)阿爸說道,催婚的事情老兩口也不說了,長城這一趟二老心裡已經基本有數了。
離開酒店,格桑並沒有回家。而是心事重重的來到了京華坊,她知道這個時候京華坊還沒有下班,這幾日以來京華坊因為京劇系列絹人的事情也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自己到了門外,京華坊還亮著燈。本以為大家都在加班,等她慢慢走進去的時候,見杜娟正在打掃衛生。
「娟姐?你……還沒走?」
杜娟回頭一瞧,是格桑回來了,「格桑來了,怎麼這時候想著過來了。今天看你朋友圈了,陪叔叔阿姨去爬長城了?怎麼樣,他們在北京還住的習慣嗎?」
格桑應道,「還住的習慣,謝娟姐關心,今天他們玩的挺開心的。」
「那就好,這幾天工作室主要在做準備工作,還沒到正式開工做絹人的時候,這面的事情你先不用操心,就好好帶叔叔阿姨玩玩,他們難得來一次。」杜娟說道,「故宮去了嗎?還有恭王府,這些地兒都挺不錯的。」
「明天打算去故宮。」格桑說著,心裡糾結的事兒也藏不住,如今來找娟姐也是為了說此事,「娟姐,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你說。」
愛情全靠緣分,可父母要參與,格桑也是沒轍。聽完格桑這番心事,杜娟心裡明白了大概,這要是搞不好格桑又要離開京華坊了?婚姻大事畢竟是父母之命,格桑怕是躲不掉了。
如今京華坊做工在即,杜娟也不好決斷。見杜娟久久不答,格桑倒先說道,「娟姐,你放心。我會完成手頭的工作再考慮這件事的,原本我就沒想過什麼愛情。」
格桑是放心,可如果愛情真的來了,怕是任何事情都擋不住了。
國禮絹人,跌宕三代絹藝世家,新興青年摯守非遺,訴不盡老北京的家長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