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冷哼一聲:「下次記著把你手上的扳指摘下來。」
方無憂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指,那個扳指,他已經戴了好多年。
何苒忽然問道:「齊王就那麼好?值得你忠心耿耿,連你爹的名聲也要搭進去?」
方無憂又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說道:「齊王本來就好。」
話一出口,方無憂便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憤怒地瞪著何苒:「你誆我?」
「是啊,不過你爹也覺得齊王很好,不是嗎?」
當年,方毅是第一個要擁立齊王繼位的,太皇太后拿出那份假的遺詔出來時,也是方毅第一個表示懷疑的,可惜胳膊沒能扭過大腿,最終還是當今坐上了龍椅。
方無憂冷聲說道:「那是齊王爺推行仁政,以民為本,齊王爺承繼大統,乃民心所向。」
何苒深深地看他一眼,忽然說道:「那我留你一命,我要讓你親眼看看你的齊王爺是如何推行仁政,以民為本的。」
「你要放了我?」方無憂大喜。
「放個屁!」何苒罵道。
方無憂臉色一白:「你怎麼罵人?」
「凡是說齊王好的,我全都罵,能認同齊王的,和他都是一丘之貉,全都不是好東西,該罵!」何苒怒道。
「你你你,你可以罵我,但不能罵齊王爺!」方無憂覺得自己一定是踩到狗屎了,否則為何會遇到這麼一個潑婦?
何苒冷笑:「我還就罵了,我告訴你方無憂,齊王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則我一定閹了他!」
方無憂一怔,不是,這女人是瘋了嗎?齊王爺是他見過的品德最高尚的人,這女人為何要這樣污辱於他?
「你,我,我,我和你拼了!」
方無憂爬起來便揮著拳頭朝何苒沖了過來,何苒把踩在腳下的椅子朝他踢了過來,方無憂沒有防備,被椅子一撞,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尾巴骨被摔得生疼,好不容易抬起屁股,何苒卻已經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肩胛骨,稍一用力,方無憂便痛得眼淚直流。
他也不想在一個女人面前哭的,可是他的眼淚不受控制。
何苒忽然詭異地笑了笑,衝著外面喊道:「拿進來!」
方無憂還在納悶要拿什麼進來時,一股令他無法忍受的惡臭便撲鼻而來!
奶奶的,竟然是真香記的臭豆腐!
方無憂想要伸手捂住鼻子,可是肩胛骨被何苒捏著,一邊的胳膊抬不起來,他只好用左手,可是剛一抬起,就被何苒揮手打落。
方無憂覺得真香記的臭豆腐比以前更臭了,簡直是奇臭無比!
「拿開,快拿開,我要被熏死了!」
何苒才不信他會被熏死,不但不拿開,還讓人又提了只馬桶進來。
這已經不只是臭豆腐的味道了,這是茅廁加臭豆腐的味道。
方無憂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他受不了,他的鼻子比普通人要敏感,同樣的味道,別人聞到的是五分臭,可在從他鼻子裡聞到的便是十分臭了。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方無憂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瘋子,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看到方無憂抓狂,何苒的心情好了許多,剛才因為齊王而生出的怒火瞬間平熄了。
「說吧,你和黑妹是什麼關係?」何苒問道。
何苒可沒有忘記,當初方無憂是和黑妹一起進京的,黑妹投奔自己之後,還和方無憂悄悄在天橋會面。
當時黑妹和方無憂見面的時候是女裝,所以何苒說的是黑妹,而非周滄岳。
「他是我師兄,現在你能把那臭東西拿走了嗎?」方無憂嘶吼。
這倒是出乎何苒的意料。
「你知道黑妹是男的啊。」
「廢話,他當然是男的,否則怎麼做我師兄的?」方無憂繼續吼。
何苒笑了:「那你說說,黑妹為何會男扮女裝?你若是肯說實話,我就把這些拿出去。」
於是,方無憂毫不猶豫地把黑妹給賣了。
方無憂是方毅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受寵愛的,他從小一身反骨,三歲就開始離家出走,每一次都能被找回來。
可是七歲那年,他又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很不幸,真的被拐子婆抓走了。
在拐子婆那裡,方無憂認識了同樣被拐來的周滄岳,只不過,他是真的被拐,周滄岳是自願被拐。
後來周滄岳帶著他,從拐子婆手裡逃出來,又一起遇到了他們的師父,當時的丐幫幫主。
只不過老幫主平時穿著打扮像個土財主,也沒有把他們帶去幫中。
雖然都是徒弟,可是兩人的待遇不同。
周滄岳是孤兒,所以被重點培養,而方無憂是官家子弟,沒過多久就被送回方家了。
可是他們是師兄弟的事,卻是實打實的,但是師父不讓他對外說起這件事,因此,師父死後,這件事便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至於周滄岳為何會變成黑妹,方無憂只知道這是師父要求的,黑妹拜師不久就被打扮成女孩子了,至於原因,他是真的不知道,周滄岳這個名字,他都給忘了。
方無憂說道:「我和黑妹是師兄弟的事兒,連我爹都不知道,我可誰都沒有講過。」
何苒:「那是你爹沒有拿出臭豆腐。」
方無憂:「我恨你!」
臭豆腐和馬桶終於被拿出去了,可是何苒卻沒有打算放走方無憂,第二天又是故伎重施,除了臭豆腐,還多加了兩大桶夜香。
這一次方無憂承認,上次他被晉王抓去,其實是他故意的,他想令滿朝文武更加厭惡晉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晉王竟然利用他去威脅方毅了。
何苒無語啊,這個方無憂腦子裡進了多少水,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現在看來,他們的師父重點培養周滄岳,並非是因為周滄岳是孤兒,而他是官宦子弟,更重要的原因,恐怕那時他師父就看出來了,這位腦子不正常。
所以,師父不許他對外提起拜師的事,想來也是這個原因吧。
師父不想承認,有一個既蠢又自作聰明的徒弟。
第三天,何苒再次故伎重施,不但有臭豆腐和夜香,還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大桶醋糟子。
別說方無憂了,何苒自己也差點被送走。
方無憂被熏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一邊哭一邊承認,他的確是從齊王那裡過來的,不過燒軍營這件事,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多能幹啊,一下子就把晉王的軍營給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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