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域。
聖人降臨，所過之處，滿天黑色塵埃飛散，景象震撼人心。
世人眼中不死不滅的冥土，眾人聯手都解決不了的禍患，在人間聖賢面前，竟是連靠近都做不到。
後方，文修儒看到眼前超出認知的一幕，心中波瀾難抑。
縱然，他知道儒首很強，但是，沒有想到會強到如此程度。
這兩年，他不止一次對上這種黑眼冥土，非常清楚黑眼冥土的可怕之處，縱然最低級的黑眼冥土，他們都無法殺死。
而儒首，甚至都不用出手，僅靠外溢的浩然正氣，就可以將他們無能無力的黑眼冥土徹底抹去。
這是怎樣的高度？
這一刻，文修儒對於武道，再一次有了全新的認知。
原來，武道的頂峰，竟是能高到如此程度。
或許，儒首之高，已足以比肩世人頭頂的那片天。
「吼！」
三人前行之際，冥域深處，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響起，恐怖的聲音，震得天地都搖動起來。
文修儒、法儒聽到這道恐怖的怒吼聲，心神都是一震。
道門太字輩強者！
前方，孔丘同樣聽到了這來自冥域深處的怒吼聲，目光望了過去。
注視片刻，孔丘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三人一路深入冥域，所遇到的冥土也越來越強，漸漸地，四境級別的冥土，已然不可見。
甚至，連五境前期級別的冥土，都越來越少。
目光所及，儘是五境中期、後期、甚至五境巔峰的強大存在，隨著怪物實力等級的提升，那源自本能，趨利避害的反應，也越來越明顯。
肉眼可見的，敢於靠近三人的冥土越來越少，在見識到眼前老人的可怕後，絕大部分冥土都選擇遠遠地避開了三人。
偶爾有五境巔峰或者虛花境的冥土，來不及躲避，被聖人身上的氣息波及，半邊身子被直接抹去，待三人走遠後，方才逐漸恢復。
隱約間，周圍的冥土臉上，似是露出了一抹不該有的恐懼，失去了屬於人族的理智後，罕見了出現了人族特有的複雜神情。
天際，陰雲滾滾，不時有悶雷聲響起，沉悶而又壓抑，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窒息感。
寒冬籠罩九州，極夜由被向南快速蔓延，昔日繁華的九州，如今已然一片死寂，就連最普通的百姓都已經感覺到末日降臨的氣息。
前行許久，前方，第一位神境級別的冥土出現，一身殘破不堪的道袍，雙手雙腳被鎖鏈束縛，輔以道門符咒，困在了山體間。
孔丘看著眼前陌生的面容，眸中閃過一抹傷感之色。
「吼！」
神境冥土看到三人，憤怒地掙紮起來，鐵索搖曳聲，響徹方圓十里。
生前的梟雄們，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然而，為了對抗禍亂人間的神明，不惜捨身化為冥土，淪落成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物。
孔丘似是看出了眼前道門強者雙眼深處的悲傷，抬起手來，欲要為其解脫。
「不可。」
後方，法儒見狀，趕忙開口阻攔，急聲道，「儒首，來之前我們說好的，只是過來看一眼，這裡的冥土如此之多，以您現在的身體，處理不了幾個的！」
孔丘聞言，神色微黯，抬起的手，不得不放了下來，輕嘆道，「繼續走吧。」
說完，孔丘轉過身，繼續朝著冥域深處走去。
「吼！」
後方，被鎖在山間的神境冥土憤怒嘶吼，聲聲悽厲，震撼人心，似是在怒罵，又似是在哀求。
只是，這一次，人間的聖賢，再也沒有回頭。
幾乎同一時間，赤地，魔輪海前，李子夜、澹臺鏡月兩人掠至，身形停下。
「走，進去。」
絕地前，李子夜沒有過多停留，帶著身旁的女人進入其中。
被瘴氣覆蓋的絕地，飛鳥難渡，目光所及，毫無生機。
「好濃郁的瘴氣。」
進入磨輪海後，澹臺鏡月觀察過周圍的情況，神色凝重地說道，「這裡的地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特殊，竟是聚集了如此多的瘴氣，著實奇怪。」
「所以，我覺得，這裡面有著人為的因素。」
一旁，李子夜凝聲道，「這魔輪海，處處透露著詭異，前方的那座魔泉，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兩人說話間，快速趕往魔輪海深處，沒過多久，一同來到了被炸毀的魔池前。
澹臺鏡月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詫異道，「怎麼被破壞成了這個樣子？」
「為了確保引燃魔氣。」
李子夜回答道，「就下手狠了一點。」
澹臺鏡月聽過前者之言，沒有多說什麼，邁步上前。
但見毀去的墨池內，一柄黑色的長劍沉浮，周圍紫氣繚繞，劍身上，紫黑色的火焰升騰，不斷消耗著下方魔泉中的魔氣。
「這麼燒下去，黑月之淚遲早毀了。」
澹臺鏡月看到魔君黑月的神兵利器，被用作了燈芯，一臉不悅地說道，「你可真是能慷他人之慨！」
「權宜之計。」
李子夜無奈道，「湊巧，這裡的魔泉爆發，湊巧，你又有一把魔劍，更湊巧的是，我因為破脈，有著用神物當燈芯，氣運之力或者魔氣當燈油的經驗，所以，恰好知道如何壓制這座魔泉，一切都是這麼的巧！」
「然後呢？」
澹臺鏡月神色淡然地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做？」
「我想知道，魔氣和異水，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東西。」
李子夜應了一句，伸手拿出混元珠，注視著裡面被封印的龍妙天，說道，「若魔氣和異水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那我們反攻神明，是不是就有了武器？」
「應該不太一樣。」
澹臺鏡月凝聲道，「至少，魔氣沒有異水那麼強大的傳染力。」
「有可能是濃度的問題。」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說道，「不論如何，試試就知道了，真相，總是在不停地試錯中才會出現。」
一語落，李子夜抬手，手中混元珠飛出，沒入了前方的魔泉中。
剎那間，磅礴無盡的魔氣，源源不斷湧入混元珠，進入龍妙天體內。
「啊！」
隨之，痛苦的慘叫聲響起，魔氣入體，龍妙天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魔泉前，李子夜冷眼注視著龍妙天的變化，等候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