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也需要有人給我吹頭髮。【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長大了也想有你陪在我身邊。
想要一直有你陪在我身邊。
吹風機繼續『呼呼』地吹著風,這一刻明明耳邊響著嘈雜的聲音,簡儀卻感覺到十分的安靜。
那是即使一個人在畫室里沉思時也不會有的心境。
因為簡述站在自己的身後,所以內心會變得安寧。
他只是要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會很開心了。
目光看向梳妝鏡中的自己,黑色的頭髮在空中飛舞,鏡片中映照出自己的模樣,再看看簡述的臉龐。
恍然間,兩人的目光彼此交集又短暫地錯開。
是自己主動錯開,因為害怕沉浸在那雙眼睛中逃不出來,害怕自己會越來越依賴他
『嗡』
最後幾縷髮絲被吹乾,簡述放下了吹風機,輕聲道了一句:
「好了。」
「嗯。」
「餓了吧,我先去做飯。」
「嗯需要幫忙嗎,哥?」
從椅子上側過身,簡儀伸出手抓住簡述的手臂,看著他的臉。
「不用,很快就會好了。」
「這樣啊好吧。」
抿了抿嘴,妹妹醬的手掌逐漸從簡述的手臂上滑落,可最後還是嘴角還是微微上揚勉強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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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開飯了。」
將飯菜都擺好在餐桌上,白鳥簡述解下了圍裙,今天的菜比較簡單,只做了兩道菜,一道之前燉過的高湯加上果蔬熱了一下。
不像往常那樣在沙發上窩著看電視,簡儀今天倒是很乖,早早地坐在了餐桌前也沒有玩手機,眼巴巴地看著簡述上菜。
「怎麼了?你今天很不對勁,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白鳥簡述看了她一眼,觀察到她抖動然後又停止的小腿。
心裡已經猜到了是因為什麼,但是他還是想要讓簡儀自己親口說出來。
其實如果認真想想的話,這從昨天開始妹妹醬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只是當時有些意志消沉而已,不像今天這樣明顯。
如果自己不是從涼月那裡知道保送通知這樣的事情,或許還要猜測是不是又在學校遭受了什麼讓她困擾的事情。
「啊,沒有」
連忙搖了搖頭,簡儀咬了咬嘴唇,接過簡述遞過來的米飯,拿起勺子有些不確定道:
「我今天有很奇怪嗎?」
「你說呢?」
白鳥簡述只是將目光放在她臉上,再沒有說話。
「什麼也沒有,我要開動了」
小聲的滴咕了一句,簡儀拿起勺子,開始扒飯。
今天簡儀吃飯的速度很快,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吃的緣故,其實白鳥簡述每天做的菜都是很用心的,沒有說是湖弄的時候。
今天也一樣很好吃,只是她實在頂不住飯桌上沉默的氣氛。
這讓她感覺到有壓力,這樣壓抑的氛圍本應該沒有的。
本應該像往常一樣,有說有笑地吃完飯,和哥哥一起分享一些學校里的事情。
她還沒有想好自己要不要和簡述說自己心裡的這些事情。
說出來之後會得到怎樣的回答?
東京大學
她想讓他去,但是又不想讓他去。
她是有私心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耽誤哥哥的前程,知道這麼多年照顧自己,他已經很費心力了,這些她都知道,都是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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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想要離開簡述身邊,就算一年感覺也真的很難熬,她當然知道,如果自己說出讓哥哥留下的請求。
他絕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這樣留在她身邊,她又真的會開心嗎,她的心裡過不去那關,她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就算之前和哥哥談過,說過未來去哪所學校這樣的問題,但是那時候也只是嘴上說一說而已。
那一天可能會到來,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近。
「我吃好了。」
放下碗快,妹妹醬對著簡述笑了笑:
「哥,我先進屋了。」
「好,等我洗碗之後繼續輔導你功課,最近快要期末考了。」
「嗨尹~嗨尹嗨尹」
簡儀嘴上故作輕鬆地回答著,可是轉過身,難過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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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地方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點,這些公式記下來才會接下來的步驟。」
「嗯。」
這類的題目簡儀已經做過兩遍了,上周白鳥簡述就講了兩次,這次到手裡已經是第三遍了,他講的很詳細也聽的出來很用心。
但是她還是不懂,筆桿頂著嘴唇,她做出深思的模樣。
也不是不懂,前兩次做還是懂得,但是這次她確實很明白。
『噹噹』
看著她默不作聲地模樣,白鳥簡述輕聲問道:
「會了嗎,如果不懂的話我再講一遍,這裡的幾何確實稍微有一點難度。」
「還是有點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
「我再想想吧」
「好。」
看著她默不作聲地模樣,白鳥簡述此刻她的狀態完全就不在學習上。
你永遠教不會一個不想學會的人,過分的強調反而會產生厭煩情緒。
妹妹醬是一個比較糾結的人,尤其是在這個容易胡思亂想的年紀,心智不堅定很容易被人影響。
更何況,身邊能夠依賴的人只有自己的時候,簡儀更加會胡思亂想。
然而這種時候,自己開口是沒有用的,不是她本身的想要解決問題,自己無論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進去。
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真正解開心結,還是需要讓她自己開口。
低下頭繼續做著筆記,留給妹妹醬充分反思的時間。
『沙沙』
耳邊響起來急促的聲音,是鉛筆在幾何圖形上不斷划動的聲音。
然而隨著一道清脆的『卡察』聲響,鉛筆應聲而斷,白鳥簡述沒有抬頭。
兩人之間的氛圍又沉寂了下來。
「阿喏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預想中的話語終於在耳邊響起,白鳥簡述依舊當作和平常一樣的模樣,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筆。
「怎麼了阿儀?」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問,你有沒有想上的大學啊?」
放在桌子下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指縫的濕氣不斷流進手掌之間。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哦。」
「所以到底有心儀的大學嗎?」
口中故作輕鬆地問出這樣的話語,妹妹醬看著簡述故作思考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有吧,之前不是說過了麼,東京大學、京都大學這類的。」
「這樣嗎,你更喜歡哪一個啊?」
「更喜歡哪一個?」
「對啊,我看他們都說東京大學教育資源是全rb最好的。」
「是嗎?」
白鳥簡述看著她緊張地皺起來的小臉,想了想故意說道:
「最近倒是有老師推薦說我去東京大學,保送什麼的,想想看應該是比較容易的吧。」
「所以還是東京嗎?」
簡儀的語氣一下子低了下去眼神中滿是失落的神色。
「嗯,看看能不能保送吧?他們之前好像說會給我打電話通知我來著。」
「嗯」
妹妹醬放下了筆,默默地抱住了雙膝,把身體縮成一團,把臉埋在了膝蓋中間,抬起眸子怯生生地看了簡述一眼又垂下了視線。
「對不起哥。」
「嗯?怎麼了?」
「通知之前就來了,有信件,還有電話」
「是嗎,多久來的。」
「前天」
咬了咬嘴唇,她乾脆全部說出來:
「有一封信,兩封邀請函和知情同意書,收件簽署名字寫的是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天沒有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東京大學很好吧應該,反正是我考不上的大學」
「嗯,這樣嗎。」
「對不起,哥,我是不是有點自私了」
「嗯。」
「哥?」
預想中的質問並沒有傳進耳中,這不免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抬起頭小心地看向簡述,發現他依舊是一副平靜如常的表情:
「哥,你不生氣嗎?」
「生氣嗎?」
放下了手中的筆,白鳥簡述默默地合上了本子,盯著妹妹醬的眼睛,緩緩道:
「或許還是有生氣的吧。」
「是嗎果然。」
一時間,喉嚨中傳來一股酸澀的哽咽感,那是咽下腐爛的橘子汁後才會出現的感覺。
失落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剛才的緊張感忽然間失去了方向。
「生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然後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
「但其實我根本沒有打算去東京。」
白鳥簡述坐在了妹妹醬的身邊,伸出手撫著她的臉,對視著她的眸子緩緩道:
「東京太遠了,而且不熟悉環境,其實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上京都大學。」
「其實保送不保送根本不重要,主要是我不想要離你太遠。」
這樣的話語讓簡儀原本已經失去高光的眸子重新染上了光彩。
「我家都在京都呢,除非你把我掃地出門,讓我離家出走吧。」
簡述放下手,用著略微開著玩笑的語氣。
晶瑩的淚水一瞬間溢出了眼眶,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怎麼又哭了,小哭包?」
「哥~」
綿軟的聲音進入耳朵,簡儀張開手臂直直地朝著簡述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
「我不想你離開我」
哽咽粘濕的聲音在身前斷斷續續地響著,逐漸地白鳥簡述能夠感受到胸前一陣濕熱。
「我不想你走我之前想了很多,我害怕你離開然後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就是自私,可我真的不想你離開嗚嗚嗚就算被你罵也好了,不吃草莓蛋糕也好
無論怎樣都好,你能別離開我嗎?嗚」
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這些天在心中積蓄的情緒仿佛泄了洪一般洶湧而出。
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妹妹醬的肩膀。
「我不會走的,怎麼會走呢,不哭了不哭了,小哭包。」
「我還以為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呢,原來就是這樣的事情就讓你難受這麼久啊,怪不得你今天晚上的狀態很不對勁呢。」
「小哭包。」
感受著妹妹醬的體溫,簡述的語氣中帶著調笑的意味,想要緩解氣氛。
「哼你才是小哭包」
似乎也為自己這樣感到羞恥,簡儀把頭埋在了簡述懷裡拱來拱。
「好好好,簡儀不是小哭包,想要撒嬌到什麼時候?」
「哼」
感到自己這樣真的很難為情,妹妹醬又在簡述的胸前蹭了蹭,才終於抬起頭把臉扭到一邊。
「你是把我的衣服當成紙巾了是吧?」
白鳥簡述指了指自己身前的衣服上掛著鼻涕和淚水的戰場。
從桌子上的抽紙中拿出幾張紙巾,簡儀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圓熘熘的眼睛瞄了一眼簡述的身前,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滴咕著:
「哼都怪你欺負我,大不了大不了我幫你洗好了。」
「你幫我洗嗎?倒是沒見你給我洗過衣服吧?」
簡述笑了笑,伸出手指一件一件地數著:
「反倒是我經常幫你洗衣服吧?上衣,裙子,襪子,內褲」
「唔」
看著簡述如數家珍的模樣,簡儀的臉一瞬間就漲紅了,趕緊伸出手再次朝著簡述撲了過來,捂住了簡述的嘴。
「啊啊啊啊,你怎麼什麼都說啊,臭簡述!不許說了!」
「我也沒有逼著讓你洗,你每次都來我房間裡搜刮衣服」
「好好好,我不說了。」
身體向後仰,白鳥簡述連忙求饒。
「哼!」
扭過頭去,簡儀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裙子,臉上的紅暈根本消不下去。
「裙子也是我手洗的哦。」
「不許說,吵死了!」
再次轉過身,用手指著簡述,妹妹醬泛紅的眼睛中滿是警告的神色。
是兇巴巴的可愛模樣,眼眶變成了像兔子一般紅色。
「上衣也是我洗的,也是手洗的哦。」
簡儀的校服,白鳥簡述都是用來手洗的,只有平常的運動服和休閒服會用洗衣機清理。
「你!哼,不理你了。」
轉過頭,重新趴在了桌子上,看了看身前的作業題,整理了一下心情,開始記筆記。
房間裡的氣氛緩和了下來,回到和剛才一樣的安靜,只是現在簡儀的心裡一股暖流緩緩流淌。
白鳥簡述也回到位子上,繼續記錄著筆記。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簡儀抬起了頭,看了看燈光下自己正對面的那張臉,緩緩道:
「你會陪著我的吧?」
「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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