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照。
高山上。
李子夜躺在地上,觀察著手中的混元珠,一臉興奮之色,像極了一個偷窺女子沐浴的變態。
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神明墮落,更加令人亢奮的嗎?
自古以來,男人兩大惡習,逼良為娼和勸妓從良,但是,比起強迫神明墮落,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今日,身為男人中男人,李子夜就開了人族的先例,強行將一尊神明異化成了墮神。
這種內心的成就感,著實非是勸煙花女子從良可比。
月下,寒風簌簌,李子夜注視著混元珠的墮神,兩眼直放光。
他應該沒看錯。
異水,不僅能改變神明的本源,似乎,還能增強神明的力量。
難不成,異水,不僅僅只是一種禍源?
思及至此,李子夜拿出鎮魂珠,看著裡面的極瑤天,問道,「小瑤,這人,你認識嗎?」
「龍妙天?」
極瑤天看看到混元珠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震驚道。
「她也是什麼天?」
李子夜詫異道,「那她怎麼這麼弱,能被稱為天的,不都該很強嗎?」
他以為,這個神明,在神國中就只是一個路人甲呢。
「龍妙天,千年前傷及了神魂,所以,實力大減。」
極瑤天沉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看她口渴,給了她一點水喝。」
李子夜拿出一塊異水冰晶,問道,「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異水?」
極瑤天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面露驚恐之色,身子都不由自主開始顫抖起來。
「看把你嚇的。」
李子夜無奈地說道,「放心,不會給你用的,叫你出來,只是為了問你一件事,異水是不是可以增強神明的靈識?」
極瑤天從恐懼中回過神,強壓心中的驚恐,回答道,「可以,最初,眾神找到異水時,就是發現異水可以增強自身的靈識,方才忍不住開始嘗試。」
「我明白了。」
李子夜饒有興致地說道,「眾神本來以為異水是補品,吃完之後,才發現是毒藥。」
「嗯。」
極瑤天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基本就是這樣。」
「那神國之中,異水多嗎?」李子夜問道。
「不多。」
極瑤天搖頭應道,「不僅不多,而且,非常稀有,一般的神明,連接觸的資格都沒有。」
「有點意思。」
李子夜滿臉好奇地問道,「那紫薇天,在眾神中,是什麼級別?」
「最強的神明之一。」
極瑤天回答道,「和你見過的光明之神,基本是同一個級別。」
「可以自己創造肉身?」李子夜眸子微眯,問道。
「可以。」
極瑤天頷首道,「肉身完全契合後,可以達到你們人族所說的三花境。」
「我有點後悔放她回去了。」
李子夜懊惱地說道,「方才想辦法將她留下就好了。」
「紫薇天,縱然沒有肉身,也不是你們能夠匹敵的。」
極瑤天忍不住反駁道,「她和一般的神明不同,你們人族那兩位劍仙,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那又如何,她再厲害,還不是照樣被我們打跑了。」
李子夜嘲諷道,「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把她也抓來,和你做個伴。」
說完,李子夜收起鎮魂珠,不再理會這煩人的娘們。
同樣是女人,神明中的娘們,明顯不如他們人族的女子招人稀罕。
「你可真悠閒啊。」
就在這時,李某人耳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夜色盡頭,一抹美麗的倩影邁步走至,淡淡道,「我再來晚一點,你就睡著了吧!」
「沒有,沒有。」
李子夜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趕忙坐起身,說道,「我在這想正事呢!」
他收回剛才的話。
他們人族中,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招人稀罕!
眼前這位,就是那個特例。
月色下,澹臺鏡月邁步走到山頂,看著遠方,平靜道,「眾神這麼折騰一下,把我們在赤地計劃都打亂了,接下來,你可想好怎麼辦了嗎?」
「沒有。」
李子夜坐在那裡,不在意地回答道,「走一步看一步,最近變數太多了,算的越多,錯的越多。」
「怪物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
澹臺鏡月轉過身,提醒道,「不然,這些怪物,早晚有一天會跑到九州。」
「除非仙子師父和老張能騰出手來,否則,就靠我們這些刷怪小隊,還不知道哪輩子能把怪物殺完。」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應道,「弄不好,怪物還會越殺越多。」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澹臺鏡月認真道,「讓非花閣主過來!」
李子夜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震驚道,「你的意思是說,讓非花閣主來這裡破境?」
「對!」
澹臺鏡月淡淡道,「這樣,古戰場就有三位神境,人手,便不那麼緊張了。」
「可是,這樣的話,非花閣主就永遠回不去了。」
李子夜沉聲道,「這個辦法,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我只是建議。」
澹臺鏡月神色淡然地說道,「至於如何選擇,可以讓非花閣主自己決定。」
說到這裡,澹臺鏡月看著眼前人,正色道,「這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總是要有人犧牲的,以前都是你和我在做選擇,如今,輪到赤地的人,為何就不行了?」
「我們,沒有資格去要求別人犧牲。」
李子夜輕嘆一嘆,提議道,「這樣吧,我回一趟赤地,將異水的事情詳細講明,讓院主他們做決定。」
「行。」
澹臺鏡月也沒有多說什麼,應道,「我送你回去。」
「多謝。」
李子夜站起身,說道,「下山吧。」
兩人隨後離開,朝著山下走去。
翌日,天方亮,一座空間通道前,李子夜在澹臺鏡月的注視下走了進去。
後方,有怪物衝來,還未近身,便被一劍削掉了頭顱。
朝陽下,澹臺鏡月手持太初劍站在那裡,目光看著遠處快速逃跑的另一個怪物,沒有著急去追。
現在,就看那傢伙能不能把花非花帶來了。
犧牲?
她和他,做過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