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猝死,你發財

  第72章 我猝死,你發財?

  「季先生,寄人籬下的生活我過夠了。」

  二十年,人生前半場的寄人籬下讓她每天都過的如履薄冰,生怕什麼事情沒做好,什麼話沒說對,被人指責,怒罵。

  更怕那一句句的滾出去。

  年幼時埋在心裡的陰影,將會是一輩子的潮濕。

  她剖白自己的內心,將那顆布滿恐懼和不安的心臟掏出來給季明宗看,何嘗不是另一種愛意。

  季瀾摸不准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短暫的情慾上頭,還是占了那麼幾分真情。

  儘管這段感情,她有所懷疑,但不得不承認,季明宗給她的安全感是她在季家從未得到過的。

  只是幸好,她清醒,且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段位,不跟塵世間大多數缺愛的女孩子一樣,一個麵包就能被人騙走。

  否則,碰上季明宗這樣的男人,他抽身離開之日,便是她屍骨無存之日。

  客廳有片刻靜默,季明宗隨意搭在椅背上的手從一開始的懶散下垂,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似是在做極力掙扎:「蘭庭也是你家。」

  「不一樣,」沒寫上她的名字就會有隨時被趕出去的風險,她不想過那種沒安全感的生活。

  季明宗凝著她,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伸手拍了拍季瀾的肩膀:「先睡覺。」

  「明早要飛新加坡。」

  季瀾收了剛剛溢滿而出的低沉情緒,也是,她從不奢求有男人能站在她的立場能理解她的苦難。

  畢竟,這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普通人尚且都做不到,她怎麼敢強求一個上位者的理解。

  收了失望的情緒,望著男人進臥室的背影,有些好奇,無論在金茂府還是蘭庭別墅她都極少看見人留宿:「你每天幾點起來?」

  「或早或晚,」季先生掀開被子躺上床。

  季瀾追問:「多早?多晚?」

  「最晚五點,最早不定。」

  季瀾怔住:「凌晨睡完我洗個澡就起床?」

  她眸光微動,閃耀著流光溢彩,脫了鞋子手腳並用爬上床:「明先生,我給你買保險,受益人可以寫我的名字嗎?」

  季明宗看見她放在床頭的資料,隨手拿起:「我猝死,你發財?」

  「一舉兩得,不是嗎?」

  男人眉頭微皺:「一舉兩得是這麼用的嗎?」

  季瀾一頭扎進被面,臉面正好落在他腹部,季明宗低眸瞧著她,伸手摸著她的腦袋,順滑又毛茸茸的髮絲,跟256的手感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在想256?」季瀾感覺到了什麼,她觀察過季明宗摸256的手法,大掌覆蓋在它的腦門兒上,摸的時候還會稍微斜一點順帶攏攏256的耳朵。

  這不是一模一樣是什麼?

  季先生尷尬的收回手,不動聲色的翻開文件夾,看見上面的個人簡介時,愣怔了一番,全都是上市公司老總和行業內的精英,莫不是季宏義月初的上市宴會?

  「這是什麼?」

  「星凡藥業上市宴會,賓客名單。」

  得!季先生心想,還真是被他猜到了。

  談個戀愛跟打地道戰似的。

  季明宗收了文件擱在床頭柜上:「要去?」

  「季宏義好不容易願意給我鋪路,當然要去。」

  季明宗點了點頭,沒吱聲兒,恐怕不是季宏義願意給她鋪路,而是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他了。

  星凡藥業上市,季宏義手底下的上市公司又多了一家,這種時候,形象、人設都不能崩。

  一點微末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否則就是災難。

  「如果他讓你去茂生製藥,會考慮嗎?」

  「不會,」季瀾沒有任何思考:「我好不容易逃離季家,怎麼可能又回去。」

  男人收了眼帘深處的若有所思,拍了拍季瀾的後背:「睡吧!」

  大燈關上,臥室陷入沉浸。

  季瀾翻身到另一側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季明宗伸手一撈沒撈到人,掀開眼帘就著微弱的光亮掃了一眼,諾大的床,非得貼邊,男人微嘆息了聲:「季瀾,過來點。」

  季瀾被子一裹,丟出兩個字:「你熱。」

  翌日,季瀾起來照常沒見季明宗人。

  有了昨晚的那句或早或晚,季瀾不覺得自己的作息時間能跟他同頻,畢竟,什麼都不如命重要,

  要是前二十年寄人籬下,剛逃出生天就沒命了,還怎麼實現自己大好人生?

  更別提追求了。

  「季小姐,先生讓我送份文件過來讓您簽個字。」

  季瀾剛收拾好準備出門,嚴會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見她來,筆直站起來,抽條兒似的,沒有半分歪斜。

  「你當過兵?」

  「是的,」嚴會回應:「十幾年的特種兵專業。」

  「不該分配嗎?怎麼當人司機了?」

  「先生給的工資太誘人了,無法拒絕,」嚴會一邊跟她閒聊著一邊將文件遞給她。

  季瀾接過:「什麼東西?」

  「您看看就知道了。」

  她將手中的包擱在一旁,伸手翻開文件,是一封房屋轉讓協議,而房屋所在地正是目前季明宗所住的蘭庭別墅。

  季瀾一愕,腦子裡盤旋著昨晚的那句:「蘭庭也是你家」

  嚴會見季瀾愣住,適時開口:「先生說,您簽完字再給他送過去。」

  「他在哪兒?」

  「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季小姐放心,先生回來會簽的,」嚴會肯定開口,

  季明宗對人大方,身邊人尤勝,犯不著為了一套房子毀了在季瀾心目中的形象。

  季瀾沒吱聲兒,沉吟了片刻。

  嚴會也摸不准她到底是何想法,只是從口袋裡掏出簽字筆遞給她:「季小姐。」

  「我簽了是不是得立馬搬過去?」

  不然她實在想不到,這大清早的送套房子來是什麼意思。

  「先生說這是兩碼事兒,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向您證明他昨晚說的話,至於何時搬,他期待,但不強求。」

  季瀾聽聞這番話,默了默,揮手寫下自己的名字將簽字筆遞還給嚴會。

  後者看了眼,才合上文件。

  「季小姐,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先生不是好人,但也不會為難女人,這點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