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都快點。」
「怎麼了？」
「飛仙訣啊，李閣主要傳授各位閣主和副閣主飛仙訣了。」
「傳授就傳授唄，太白先祖的飛仙訣，我都看過八百遍了，學不會，根本學不會！」
「那是你太蠢，別貧了，快點，聽說李閣主要把全部九式都傳下來，我們只要學會個皮毛，就能受用終身了！」
「全部九式？這，這怎麼可能！」
黑夜中，太白書院，一道道身影快步走過，全都朝著新修的劍廬走去。
這一刻，劍廬內，十三劍閣現役的閣主和副閣主基本都到齊了。
一名名劍閣之主，身著青色長袍，氣息凌厲，強大而又孤傲。
尤其以忘瀟塵、顏知舟為首的幾位最強閣主，更是有著人間劍仙級別的實力，不說同境界無敵，但是，拼起命來，再強的虛花境甚至半神強者都要掂量掂量。
而在各位劍閣之主身旁，則是一位位副閣主，服飾就沒那麼統一了，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比起各位劍閣之主絕對強大的戰力，十幾名副閣主的氣息明顯差了一截。
「諸位，我長話短說。」
最前方，李子夜看著劍廬中的眾位閣主與副閣主，正色道，「如今，院主和天門聖主他們都被困在了崑崙虛，整個赤地，一名神境強者都沒有，萬一再有那魔女羅伽或者今日這種魔物出現，赤地很可能會陷入絕境，所以，今日我想將全部的飛仙九式交給各位，大家能學多少是多少！」
劍廬內，一眾閣主和副閣主聽過眼前李閣主之言，對視一眼，面露疑惑之色。
李閣主這話，怎麼像是告別一樣？
在場，唯二知曉實情的忘瀟塵、顏知舟兩人沉默無言，心中頗多無力。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李閣主本來就不屬於赤地，終究是要走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就在這時，劍廬外，一名名書院弟子趕來，有的堵在門外，有的擠在窗前，全都踮著腳，往裡面看。
李子夜看到外面的弟子們，並沒有開口攆人，繼續說道，「飛仙訣招式的拆解，我已經留給了知舟閣主，今後各位可以慢慢研究，現在，我先演示一遍給大家看。」
「李閣主，外面？」眾位閣主中間，古劍通開口，提醒道。
不是他信不過自己的弟子，實在是各大宗門一般都會混有其他宗門的奸細，這基本已是公開的秘密。
「要看就看吧。」
李子夜說道，「重要的是人，不是器。」
說完，李子夜抬手虛握，隨便拘來了一柄劍，開始當眾演示。
下一刻，劍廬中，劍影紛飛，縱橫交錯。
從第一式，空將一劍行開始，昔日初入武道的一幕幕映入眼帘，辛苦而又步步坎坷。
接著，第二式，雙劍欲別風，第三式，三尺霜月明……
一式又一式，劍招千變，招中有招，招中變招，極盡武學之精妙。
「颯沓五更寒！」
轉眼之間，五式已至，劍廬內，霜華激盪，劍氣澎湃。
劍廬外，大部分弟子在看到第五式時，就已經有些跟不上了，卻還是在努力觀看，爭取多學一點是一點。
倒是劍閣內的閣主和副閣主們一臉認真地看著李閣主演武，目前為止，尚且可以跟得上。
五式過後，第六式隨之而至。
剎那，整座劍廬的劍氣，在眾人眼前划過，劍氣所過，六合皆清。
第六式，多數副閣主明顯開始有些吃力，分辨不清招式中的虛實。
不等眾人喘口氣，劍廬烽煙起，七式劍招，應聲而現。
這一次，全部的副閣主都已經跟不上飛仙訣的劍招，只剩一眾閣主還在努力觀看。
隨後，七式勢盡，漫天散離的烽煙中，八式脫胎而出。
但見眾人身前，雪花飄零，雪落化為劍，無窮無盡，無休無止。
十餘位劍閣之主，神色全都凝下，到了這一式，幾乎都到了極限，即便有人當面傳授，也已看不清招式。
劍廬外，有想要強行學習的書院弟子，一口鮮血噴出，出現走火入魔之兆。
「看不懂不要硬學！」
劍廬內，顏知舟有感，沉喝道，「等你們修為到了，這些招式自然會教你們，急什麼！」
外面，眾多弟子聽到知舟閣主的提醒，趕忙收斂心神，不敢再貪多。
「還行嗎？」
八式已盡，即將到來的便是眾人從未完整見過的第九式，李子夜看著眼前眾位閣主，開口問道。
忘瀟塵、顏知舟兩人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還行。
不過，其餘閣主們此時此刻都沉默下來，沒有回答。
「第九式，其實，我自己也很勉強，或許不夠完善，大家看看就行。」
李子夜說了一句，劍起，風雷激盪，隨後，一劍出，眾人只感眼前一花，身前，髮絲飄落，卻是都沒有看清，那一劍是何時出現的。
一眾閣主震驚的目光中，前方，李子夜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回到原來的位置，手上長劍難承風雷之力，應聲崩碎。
顏知舟看到左肩上撕裂的衣衫，心中波瀾難抑。
沒看到！
他竟是連那一劍何時來的，都沒有看到。
眾人中，唯有忘瀟塵一人看著左手上的血痕，面露凝色。
方才，他想擋來著。
可惜，並未擋下。
這還是李閣主並未專心攻擊他一人，不然，他恐怕連那把劍都看不到。
「就這麼多。」
九式結束，李子夜看著眼前眾人，微笑道，「這便是我半生所學的所有了，各位慢慢研究，我先離開一會兒。」
一語落，李子夜邁步朝著劍廬外走去。
外面，弟子們看到李閣主出來了，相繼從震撼中回過神，紛紛讓開道路。
走出劍廬，李子夜注意到弟子們臉上敬畏的神情，刻意停下了步子，正色道，「我也是從你們這個階段過來的，論武學天賦，我還比不上你們，所以，你們不必對任何人有仰望和畏懼之心，你們要相信，別人能做到的，你們也一定可以，別人做不到的，你們依舊可以，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武道一途，沒有權威，只要努力走下去，每個人的路，都是道！」
一語落，李子夜沒有再多言，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邁步離去。
半個時辰後，天門聖山上，寧王孫看到遠方飛來的鳳火身影，於山之巔親自備下清茶，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