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玥寧看向正在飄來飄去的舞陽,淡淡說「你父王經常回丹城的長沙王府?」
舞陽點點頭「父王每年都會回丹城長沙王府住一兩個月。」她看向父王和母妃為自己準備的閨房,可惜的是自己從小到大都未曾在這裡住過,更諷刺的是死後才有機會看到這裡的一切。想到這裡,她心情有點煩躁,覺得老天何其不公,為何要讓自己的父王和母妃早早死去。
報仇的心本如一株小樹苗,可在看到閨房雅致溫馨的布置後,小樹苗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看向華玥寧,沉聲說「我今天都跟在你身邊看著你如何控制長沙王府,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沒有在那些丫鬟奴才護衛里找到任何一個有異心的人,這是因為他們都是可信之人,還是你另有打算?」
華玥寧看了一眼舞陽,眼裡有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暫時沒有發現王府里有包藏禍心的人,所以我才會問你長沙王是不是經常到丹城的長沙王府居住。」目前為止,這裡真的是被治理得滴水不漏。
她還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長沙王府沒有一個冥部的弟子,這在她看來很不可思議。就算是嚴苛的瑤光殿,也有冥部的弟子在,可長沙王府卻一個都沒有,足可見長沙王把這裡管理的很嚴很嚴。就目前來說,也許這王府真的全都是長沙王可信任的人。
當然,她不會因為自己如今的身份就盲目去信任長沙王府的人,覺得他們都是長沙王留給自己女兒,可信任的後路。
舞陽聞言小聲說「我這段時間也不修煉了,就在外面幫你盯著那些人,若真的有心懷二心的人你就直接弄死他們算了。」
若真的是心懷二心,指不定自己的父親也是被他們害死的,所以先下手為強好了。
華玥寧看了舞陽一眼,她把對方的那些小心機和算計全都看在眼裡,嗤笑一聲「你擔心我言而無信?」 🄲
被拆穿後,舞陽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良久才小聲呢喃「我只是,太想報仇了。只要有可疑的,我都希望殺了。」寧殺錯也不能放過。
華玥寧嘆息一聲「我答應會為你一家三口報仇,那就不會騙你。你記得在我需要你幫忙時,幫一把就行了。」
她可沒有騙人的打算,所以舞陽完全沒有必要去害怕。
舞陽在心裡暗暗想著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肯定會擔心你們騙我後,達成目的一走了之。
只是,這些話她沒有說出來,想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華玥寧走出去打開門,發現是王府官家和一個管事嬤嬤來了。
她戴著面紗,所以兩人看不出她此時的神情,只是他們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華玥寧淡淡問「有什麼事?」
大管家看向華玥寧,恭敬說「郡主,您來了丹城的事需要傳出去嗎?」
華玥寧挑眉想了一下,搖搖頭「父王和母妃
才離開沒多久,我現在還在守孝,就不用這樣大張旗鼓了。只是,要警惕一點,注意府中的安全。」
官家聞言趕緊點點頭,他是知道郡主從封地到丹城一路上遭到不少人的追殺,身邊只剩下一個護衛,丫鬟和嬤嬤也全都死了。大管家也擔心郡主的安全,心裡對府中的防守問題更上心了「那需要封鎖您在丹城的消息嗎?」
「不需要刻意封鎖,早晚他們也會知道的。只是,有人上門時攔下來,就說本郡主生病了,需要養病。」
現在就擔心宮中那邊會著人來傳召,若是真的有人來,她只能讓自己『病上一病』。她就不相信西丹皇會固執到要見一個已經患了重病的旁支侄女。
醫館後院,正在炮製藥材的年輕男子聽說舞陽郡主已經安全抵達長沙王府後,突然笑了笑「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在那麼多人的追殺里還能活著抵達丹城,的確不容小覷。」說完後,他站起來朝著一旁放置藥材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讓人盯著一點城中的動向,特別是宗室里那些貴女。」
宗室貴女何其多,可是聖女就只有一個,大家都想要搶奪這個位置,其中血腥爭奪不比皇子們搶奪皇位困難。
長沙王的女兒本不起眼,奈何長沙王夫妻手中有陛下和瑤光殿都感興趣的東西,若是舞陽把東西拿出來,指不定真的可以直接成為瑤光殿新一任聖女了。他一邊想,一邊把一些藥材弄到一個大罐子裡,他每一次在拿藥材時都掂一下,像是在確認數量。
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灰袍的男子,男子的存在感很低,若非他自己開口,一般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若是發現有人要傷害舞陽郡主,我們要出手幫忙嗎?」
抱著大罐子的瑤光聽了後,細想一下,隨後搖搖頭「不幫。」
「殿主,舞陽郡主手中有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瑤光聞言呵呵一笑「的確有消息宣稱那東西在長沙王夫妻手中,可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未可知。就算真的在長沙王夫妻手中,誰又能保證他們會把這樣可怕的東西傳給他們女兒?若是本座有孩子,本座絕對不會把這樣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孩子。」
除非,這個當爹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男子聽了後,覺得殿主的話有幾分道理「可,萬一真的在呢?」
瑤光殿主聞言,笑得更歡了「就算真的在,那也無妨。若有人真的把東西搶奪到手,本座不介意來一個黑吃喝。」說完後,他抱著大罐子走到一旁把一壇烈酒倒在裡面,他順手把一旁放著的一根有已經成形的千年人參扔在大罐子裡。
把一切都忙完後,他才看向自己的屬下「只要本座想,就算東西到了陛下手中,本座也能奪過來,所以本座完全不擔心,現在要做的就是看戲即可。」
他何其有幸,能親自見證總是貴女瘋狂的爭奪聖女之位。
這個時候,他就要做一個安靜的看客,不說,不動,不插手任何事。
任由場上的人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