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杜娟。」
點驗的人看了一眼杜娟,而後看看身後的靈兒,「你們都是杜府上的?」
「是。」
「行了,進去吧。」
這關算是順利過了,過了後由內務府花兒作各司丫鬟,引著大家去了休憩處,登好了房間,便通知道,「所有將隨身物品安放好的,就可以去府內大殿集合了。」
先安排住宿再進行比試?杜娟本想的如此,可在這裡的每個人都不知道,一切計劃正在悄悄的改變著。
進了大殿,這大殿本是花兒作的大作坊,陳舊的工作檯被拉到一邊堆了起來。店內威嚴肅穆,這場景似曾相識,不就是大宋時期的京華坊?
「你看看她,是不是故意穿成這樣給我們看的。」
「說的是,按理說杜府上下家境也算殷實,怎麼把杜家大小姐打扮成這樣子?這麼素雅的裝束,她出現在這裡,倒是煞了風景。」
人群中兩位閨秀議論起來,杜娟一瞧,這不就是在門口剛才拿著異樣眼光看自己的那兩位嗎?兩位姑娘說的話,丫鬟靈兒倒是聽不下去了,畢竟這身衣服是靈兒親自給杜娟挑的。
「什麼煞了風景?我家小姐穿成這樣有錯嗎?」靈兒直接衝著兩位姑娘吼道,眼看就「惹事」了,杜娟想拉住靈兒,可已經晚了,這孩子的脾氣怎麼跟之前的阿木娜似的,一點就炸。
兩位姑娘當然不會聽一個丫鬟在這裡指手畫腳,其中一位上前道,「這是誰家的瘋丫頭,也不知道出來管管。」
這位一嗓子,周圍又圍過來幾位。來這兒杜娟是不想惹事的,可如今連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聽靈兒繼續道,「你說誰瘋丫頭呢?是你先說我家小姐不是的!這是絹藝比試,又不是選妃,難不成你想嫁到王府當妾?」
杜娟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冒了一身冷汗,這靈兒也太剛了。確實,這句話直接將這位激怒了,揚起手就要打巴掌。杜娟見情不妙,正要上前阻止,就聽得大殿中一聲,「住手!」
大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朝著聲音的方向尋去,杜娟見殿上並排走來了三位女子,打扮均是先生樣,髮髻高聳,一根普通的木釵,沒有過度的裝扮。深藍色的圓領衣裳,系教書先生的長裙,倒是少了一些清朝人的特質。
再看面容,談不上凶神惡煞,卻也能鎮住人。杜娟心想:不是吧,之前只是一位掌事姑姑,難不成這下來了三位?
「來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內務府花兒作直屬宮內,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把你們那些小姐家的臭性子都給我收收。」為首的一位說著看向剛才刁難杜娟的兩位姑娘,「大家都是各府中推過來的,之前的日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貴人,可來到這裡,你們就要拿出真正的本事,拿出真正的針繡絹藝,在這裡,所有人我都會一視同仁。」
靈兒認得這位,小聲的跟杜娟道,「這位就是花兒作的封管事,手底下可有百十來號人呢,都聽從她的差遣,要有不聽話的,那可是要挨板子。」
杜娟點點頭,心裡祈禱著自己不要栽倒她的手上就可以了。封管事環顧一圈,最終目光還是落在杜娟身上。
杜娟急忙低下頭,封管事也沒有為難她,反倒是想不到的誇讚了她一番,只聽封管事道,「還有再說一遍,一會我講完話後,所有人都去換衣服。換上你們最簡單的衣服出來,我花兒作里不缺這些鮮艷的顏色,也不缺你們渾身上下戴著的這些首飾。你們是要參加慶王府的祭祖盛典,就需要你們一乾二淨的去做絹孩兒,你們做出的東西會作為尚禮送給來祭祖的所有人。」
慶王府?這不就是現在的恭王府?杜娟心想。
封管事接著道,「你們都看到杜家小姐的穿著了嗎,我這裡就喜歡這種的,所以除了杜娟外,所有人都要去換衣服。來到這裡,不要抱僥倖心,我可不像你們的爹娘寵著你們,我花兒作有我花兒作的規矩!」
這下好了,封管事這一說,絕對是給拉了不少仇家。這剛才花兒作,本想低調再低調的行事,卻沒想到靈兒給自己的這身打扮成了這裡的香餑餑。
那兩位姑娘看了杜娟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杜娟心想:無所謂了,反正有封管事在,自己只要一切小心翼翼就好。
「小姐,那我們怎麼辦?她們都回去了。」
「我們也回屋吧。」杜娟想隨大流,可封管事不想如此,就聽得身後傳來封管事的聲音,「杜娟……你等一下。」
汗……
杜娟回頭,封管事正向自己走來,看了一眼身邊的靈兒,對杜娟道,「你這身衣服都是靈兒幫你選的吧?」
「是……」杜娟應道,心裡犯嘀咕,她怎麼知道?
「沒想到在花兒作學習了兩年光景,如今到了杜府,這眼光還見長了,不容易,也難得是我花兒作出去的。」封管事道
看這樣子兩人應該是舊相識?靈兒之前是花兒作的繡娘?可如今怎麼到府上當丫鬟了呢?杜娟不知靈兒身上有什麼事兒,忙向封管事說道,「回封管事,靈兒眼光獨特,若不是她幫著選擇,我怕與其他府中姑娘意一樣,也失了這分寸。花兒作為大清內務頭等繡活作坊,出來的人自然都是極好的。」
封管事聽不得這些奉承話,反倒是給了杜娟一白眼。在一旁的靈兒看不下去了,直接道,「娘,您就不能把您這架勢收一收,都嚇到我家小姐了。」
「娘?」又是關係戶?難怪剛才靈兒敢對著那兩位姑娘直接回懟,不過這層關係,剛入大清的杜娟還是沒想到的。
見杜娟驚掉下巴的樣子,封管事笑了,一把拉過靈兒仔細打量一番道,「去了杜府這些日子都不知道回家看看娘,知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
「我在杜府挺好的,杜家老爺和夫人對我挺好。」靈兒說罷拉著杜娟的胳膊,「還有,我家小姐對我也挺好的。」
封管事見狀,道,「你說說你,你也是小姐的命,偏非得去伺候人,你這脾氣隨誰呢?」
「那肯定隨你。」靈兒俏皮的說道,杜娟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眼下自己也沒有插上話的機會。
只是這時候杜娟想了:兩次夢境,自己所遇都是關係戶,我這是積了多少德,才有如此霸道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