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世間再無何家軍

  得知皇帝遷都的消息時,汾州和平陽兩地正式易幟。

  城門之上,昭和苒兩面大旗迎風招展。

  何苒正式宣布,自即日起,苒軍擁昭王為主。

  她的軍隊,名為苒軍。

  她答應過周池,世間再無何家軍。

  何苒並非絕對的一言九鼎,但那是她對周池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何苒覺得還是要算數的,所以她重新組建的軍隊,就叫苒軍吧。

  當周堅被秘密送到平陽之後,何苒便在平陽府衙之內接見汾州平陽仕紳。

  何苒讓人給這些人家送去請帖,並且放出風聲,小昭王已到平陽。

  之所以要打出小昭王的旗號,是因為何苒擔心這些人不肯來見她。

  平陽和汾州兩地人傑地靈,出過不少在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的人物。

  因此,這兩個地方的名門世家眾多,就連周池亦是出自平陽。

  這些世家和世家之間互為姻親,同氣連枝,當年周池幾乎是從周家堡殺出來的,可想而知,他成了平陽汾州兩地世家共同的敵人。

  周池第一次大開殺戮便在是這裡。

  他踏著鮮血走出平陽,走出汾州,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因此,這兩地的大小世家,在周池稱帝之後,日子也不好過。

  但周池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冷落而已,他們的子孫偶有能考中進士的,也止步於五品,得不到重用。

  但好在家底還在,底蘊還在,他們的日子比起平民百姓,還是要好上許多的。

  後來晉王就藩晉陽,蔡氏崛起,他們便漸漸明白了,相對於晉王和蔡氏,周池對他們簡直是太仁慈了。

  他們只能閉門謝客,著書立說,有的以隱士自居,有的則在家裡架起丹爐,沉迷煉丹,淘空家底。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對外宣稱的,是真的因為修仙長生,把家底都淘空了嗎?

  何苒是不信的。

  所以何苒要把他們全都請過來,她要當面看一看。

  在來平陽的路上,柏彥便已經給周堅講了平陽和汾州出過哪些名人,又有哪些世家存在至今。

  這樣一來,周堅便又開始緊張了。

  他是第二次來平陽了,上次是去周家堡見武東明,這次肯定也是要見人,而且可能就是要見柏先生說的那些名門世家的後代。

  他對柏彥說道:「柏先生,我見到他們需要做什麼?說什麼?」

  柏彥說道:「王爺什麼都不必做,只需微笑頷首便好。」

  可即使如此,周堅還是緊張,他擔心那些人會懷疑他的身份,他擔心他們不相信他真的是昭王子孫。

  越是快到平陽,周堅便越是緊張。

  而當他見到何苒時,這種緊張便達到了極致。

  幾個月沒見,何苒的目光更加銳利,像是能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何苒的這種變化,就連柏彥也感覺出來了。

  他知道,這是殺伐之氣!

  柏彥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何大當家時,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因為何大當家比他想像中更年輕,她目光清亮,笑容甜美。

  那時的何大當家,給柏彥的第一眼,就是一個小姑娘。

  可現在的何苒,雖然還是小姑娘的年紀,可是卻沒有人能把她當成小姑娘了。

  她的神態中多了幾分冷冽,僅是舉手投足便帶出凌厲氣勢。

  面對這樣的何苒,不僅周堅會緊張,就是柏彥,也不由自主更加恭敬了幾分。

  到了接見的正日子,汾州和平陽的世族只來了幾個人,那些收到請帖卻沒有來的,給出的理由不外有三:本人生病、長輩生病他要侍疾、閉關(修仙的煉丹的隱居的都能閉關)。

  反倒是有從潞安和沁州聞訊趕來的讀書人,讓何苒頗為滿意。

  這些年來,因為平陽世家的原因,整個晉地的讀書人想走仕途都很艱難。

  即使是晉王,對當地的讀書人也是持漠視態度。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機會,有些腦子靈活的讀書人便想方設法,抓住這個機會。

  何苒並不排斥削尖腦袋向上爬的人,只要不違悖做人的底限,每個人都有積極向上的權利。

  所以在這次會面之後,她把那些讀書人全都留下來了。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私底下她讓杏姑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出身和以往的經歷。

  沒想到這一查,還真查出來一個。

  此人名叫鄧芳,是個舉人,潞安下屬黎城人氏,有一妻一妾和兩個嫡子。

  問題出在他那個妾身上,這名小妾是在何苒收復平陽之後才收的,據說是朋友送給他的揚州瘦馬。

  其他讀書人都是結伴而來,而黎城則只來了鄧芳一人。

  前途未卜,因此,這些讀書人全都沒有帶上家眷,鄧芳名義上也沒帶家眷,可是杏姑的人卻查出來,鄧芳的小妾沒在家裡,鄧芳前腳離開黎城,小妾後腳便也從家裡出來,去向不明。

  何苒收到密報之後,便讓人監視鄧芳的行蹤。

  為了安置這些讀書人,何苒特意給他們收拾出一處五進大宅,這宅子原本屬於蔡氏,是蔡氏產業中的一處,現在已經空了出來,何苒便讓這些讀書人住在此處。

  沒過幾天,鄧芳便露出了馬腳,他每隔一天,便會去城中的一家客棧,每次都會在那裡待上半個時辰。

  且,鄧芳想方設法,想要結識柏彥,為此,他已經花了不少銀子用來托關係。

  可惜,別說是在這裡,就是在青蒼山,柏彥也是極特別的存在,除了何苒,還真沒有人能想見就能見到他。

  何苒聽到這個消息,笑著說道:「柏先生深居潛出,也應該有正常的社交了。」

  於是忽有一天,柏彥在一家古玩鋪子裡遇上了麻煩事。

  他看上了一把前朝名家所制的茶壺,愛不釋手,一個不小心,茶壺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柏彥怔住,夥計尖叫起來:「天吶,這樣的茶壺當世也只有這一把了!」

  柏彥又是尷尬又是心痛,一邊道歉一邊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甚至還把從不離身的玉佩也解了下來。

  可這些加起來,也達不到這把茶壺的價值。

  因此,不僅是夥計,鋪子的掌柜也拉著柏彥不依不饒,大有你不賠錢就送你去見官的架式。

  柏彥羞得面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正在這時,救苦救難的鄧舉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