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認識你,我還說你孟千城敗給喬副隊一個傷員。」穆喬這一嗓子要是在訓練場喊出,孟千城得和她絕交,不過,現在他們在穆喬家裡,她喊破喉嚨他也不在意。
昨兒和喬路白負重二十幾公里比試,他媽的竟然輸給了喬路白,這是孟千城的恥辱,他發誓,下次一定贏回來,還要讓全雪狼的人都知道。
當然,這次他輸了,知道的人只有他和喬路白以及穆喬。
孟千城愛面子,穆喬和喬路白自是不會剝他面子,孟千城自己更加不會讓自己丟人。
因此,這件事情外界猜疑不斷,很快,全營都在議論。
其中二營議論最熱烈。
張浩這個副營長八卦起來整個二營的人都在聽他說,「喬副隊和孟總那場二十公里負重比試,結果很明顯,喬副隊贏了,孟總輸了。」
一個刺頭兵跳出來反駁,「副營長,你說的不對,咱副隊長雖然很厲害,但他受傷了,能力肯定減弱,那次比賽一定是孟總贏了。」
張浩認死理,「一定是副隊長贏了。」
刺頭兵們也認死理,「一定是孟總贏了。」
結果這個話題演變成押注,鬧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不巧,這一幕被指導員穆喬看到,直接把整個二營罰去操場五公里了。
張浩這個副營長太他媽八卦了,得好好收拾他一下。
於是,全營的廁所又有人打掃了,不過,這次換成了張浩。
這種時候,張浩太想他敬愛的營李鬆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此刻,營辦會議室,喬路白將尹宇和李松從洲泉發回的情報遞交到盧大隊手中。
「媚主逃了!」盧大隊看完情報臉色沉了下來。
喬路白俊臉冷沉,眸色暗淡,頗為不悅。
「劉豐呢?他真的和那個機器人趙文同歸於盡了?」這個結果不是盧峰想要的。
喬路白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推卸責任。
「盧大,我們還有一條線,劉平和李瀟跟蹤的希娜和秦嵐,她倆就是媚主的下線,只要媚主聯絡她倆,那就插翅難逃了。」
喬路白的周密安排寬了盧峰的心,不過,這次抓捕媚主,盧峰下了死命令,「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至於劉豐的下落就交給尹宇和李松在洲泉繼續查找。
雪狼不能讓一個戰士流落在外,也不能屈了一個戰士的英勇。
如果確定劉豐已經犧牲,那就以烈士的待遇將他接回烈士園安葬。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穆喬和孟千城以及張猛的耳里。
穆喬和張猛與劉豐共事多年,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戰友,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做了很多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也一起參加過無數危險的任務,他們之間的戰友情很深很深,過命的那種。
當他們接到這個噩耗,兩人抱頭痛哭,孟千城坐在一旁跟著抹淚。
他們特種兵只要出任務就是九死一生,這次能生還,下次就不一定了。
劉豐營長是雪狼的老人了,他參加的任務不計其數,軍功赫赫,若真的就這麼走了,對雪狼,對國家都是一大損失。
尤其,和他一起共事的人以及三營那些兔崽子們,那可是劉豐營長親自挑選的人,他對每一個迷彩都寄予厚望。
每一個迷彩對他都有很深厚的舐犢之情。
為了不引起三營動盪,劉豐營長與那個機器人掉落機器海的消息暫時封鎖,知情的人只限於雪狼中高層領導。
這兩天雪狼的營辦里很安靜,安靜到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這種安靜穆喬很不喜歡,因為每次這種安靜來臨,就意味著他們雪狼的戰友又犧牲一人。
穆喬每每送文件去喬路白辦公室,都必須經過劉豐營長的辦公室,她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心裡很沉痛。
她開始在想,「說不定下一個犧牲的人就是她。」
人生無常,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一個先到,所以,活著的人一定要珍惜當下。
穆喬忽然間領悟到什麼,她加快步伐進了喬路白的辦公室。
她敲門進去時,喬路白正立在辦公室窗邊,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沉默著。
穆喬走到他背後,對著他頎長健碩的背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喬副隊,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穆喬的聲音拉回了喬路白的思緒,他淡然地轉身,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她,問道,「什麼請求?」
穆喬嚴肅了表情,認真的說: 「我們交往吧!」
「交往?」喬路白劍眉微蹙,說出的話卻十分淒涼,「我今天去見了劉豐的家人,他的未婚妻懷孕了,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了。」
說到這裡,喬路白的情緒很激動,眼眶濕潤,泛著一絲猩紅,「還有他的老父親,老母親,年過半百的人,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們、他們得多難過,多傷心!」
穆喬靜靜地聽著,心裡亦是難過得緊,可這些不是活著的人用來逃避現實的藉口,死者已矣,生者更要珍惜。
「就因為劉豐營長和雪狼那麼多可愛的戰友犧牲,我才懂得了活著的可貴,活著就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樣才不後悔來世上走一遭。」
穆喬抹了一把淚,堅持自己的立場,「喬副隊,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我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某天我犧牲了,喜歡你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遺憾。」
「你胡說什麼?!」喬路白走到她面前,俊美的臉上滿是斥責,「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那種喪氣的話。」
「那不是喪氣的話,是我的心裡話。」穆喬拍著自己的胸口,「我對喬副隊你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我不強求你喜歡我,接納我,但請你不要剝奪我喜歡你的權利。」
喬路白俊美的臉上起了不小的波瀾,他看著穆喬,目光幽深,似在考慮又似在想藉口拒絕。
「喬副隊,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訴我。」穆喬沒有催促他,而是識趣的轉身離開。
看著被穆喬關上的辦公室大門,喬路白嘴裡喃喃的問,「為什麼如此固執,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