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提點提點

  武東明離開周家堡時,還真的從何苒手裡買下了一處三進的宅子。

  這處宅子,何苒從十七太爺兒子手裡買下時是三百兩,賣給武東明卻是一千三百兩。

  誰讓這裡有龍氣呢。

  誰讓武東明在見到昭王時,便打定主意想要這份「從」龍之功了呢。

  何苒對武東明的大手筆大加讚賞,褒獎之詞不要錢似地說出來,武東明心滿意足,把周堅被何苒藏起來的事也給忘了。

  走到半路上,他才想起這件事,忽然明白,他這次冒著生命危險來平陽,其實就是給昭王下跪,順便高價買下一處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去住的宅子。

  「何苒,真乃無恥之徒!」

  武驥卻不認同父親的話:「兒子倒是覺得這位何大當家是一位奇女子。」

  武東明看了兒子一眼,冷哼一聲:「她哪裡是奇女子了,不過就是一些忽悠人的手段。」

  武驥微笑:「可是這世間能忽悠父親的人,又有幾個呢?」

  武東明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如果你把何苒娶進門,你說,她會不會把昭王當嫁妝帶進咱們家呢?」

  武驥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他一邊咳嗽一邊擦拭袍子:「父親,你什麼都沒有說,兒子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武東明.

  周家堡里,流霞又向何苒提起,她要多留兩天的事。

  何苒笑著說道:「我既然在周家堡置了產業,就也是周家堡的一員,周氏族裡的事我管不了,可是周家堡的事,我卻能管一管的。對了,以前十七太爺是族老,那這裡應有里正吧,莫非他還兼著里正?」

  流霞點頭:「他的確就是里正。」

  「那現在的里正是誰?他兒子已經搬走了吧。」何苒問道。

  「是,現在的里正是周忠良,他和十七太爺的關係很好,周秀山狀告十七太爺殺人奪妻,就是周忠良帶人去砸周秀山家的。」流霞說道。

  何苒笑了:「這個周忠良人還怪好的,難怪叫忠良,真是十七太爺養的一條忠犬,走吧,咱們去提點提點他。」

  流霞頓時來了精神,還想叫上清觴她們,何苒沒讓:「不用不用,一點小事,咱們兩個人去就行了。」

  周忠良家就住在大胖家旁邊,大胖家是五進的官宅,周忠良家居然也是官宅,只不過比大胖家的宅子要小一些。

  流霞告訴何苒,這宅子是周忠良當了里正之後,用自家的老宅子和別人換的。

  被換的那家不是別人,是大胖的親叔叔。

  居住在周家堡的周氏一族雖然不能算做宗室,但是太祖立朝初期,對他們還是很包容的,那時百廢待興,他們能參加科舉,也能當官,和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一樣的待遇,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全憑本事。

  因此,那個時候周家也出了人材,比如大胖家這一支,便出了兩位進士,一個做到六品,一個做到五品,這裡的兩處宅子,便是那個時候建起來的。

  可惜在那之後,周家便走向了下坡,而這兩處宅子,也就成了整個周家堡現存的唯二的兩處官宅。

  當然,前朝的時候,周家堡有很多官宅,可是改朝換代了,前朝的官宅當然要拆,否則就是違制。

  其實這兩處宅子的後人沒有做官,按理說這樣也不行,不過只要家裡祖上確實做過官,這種事一般也無人追究。

  何苒問道:「大胖叔叔新搬的宅子,比起這個如何?」

  「肯定是比不上的,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流霞說道。

  何苒明白了,就是仗著自己是里正,硬逼著人家把宅子換給他的。

  大胖正從自家出來,一眼就認出了何苒。

  「你們是上次到冬瓜家裡吃飯的吧?」大胖問道。

  「是啊,冬瓜現在好嗎?」何苒笑眯眯地問道。

  「肯定很好,他去找岳哥了,跟著岳哥,哪有不好的?」提起岳哥,大胖的小眼睛裡滿滿的崇拜。

  「對了,你們的新里正怎麼樣,我看他和你叔挺好的,連房子都換著住。」何苒說道。

  「好個屁!他家那破宅子,還想和我家換呢,拿三進換五進,想得美,別看他是里正,我照樣罵他,他可不是好東西,如果沒有他,岳哥的娘就不會那麼早就死了。」

  大胖咬牙切齒,看得出來,他是真恨這個周忠良。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岳哥的娘是發瘋凍死的?」何苒好奇。

  「哼,那是怕傳出去丟臉才這樣說的,其實算了,我還有事,我走啦。」

  大胖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看得出來,他後悔自己剛剛的失言了。

  何苒沒有繼續追問,她對流霞說道:「聽到了吧,這就是民意,既然這樣,那這位新里正就更要提點提點了,總不能看著他走向深淵吧。」

  聽說有人來見他,周忠良擺足了架子,不過,當他看到流霞時怔了怔,認出來了,這就是十七太爺想殺可卻沒有殺死的人。

  「你們是誰?來我家做甚?」周忠良一臉警惕。

  何苒找了一張看上去最舒服的椅子坐下,對瞪著她的周忠良說道:「你知道十七太爺的宅子歸誰了嗎?」

  十七太爺宅子賤賣的事,周忠良當然也知道。

  他上下打量著何苒,不男不女的,不對,管家說什麼來著,之前有幾個不男不女的人找過十七太爺,後來十七太爺就倒霉了。

  不愧是十七太爺曾經的心腹,周忠良立刻就知道何苒是誰了。

  「是你害的十七太爺?」周忠良咬牙切齒。

  何苒搖搖頭:「看你說的,十七太爺那不是自己作死嗎?哪有人害他,他是自己害了自己。」

  「你說什麼?分明是你們這些外鄉人,為了搶他的宅子,故意陷害他。」周忠良吼道。

  「我故意陷害他?他拔不出來也是被我陷害的?」何苒一臉嘲諷。

  好吧,周忠良老臉差點掛不住了,這拔不出來,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人也太不要臉了,這話是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