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世界。
聖賢駕臨。
無與倫比的天威，瞬間震懾在場眾神。
眾神包圍中，李子夜看到儒首到來，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然而，在看到老人那逐漸散離的身體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悲傷。
「這一天，早晚都會來的。」
孔丘邁步上前，輕聲寬慰道，「你不是都有心理準備了嗎，不用替老朽悲傷。」
「沒，只是被月神射了一箭，疼的。」
李子夜稍微背過身，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剛才，差點沒被月神一箭射死。」
「虛幻若真。」
孔丘掃了一眼在場眾神，平靜道，「這些都是天地法則衍化出的幻象，不過，你的修為尚且弱小，無法免疫天地法則的力量，所以，如果你在這裡受傷，和在外面真實世界受傷無異。」
「對您老人家呢？」李子夜問道。
「沒什麼用。」
孔丘實話實說道，「最多當個熱鬧看。」
說完，孔丘揮手，浩然正氣瀰漫，迅速擴散至虛無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一尊尊神明在聖賢的力量下，虛幻的神魂相繼炸開，就如同無法違背天地意志一般，身形散離，重歸虛無。
意識海中，鳳凰看到眼前人族聖賢這驚人的手段，驚得頭皮發麻。
這什麼東西。
這位老人家，還是人嗎？
眾神在其面前，竟然跟螻蟻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雖說眼前的眾神都是天地法則幻化出的鏡像，但是，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就被清理了吧？就在剛剛，他們可是還在被眾神追著打呢。
虛無空間中，眾神散形後，月神弓又一次掉落，緊接著，虛無世界，再度發生變化，天地雙分，界限越發分明。
而在大地之上，人族，開始出現。
數以萬計、百萬計、萬萬計的人族幻影顯化，每一個的個體都很弱小，遠不如神明那般強大。
剛被創造出的人族，不僅力量弱小，甚至連認知都十分茫然。
地面上，人族看著上方的兩人，短暫的驚恐後，紛紛跪地，向兩人叩拜。
神之信仰，第一次在人族心中形成。
虛空中，李子夜看著下方跪拜的人族，沉默下來。
「還要看下去嗎？」一旁，孔丘開口問道。
「不了。」
李子夜搖了搖頭，應道，「想看的，我都已經看到了。」
而且，儒首的情況，明顯等不到他將天地的演化過程全部看完。
「那我們走吧。」孔丘輕聲道。
「嗯。」
李子夜點頭，旋即跟隨身旁老人一同朝著外面走去。
不多時，穹頂之上的宮闕前，一老一少兩人相繼走出。
下方，人族三位劍仙看到兩人從神宮出來，齊齊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對於儒首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他們對李子夜卻沒啥信心。
他們真怕，儒首拎著一具屍體出來。
三人注視的目光中，儒首、李子夜兩人從天而降。
「儒首。」
秦婀娜三人齊齊行禮，到了這一刻，方才有機會向眼前人族聖賢問一聲好。
「走，去混沌世界。」
孔丘說了一句，帶著四人朝著前方神明遺蹟走去。
很快，混沌世界前，五人邁步走入，徑直來到了混沌世界最深處。
令人詫異的是，反鏡之門前，一抹美麗的倩影站在那裡，依舊還沒有回去。
「紫薇天？」
聖賢身後，花非花看到前方的眾神之神，面露詫異之色。
她竟然還沒走。
反鏡之門前，紫薇天看著人族聖賢走來，學著人族，拱手行了一禮。
一禮之後，紫薇天開口，說道，「小心大赤天和光明天，還有，月神。」
話聲落，紫薇天沒有再多言，轉身走入了反鏡中。
「她的話什麼意思？」
秦婀娜不解地問道，「月神怎麼了？」
「說來話非常長。」
李子夜應道，「種種情況來看，現在月神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大。」
兩人說話間，前方，孔丘邁步走到了反鏡之門前，右手抬起，頓時，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氣涌動，源源不斷沒入反鏡內。
數息後，異光繚繞的反鏡之門迅速關閉，徹底消失不見。
封印了反鏡後，聖賢的身體，明顯已變得十分虛幻，顯然，最後的力量也已經耗盡。
「該做的，總算都做的差不多了。」
消失的反鏡之門前，孔丘輕輕出了一口氣，蒼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疲憊之色。
做完該做的事，孔丘轉過身，目光看著四人，歉意道，「抱歉，老朽已經沒有力氣送你們回去了。」
「回去做什麼，不回去。」
秦婀娜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這裡就挺好，我和老張在九州樹敵太多，回去容易被人砍，非花閣主就更不急了，她才來幾天，古戰場都沒溜達明白呢。」
一旁，張邋遢、花非花看著前方身體漸漸散離的人族聖賢，沉默不言，心中說不出難受。
「老頭，你想回九州嗎？」
李子夜強忍心中悲傷，問道，「我可以帶你回去。」
孔丘看了一眼自己殘破的身軀，說道，「也行，試一試吧，老朽應該不會拖累你。」
李子夜拿出鎮魂珠，喚出邪骨，吩咐道，「打開空間通道，回九州。」
邪骨看到在場幾位人族劍仙，又看了一眼前方即將升天的人族聖賢，說道，「要去外面，這裡不行。」
「好。」
李子夜應了一聲，上前扶過眼前老人，輕聲道，「走了，老頭，我們回家。」
「嗯。」
孔丘點了點頭，在身旁小傢伙的攙扶下，邁步朝著外面走去。
一刻鐘後，五人重新來到神明遺蹟外，邪骨催動魔元，強行打開了空間通道。
「仙子師父，老張，非花閣主，我和儒首先回去了。」
臨行前，李子夜回頭看向三人，正色道，「你們在這裡不要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去吧。」
秦婀娜看著眼前的弟子，很是灑脫地說道，「實在不行，等下次古戰場開啟，為師就自廢修為回去。」
「好辦法。」
旁邊，張邋遢笑道，「這事，我熟！」
李子夜勉強笑了笑，沒再耽擱，扶著身旁老人進入了前方的空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