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野原佳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打開沐野原雪晗給自己的那一份資料,上面會只寫一份關於她名字和性別的信息。【記住本站域名】
甚至上面連名字都沒有標註過。
仔細去回想的話,就算是沐野原雪晗也沒有和他具體的提過關於她母親的事情。
要是單純地用自己眼睛觀察到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就是一位風情萬種且心態依舊年輕的美婦人。
無論是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還是讓人舒服且得體的肢體語言,以及偶爾帶著玩笑意味的話語,除了會惹沐野原雪晗難受以外,也都還好。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是完美的,如果有,那麼說明你帶著厚重的濾鏡去看了對方。
人總是有陰暗面存在的,只是或大或小而已,尤其是對於掌控著沐野原這麼大家族的家主來說,如果說什麼胸無城府,拿這樣一個單純正面的詞彙來形容沐野原佳世,那絕對是在侮辱她。
那一張妖艷的面具下蘊藏著多大的邪惡,那雙如玉般溫暖的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跡,她根本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這一點,白鳥簡述知道,妹妹醬自然也是知道的。
雖然沒有人和簡儀提過沐野原佳世是有怎樣惡劣的性格,以及一些曾經的事跡,但是簡儀還是清楚眼前的美婦人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即使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是從未見過的優秀,但人們對於那些夢想中才能遇見的事物,心中還是留存著一些敬畏之心。
尤其是現在,沐野原佳世展露出來的神態和之前相差很大。
沒有像預想中那般露出很誇張的讚揚的表情,也沒有像那些動漫中爆衣的情節。
一反常態的,她只是用快子依次夾過菜品,一副恬靜澹雅的模樣。
白鳥簡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發現沐野原佳世對於快子的掌握並不是很熟練,夾菜的時候經常用銀色的叉子來輔助。
沐野原雪晗看著這一幕,精緻細長的眉毛不禁皺了起來,她還沒有動快,原本想著這個女人吃一口或許會說什麼奇怪的話,自己準備懟回去。
但是現在看來,她的狀態很不對勁。
黑水晶般的眸子看向白鳥簡述,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
「你做了什麼?」
「沒有。」
「你最好沒有。」
「你嘗嘗看就知道了。」
只是眼神交流,就能夠明白彼此想要表達的想法,這是經歷過彼此靈魂的洗禮之後,才能夠達到的境界。
和江雪涼月那種心靈通明的能力又有些不太一樣。
得到了白鳥簡述的建議,沐野原雪晗垂下了眸子,目光看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道料理。
魚香肉絲,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那應該就是這個名字了。
他喜歡華夏文化,這點自己是知道的,儘管自己對於華夏的料理不是很了解,但是這道菜她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
快子觸碰到肉絲和青菜,沐野原雪晗想起來,這大概是在不知道多少天之後,再一次吃到白鳥簡述做的菜,上一次倒是給自己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之前和他獨處時候的場景,那時候倒是天天照顧自己來著,只不過是在於一天三頓都是粥而已。
快子在盤子邊沿停頓了一下,回過神來,沐野原雪晗將菜送入口中。
「厲害。」
還沒有等雪晗開始品嘗沐野原佳世的聲音便出現在幾人的耳邊。
她用身前的手帕擦了擦嘴,抬起手邊的紅酒杯緩緩晃動著將最後一束猩紅的液體送入口中。
「夫人覺得還好嗎?」
「你很不錯。」
沐野原佳世目光幽幽地注視著白鳥簡述,可以判斷的是,從進門到現在,這是她真正意義上地誇讚對方。
也是眼前這個少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出他的本領。
幾十年的光景,她自然吃遍了山珍海味,有些料理的昂貴程度,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口,便是一個中產階級家庭一輩子的收入。
廚藝這一塊,天賦固然重要,但是更多的還是要通過經年累月之後,才會逐漸出現自己的風格,讓技藝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是自己嘗過無數料理之後得到的結論,也算得上是一個真理。
可是,她一直認為的條例,在今天被眼前這個年紀不過二十的少年給打破了。
好吃能夠勾起她食慾且無可挑剔的飯菜固然不錯,可是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剛剛值得入口的不錯而已。
『啪嗒。』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正在思索間,沐野原雪晗將快子搭在了碗上沒再有動作。
只是微微地下了頭,光線穿過柔順黑亮的髮絲,一道暗色的陰影打在了她的臉上,下一刻,晶瑩的淚滴悄然間從髮絲間滑落,在白色的餐布上展綻放出美麗的顏色。
沐野原佳世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面色平靜的少年,透過那雙如水般沉靜的眼眸,沐野原佳世清楚他並不是故作沉穩,而是他真的有恃無恐。
就像淫浸幾十年官場的政客一般,做事滴水不漏,有著自身實力帶給自己的底氣。
「夫人過獎了,只是略懂一點而已。」
「是嗎,略懂一點可達不到你這樣的程度。」
這樣說著,坐在她身旁的谷田有紗將紅酒再次倒入她空蕩的杯中。
「有紗,你也嘗嘗看吧,試試簡述君做的料理……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好的,夫人。」
微微點頭,谷田有紗左手扶著右手的袖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裡。
再次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沐野原佳世一邊品味著口中百轉千回的味道,一邊將目光看向白鳥簡述,
「這倒是我吃過最特別的菜了,簡述君,過分的謙虛,可就是狂傲了。」
「謝謝。」
「不必謙虛,話說,簡述君新年有安排嗎?」
輕輕舔了舔紅唇上的醬料,沐野原佳世舉起水晶杯喝了一口。
「夫人的意思是?」
「今年沐野原家會參加一個聚會,到時候要是簡述君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過新年。」
「據說還有焰火表演哦~」
這樣說著,沐野原佳世對著白鳥簡述眨了一下右眼,臉上露出俏皮的神色。
全程沒有提及白鳥簡述的父母兄長之類的事情,沐野原佳世直接拋出了橄欖枝,意思也很明確,不想要再試探了。
白鳥簡述沒有第一時間答應,看向了沐野原雪晗,發現她依舊是在一口接著一口地吃著盤子裡的菜。
沐野原佳世要見到自己是她早就已經安排好的,原因之所以設立在聖誕節,可以肯定地是,她們春節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現在的突然變卦,表面上是想要和自己過春節,她的潛台詞其實是
我認可你了。
或許也不僅僅只是認可這麼簡單,更多的大概是驚艷吧,只是憑藉著這一手登峰造極的廚藝,沐野原佳世就已經承認了眼前這個少年的水準。
可是,有些事情,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雖說世事難料,但隨便更改之前決定好的事情在白鳥簡述這裡,根本不會成立。
春節早就已經決定好了是要去找江雪涼月。
況且,現在這樣,主動權隱約間已經向白鳥簡述這邊偏移。
「謝謝夫人,只是我今年早就已經和富澤叔叔一起過年,自從父母過世之後,他們一家對我的幫助很大。」
「簡述君的父母已經過世了嗎?」
「是的,夫人。」
「可憐的孩子……」
一臉悲傷的表情配合上悲涼的語氣,好似真的非常同情一般。
或許是有同情吧,但是白鳥簡述認為大抵是沒有那麼過分難過的樣子。
「所以今年,應該是沒有機會和雪晗還有夫人一起過新年了,不過以後還是有機會的,你說是吧,簡儀。」
白鳥簡述臉上露出微笑,捏起一邊的紅酒杯敬了沐野原佳世一杯。
「嗯?啊……納……尼?」
被簡述拍了一下胳膊,白鳥簡儀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滿臉都是酒紅色,尤其是臉頰的兩側,染上了兩抹酡紅。
「什麼?哥?咱們到家了嗎……嘿嘿……」
轉過頭,妹妹醬用手從前面捋了一下頭髮,香檳玫瑰般的粉色髮絲在空氣中飛舞,她揚起了臉,一臉傻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櫻唇中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白鳥簡述看著她已經是迷離的眼神,眼睛瞟過一旁已經空了的紅酒杯。
一杯倒嗎?
白鳥簡述上桌之前是有想過妹妹醬的酒量或許並不是很好,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差,自己之前也有稍微提醒過她。
伸出手,握住妹妹醬的手腕,簡述輕聲道:
「簡儀,你醉了。」
「嗯?」
「我沒醉,哥……我再來一杯也完全沒有問題!」
似乎是被究竟麻痹了舌頭,妹妹醬說話的語氣斷斷續續的,不過還是伸右手的食指,比在了白鳥簡述的面前:
「一杯,就一杯……你相信……」
「我」字還沒有說出口,少女的身形就向白鳥簡述這邊傾斜過來。
就像電視突然沒了電源一般,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提前預兆。
不過還好的是,白鳥簡述幾乎就是緊挨著她的座位,恰好地伸出手扶住了簡儀細瘦的肩膀。
妹妹醬真的很軟,尤其是現在喝醉過去,整個人仿佛沒有了骨頭一般把半個身子都靠在了簡述的身上。
看著妹妹醬在自己懷裡均勻的呼吸,白鳥簡述第一時間沒有什麼動作。
面對這樣的突發事件,空氣中都瀰漫著靜默且尷尬的氛圍。
「少爺,需要有紗先扶簡儀小姐回臥室休息一會兒嗎?」
「不……」
「有紗你吃飯就好了,優衣。」
「是。」
「你先把簡儀小姐扶進臥室里休息一會兒。」
「嗨尹。」
沐野原佳世對著長廊處輕輕拍了拍手,一個穿著和谷田有紗差不多的女僕便從陰影的角落中走了出來,來到簡述身邊想要扶著妹妹醬走。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保護機制還是因為什麼,睡著的妹妹醬,全身哪裡都是軟的,只是一雙手牢牢地抓住了白鳥簡述的襯衫,完全是拉不開的模樣。
見到這副模樣,白鳥簡述伸出手摸了摸妹妹醬的頭,看著她臉上緊皺的眉宇終於緩和了下來: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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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後,白鳥簡述從黑色的房車上抱著妹妹醬走了下來。
「等等。」
簡述轉過身,沐野原雪晗坐在車子的沙發上叫停住了他。
「你過來。」
少女獨特的嗓音配合著今晚的新月,仿佛有著勾魂奪魄的能力一般,讓白鳥簡述的心臟跳動速率悄然間加快。
向前邁了一步,白鳥簡述便距離她只有十幾厘米的樣子。
沐野原雪晗伸出手,撫摸著簡述的臉龐,柔情似水般的眼神有著想要將眼前這個男人融化了的情意。
她紅潤的唇瓣緩緩靠近,想要再向前一點,卻發現自己被一道礙事的身形阻隔開。
嗯?
她不禁皺了皺眉,目光向下移,看見了縮在簡述懷裡熟睡的少女。
眼神不善地瞅了她一眼,看著白鳥簡述的臉龐,她想要說些什麼,櫻唇蠕動了一下。
最後乾脆伸出手抓住白鳥簡述的衣領,微微側過頭,吻了上去。
十二月末的夜晚很冷,是不是莫斯科的溫度白鳥簡述不清楚。
只是夜晚少女的唇瓣有些溫熱,上面纏繞著清甜的氣息。
感受著雪晗炙熱的情感,白鳥簡述徹底明白了身不由己這個詞語的含義。
「哥……我們到家了嗎?」
炙熱的空氣中忽然間出現了一道懵懂的聲音。
兩張臉迅速向後退去,沐野原雪晗重新倚靠在沙發上,晚上的光線很暗,昏黃的路燈和渺小的新月根本照不見少女臉上的表情。
白鳥簡述只能夠看到她胸前不斷起伏的輪廓。
「走。」
車門關閉,沐野原雪晗鎮定中略帶喘息的聲音傳入耳中之後,房車隨之便發動了起來。
白鳥簡述看了一眼車子的尾燈,轉身走上了樓。
「到家了。」
低下頭,簡儀依舊縮在自己的懷裡,就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或許是因為不勝酒力,也可能是睡得太過於沉重,簡儀發現自己的眼皮有些酸澀,有種睜不開的感覺,伸出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終於地,睜開了雙眸,眨巴著懵懂清澈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少年。
人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呢?
之前有人問過簡儀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這或許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桉。
可是,現在,簡儀躺在少年的懷裡,在黑夜下靜靜地感受著他心臟跳動的頻率,傾聽他均勻的呼吸聲,輕嗅著他身上令自己安心的氣味、
睜開雙眸,滿眼都是他的樣子。
只是這樣,如同蜂蜜般濃稠的幸福感便湧上了少女的心間。
「哥……」
「嗯?怎麼了?」
好きです。
「今晚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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