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鳳鳴城前，人族三位神境強者毫無任何猶豫地離去，就仿佛滿城人族的生死，與他們無關。
突如其來的結果，讓眾神都有些猝不及防。
哪怕人族三位神境強者稍微抵抗一下，實在打不過，再逃跑，他們都是能理解的。
「這個方向？不好！他們要去神山！」
文舉天看到三人遠去的方向，反應過來，臉色微變，喝道，「追！」
妙成天和其餘三尊神明也馬上追了上去，留下五千金甲神將繼續攻打人族城池。
「這不就好了嗎？」
城中，李子夜看到雙方的神境戰力全部離開，輕聲說了一句，收回目光繼續做事。
其實，也可以給他留下一個神境，只要別是雙花境的神明就行。
「好險。」
一旁，時北陰沉沉鬆了一口氣，說道，「剛才，眾神若是強行攻城，我們是擋不住的。」
「他們不敢。」
李子夜淡淡道，「用眾神殿和鳳鳴城互換，我們願意，眾神還不願意呢，現在，我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他們敢出動兩個雙花境，我們就直接反攻眾神殿，當然，他們若只出動一個雙花境，那我們就陪他們慢慢耗。」
「陽謀！」時北陰心中瞭然，說道。
「嗯。」
李子夜點頭，應道，「如今，雙方的神境戰力都已離開，就看我們的人，能不能擋下那五千金甲神將了。」
「肯定擋不下。」
時北陰正色道，「我們才多少人，怎麼可能擋得下這麼多金甲神將。」
那不是一百二百，也不是一千兩千，那是五千！
「眾神也是這麼認為的。」
李子夜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平靜道，「所以，那五千金甲神將還在城外。」
這便是眾神的底氣，不論頂級戰力，還是中堅力量，眾神一方，都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我可以出手，幫忙抵擋那些金甲神將。」
時北陰看向城外，說道，「他們，可能擋不了太久。」
「不用。」
李子夜搖了搖頭，應道，「能擋多久是多久，擋不住，就算了，五千金甲神將早晚能殺進來的。」
說完，李子夜沒有再多言，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與此同時，鳳鳴城外，來自赤地的人族高手們正在全力抵禦五千金甲神將的攻勢，局面，十分危急。
雖然，從赤地過來的人族高手都是各大宗門的精英，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對方若只有幾百人，或許還能打一打，如今，足足五千金甲神將全力攻城，根本沒得打。
城破，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際，夕陽西落，人族眾高手抵禦金甲神將攻勢的同時，神山方向，驚天動地的戰鬥聲同樣響起，顯然，天門聖主三人，也和眾神交上手了。
兩處戰局，人族全都不占優勢，千年來，人族首次對抗眾神的戰爭，似乎很快就要以失敗告終。
「差不多了。」
夕陽即將落盡之時，城中，李子夜拍了拍手，轉身問道，「那些金甲神將還沒打進來？給他們機會，也不中用啊。」
「打進來了！」
一旁，時北陰看著城門方向，神色凝重地說道。
兩人的話聲方落，但見鳳鳴城的城門轟然一聲被強行破開，一名名金甲神將沖入城中，一身金光閃耀，威武不凡。
人族的高手們且戰且退，抵禦至今，顯然已到了極限。
不僅城門處，城牆各方，同樣不斷有金甲神將縱身躍入，鳳鳴城的城防，對於神明而言，形同虛設。
街道上、房屋中，鳳鳴城的百姓們看到神明入城，匍匐在地，嚇得瑟瑟發抖。
街尾，李子夜注視著從四面八方殺入城中的金甲神將，神色不見任何波瀾。
真夠慢的！
「軍師，城破了！」
這一刻，一名人族高手匆匆掠至，急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你們都走吧。」
李子夜吩咐道，「全部出城。」
「出城？」
前來報信的人族高手心神一驚，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就這樣逃走嗎？
「對，出城。」
李子夜應道，「時兄，你也走吧。」
「不用我幫忙嗎？」
時北陰凝聲道，「我可以留下，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
李子夜搖頭應道，「該時兄做的，時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說到這裡，李子夜語氣一頓，提醒道，「對了，一會兒，收拾殘局的工作，可能要勞煩時兄了。」
「好。」
時北陰應了一聲，也沒再遲疑，看著四面八方正在抵禦金甲神將的人族眾高手，沉喝道，「軍師有令，所有人，全部撤出鳳鳴城，馬上！」
話聲落，時北陰踏步衝上前，一身修為盡數爆發，全力為受困的人族高手們解圍。
城中各方，人族眾高手聽到酆都大帝的聲音，震驚之餘，卻也不敢再耽擱，紛紛盡力撤離。
不多時，人族高手們相繼逃離鳳鳴城。
落日最後的餘暉下，李子夜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看著前方衝來的一眾金甲神將，一頭白髮，無風飄起。
下一刻，人族眾高手震驚的目光中，鳳鳴城各方，血紅的光華出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升騰。
「啊！」
城內，慘叫聲響起，一名名百姓痛苦的癱倒在地，體內生機和血氣被快速抽離。
鮮血，挨家挨戶蔓延而出，交織出一座巨大的血陣，隨之，耀眼的血光，直衝天際。
「這是？」
遠處，神山上，文舉天看到鳳鳴城中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心神震驚不已。
那是什麼？
「來！」
鳳鳴城中，李子夜右手虛握，雲蛉劍飛出，目光看著前方面露驚恐和痛苦之色的一眾金甲神將，語氣冰冷地說道，「賭一賭，我能不能在所有人血氣耗盡之前，殺光你們！」
一語落，李子夜身動，寒光照目，大開殺戒。
一瞬間，一名名金甲神將倒下，鮮血迅速匯入血陣，加持法陣之威。
駭人心神的一幕，城外，人族高手們透過毀去的城門，看到裡面宛若人間煉獄的一幕，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顫抖起來。
倘若，他們剛才沒有來得及逃出來，下場，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