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眼角眉梢都帶上幾分笑意「是啊,看到你不好,我便覺得開心。」說完後,他又提醒一句「記住,明天就離開寺廟,要不然我會讓人親自送你下山。」省得你在這裡礙手礙腳,看著就討厭。
冥澤聽了後,咬牙「假和尚,你就不怕我把你滿手鮮血的事告訴你師父。」
慧遠輕笑一聲,告訴就告訴吧,誰怕誰?
那個老禿驢自己還不是手染鮮血,所以他們都不是普度眾生的好人,誰也沒有資格去責備對方。他緩緩走到了清風寺最高的山峰上,他拿著佛珠的手放在身後,另一首放在身前小腹上,就這樣淡淡看向遠處。冷風吹拂,帶來了滿山的寂寥。
有些人總是學不乖,整日裡挑戰別人的底線。
他淡淡問道「容崢他們到了什麼地方?」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慧遠身後,他單膝跪下,恭敬說「回稟主上,他們已經到了童陽縣,只是被烆哲的人盯上了,雖然沒有懷疑到他們身上,卻覺得辰王一行人不簡單。」
慧遠聽了後,淡淡吩咐一句「烆哲的日子過得太好了,給他找一點麻煩,讓他沒有時間盯著別人看。」
黑衣人聞言應下,很快就消失在山頂上。
慧遠把手放在前方,佛珠不斷轉動,他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像是渲染出一抹血色「風雲涌動,明雲劍出,五洲狼煙,天下必亂,聖山現世,天下定,明君臨。」 🄲
「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手染鮮血,若真的有報應,便報應在他的身上。
就在此時,一位看起來慈悲為懷的老禿驢出現了,他站在慧遠身邊,淡淡問「天下將亂,到時候必定狼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你真的不會後悔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慧遠聽了後,看了一眼身邊這個既是自己師父,也是把自己養大的老禿驢「後悔?我這一生只做了一件後悔的事,所以我最後一無所有了。到了現在,我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可失去了,所以就算手染鮮血,日後要下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會後悔。」
「以殺止殺,以戰止戰,天下方能太平,明君才能現世。」他現在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換來一個真正安穩的數百年,至於更久遠以後的事,誰曉得呢,輪不到他去操心了。
「都說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論斷,可你躲在暗處,從來未曾出現在人前,這五洲大陸卻處處有你的手筆,你的對錯無人可論斷。」因為不會有人相信那個想要五洲大陸動 亂,想要狼煙四起的幕後推手居然是眼前這位受人敬重的慧遠法師。
對方是自己的徒兒,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可他從未認清這個孩子心裡到底想什麼「慧遠,你想要的是什麼?」
慧遠聞言,沉默半響,突然笑了起來「我想要我想要司徒皇族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師父,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在還債。」
說完後,慧遠越過他師父直接離開了。
大師看向慧遠的背影,淡淡說「我就要宣布閉關了,日後清風寺里的一切便交給你處理了。」
終其一生,也
許不會再出現了。
慧遠聽了後,停下來轉身看向師父「你不幫我?」
大師笑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孩子,我相信你有能力覆滅司徒皇族。」
慧遠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師「師父難道忘記了,你自己身上也流著司徒皇族的血。」眼前這位可是曾經先帝最大的對手,只是在他呼聲最高時,他選擇了放棄權柄皈依佛門。一直到現在,他都是人人敬仰的大師。
可誰知道,這位其實恨死了司徒皇族。甚至先帝的死都是他一手算計的,這才是真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主兒。
什麼普度眾生都是騙人的,眼前這位白天就像是慈悲為懷的佛陀,到了晚上就是地獄上來的修羅。死在他手上的司徒皇族子弟可不少,偏偏沒有人懷疑過他。這樣的一個人,其實挺可怕。有那麼一刻,慧遠慶幸他們之間不是敵人。
一顰一笑間,人命便斷送了,這樣的人若成為敵人,將會是最難對付的敵人。
若司徒皇族當年是落在這位手上,也許蒼夷國早就超越很多國家,成為五洲大陸最厲害的國家了。可惜可惜,司徒皇族沒有這樣的好運道。
大師聞言,哈哈一笑「我生來便帶著對司徒皇族深深的恨意,現在司徒皇族已經被我玩得差不多了,你是我徒兒,剩下的尾巴你自然得清理乾淨。」說完後,他消失在山頂上。
慧遠暗罵一句「無恥的老禿驢。」
可是想想在他很小時,這位老傢伙也抱過自己,養過自己,唱曲兒哄自己睡。所以,收拾爛尾巴就收拾爛尾巴吧。
冥澤下了山後,找來自己的心腹,讓他們去查司徒宏最近追殺的母子。
他突然想起了前來蒼夷國時在東部途中從那怪物手中得到的鈴鐺,他心裡有一股怪異的感覺襲來,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把他們找到,一定要把他們找到。該死的慧遠,明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那個女人和孩子的存在,愣是瞞了這麼久也沒有告訴他。
地星聽了後點點頭「家主,蕭三還在不斷囤糧,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他在我們口中奪食嗎?」
冥澤聞言,淡淡說「不但要讓他繼續,你們還要在背後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多囤積一點糧食。」既然司徒宏想要玩,那就來吧,誰怕誰。
「讓你查的事,可曾查清楚了?」想到華玥寧前來的目的,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地星聞言忙說道「已經查清楚了,」
「附近有百多高手潛伏,還有一些被馴服的妖獸,我們的人不敢靠近,擔心會被那些妖獸撕碎。」他不知道家主為何要查夜家那些已經死去之人的事,可從他得到的資料上看,夜家的人真的很慘「家主,您是想要把那些屍體救出來嗎?」
數年的日曬雨淋,那些屍體已經變得猙獰恐怖了,他沒有親臨現場,只是從探子口中聽到便覺得毛骨悚然,他真的希望家主不要慘和這件事。
「司徒宏已經殺了夜家滿門,就連對方的屍體都不肯放過,其心可誅。」奕帝司徒宏用造反的名頭殺了夜家一族,可真正知道內情的人卻明白這一切只是藉口而已。
真正的理由是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