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西天得月

  這個上司看了璞玉貞,真心疼起來,她不光是甄大人兒媳,也是他的上司友人,非同凡響。

  在他的親友團里,是不爭的事實,心知肚明。有時個親信在一起,還拿此事作調侃呢?大人你是膽大摸虎屁,賊著呢!

  這次不是為你打了這麼多天,殺了那麼多人,馬總長本有好生之德,這次卻大開殺戒,為情生惡了。

  於是細問璞玉貞來龍去脈?這個…這個…這個…。

  璞玉貞見這個上司和善,又提到馬勒力,氣息未平就哭了,哽咽著倒出了一肚子苦水。

  尤其受到玷污,讓她蒙羞,對不起馬勒力的話,義憤填膺,怒火中燒。

  引得這個上司更痛恨起這幫賊人,咬牙切齒,太滅絕人性了。

  但說的又是官兵綁架,又是湖匪劫持,又是被軍師帶走,又是逃跑,又是這又是那!

  本身受到驚嚇,更是吐字不清,囉不囉嗦說了半天,是在罄竹難書,還是在哭訴,那是萬喜娘娘哭長城了。

  怨天怨地,這個艦長也被說的糊裡糊塗了。

  但主要的是,甄苗苗被湖匪放走,又由什麼官兵帶走?現在在哪!一問三不知。

  這個重量級的人物與重要線索,全無音信,連個蛛絲馬跡都渺無音訊,石沉大海,讓人急不可耐了。

  璞玉貞落到他手,是喜是悲,案情錯綜複雜,撲朔迷離,讓人感覺一團亂麻,一時難理出個頭緒來,快快上報馬勒力大人。

  因為,這個艦長也知道馬勒力對璞玉貞的那種情愫,是馬勒力此時此刻最想見的人,從心裡也是最為邀功的東西。

  果不出其然,這個馬勒力一見璞玉貞落魄相,憐惜的掉下了眼淚,男人有淚不輕彈。

  人性中使然,此時的他能不為情落淚,不然情何以堪,還談何真情所在?

  更何況璞玉貞見到了馬勒力,那是聲淚俱下,緊緊地依偎在他的胸懷,責備他為什麼這麼遲才救他?訴說著自己被賊人擄劫,受到非人般的虐待。

  但自始至終都未說出失身之事,她的信念,她的愛的法碼,她的忠貞等等的一切都在她的願望中,守口如瓶。

  這個馬勒力越聽越氣,看著自已心儀的女人,泣淒的絲雨聲,如此的可憐兮兮,都未保護好,從心裡覺到愧疚。

  現在唯一的就是化悲痛為力量,宜將乘勇追窮寇,斬盡殺絕,絕不留活路。

  於是把一切仇恨都放在對湖匪憎惡,用那無情的炮彈砸向敵人。

  因為這一戰與其說是為甄苗苗而戰,不如說是為璞玉貞而戰,馬勒力是帶著眷念,帶著似同奪妻之恨而戰的。

  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這種情結所產生的爆發力是難以評估,也難以平息。

  於是命令全力出擊,不管是賊船還是民船,又進行了新一輪毀滅戰,那是見船就開炮,見人就射殺。

  如成吉思汗的鐵騎,一路攻城拔寨,殺戮屠城,一氣侵略了歐亞板塊,打到了多瑙河,殺了一億多人。

  又如洋鬼子英法聯軍,堅船利炮打開了國門,燒殺姦淫擄劫,無所不干之能事。殺人不眨眼了,殺紅了眼。

  滿湖的炮火,像遍地綻放的煙花,在熊熊的大火中化為灰燼;滿湖浮屍,血染了湖水,發出了腥臭味。

  湖匪被追殺的象野鴨,哭爹喊娘,四處逃竄,無處躲藏。

  這個混蛟龍被打的更糊塗了,這個要和談的,怎麼又是狡詐之術?官兵歷來無誠信,本王怎麼就上當受騙呢,又是詐兵之術。

  吾可賠了夫人又折兵!錢沒了,美人也沒了,看來軍師遭劫了。

  這如何是好?眼看著自己的蝦兵蟹將,死傷已是無路可逃,即將全軍覆滅。

  混蛟龍的王巢紅艫,也被炮彈擊中,正在燃燒,那些王妃、大臣死了一大堆。

  他也不得不改乘小船逃命去了。

  在馬勒力乘勝追擊的時候,卻有官兵快船來報。

  馬勒力折開信件一看,為時已晚,湖上已見不到船隻了,未把湖匪剿滅了,卻誤傷了小少爺甄苗苗,這還了得,如若真炸死了小少爺,那俺官黃了,命休矣!這個甄鴻儒為兒子而戰,已經不惜一切代價了。

  叫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現在已經做了過急之事,怎麼辦?

  馬勒力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自責,自己仗勢欺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窮寇勿追,有了殺心過急過重之嫌,而招致不分青紅皂白,好壞人一起殺。

  還提出什麼寧錯殺一千,不許放過一個!這是什麼口號,用心何在!大有截殺甄苗苗之嫌。

  誰叫俺自衒自媒,失了街亭,諸葛亮能不揮淚斬馬謖,而如今俺也欲赴後塵了,前車之鑑,後車之覆!天下有驚人相似。

  但看看璞玉貞已得救,說不準還能有轉機。

  現在就是執行命令為第一要務,也要這般那般的善後事宜,甚至於亡羊補牢:

  一是派人去招安,去與混蛟龍談判,前提就是要交出甄苗苗;

  二是自己派人去搜尋甄苗苗,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三是收兵結集備戰整休,防範賊人襲擊。

  四是速向甄鴻儒總督報明情況,以求對策。

  馬勒力安排完事,帶著璞玉貞,就調轉船頭,直奔清安府而來。

  自有人報給甄鴻儒,甄鴻儒喜出望外,急忙帶著手下到清安府的運河碼頭去接應馬勒力,本以為兒子回來了,卻是兒媳,不見了甄苗苗,自知不好,問明原委後,老淚縱橫,怕的是兒子有閃失。

  便叫人去追尋嚴厚泰來問話,這事怎麼這樣?他小子說是拿錢贖人的,怎麼人在馬勒力之手,而且只有兒媳,這個混球又在玩耍使奸,是不是兒子在他手中,又想詐錢?思前想後,總沒有合理的解釋,謎底定在嚴厚泰心裡,賊喊捉賊,定有詭計。

  於是派一班官兵去追拿嚴厚泰。

  大海撈針,石沉大海。家人說嚴厚泰多日未歸,如賈島詩云: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渺無音信。這個龜孫子不照面了,一定有隱情?是否設的騙局,在騙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