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採取非常措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亦言要用重典,那是鑿子入木,那是擠出的洞。
現在主要矛盾就是解決饑民問題,他們能吃飽喝足了,就不會鬧事了,也就消停了一大撥子人,安定民心了。
現在是要倒撥蛇,就是從當權者,王公大臣,還有那個商賈員外等等有錢人,都要出錢了。
若何為?慈禧聽來有眉眼,緊鎖的雙眉似乎開了,如釋重負,但還是沒有主見,唯聽高見。
辦法就是庫銀支點,向洋人討點,王公大臣捐點,江浙官員募點,災區百姓自力更生一點,其點點皆是籠絡人心的套路,既可解民憂,又可贏得民心。
就是賊人定案,須來日方長,最宜秋後問斬,或妙計變通之術,此乃英雄,本為民請願,又愛國殺洋,正義之士也!
慈禧聽得有板有眼,真是大清基石,一等能臣了。不辱使命于洋人而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國之磐,民之幸。哀家幸得此愛卿,大清為之驕傲。
於是按此良策,慈禧出了懿旨,既讓衙役轉錄張貼於皇城內外,又昭告天下,安定民心。使百姓家喻戶曉,喜納惠澤。
慈禧又動用了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及地方官吏,全員發動,全員參與,全國進行了聲勢浩大的募捐活動。
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大清官吏,還有那些商賈富豪、鄉紳土豪,以及那些官僚買辦等等,真正體現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之情懷,這可謂是大清壽終正寢的最後一次迴光返照了。
大廈將傾,非一木所支。臨到自己掏腰包,當革命革到自己頭上時,那真有鐵公雞一毛不拔,上下叫窮聲勝比災民的哀怨聲。
可李鴻章是第一個掏五萬兩腰包的人,率先垂範做出了表率。
當然這個錢是張木匠帶來的,來源於馬勒力叫龍王爺出的賂銀,抱的女兒招的女婿,拿人做人不心疼了。
可苦煞了一群京官,他們大多是在清水衙門,即使衙門有好處,也被祖師爺給獨吞了。
尤其像吳岫燦、曹棟樑等等之類的虛職官員,都是靠的俸銀生活,沒有多大的隱性灰色收益,自然囊中羞澀,清貧如洗了。
雖然身為官宦之家,紈絝子弟,卻談不上自己享受到家道殷實,錦衣玉食。
因此在修身養性上,還是想保持著自己的一塊清純的天地,就上次巡防依然是守潔,所有的賄銀皆交給了郝望爵。
可讓郝望爵掉進了茅坑,美滋滋地得了一大飽,也感受到這倆個小傢伙是個可塑典型,自然在李鴻章及老佛爺的奏摺中增添了諸多溢美之詞,大加褒獎。
因此在這一個是一言九鼎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兩個人的眼中有了印像,儒子可教也,是可謂後起之秀。
但這次全國動員捐貢拯災,帶著懿旨,具有政治色彩,皇帝話就是金口玉言,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事,而是要人大命的事。
但有阻力,如王安石變法一樣,最終還是失敗了。
王安石可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個有抱負的政治家、文學家。
北宋積貧積弱,皇帝急了,太監更急,變法已勢在必行,以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為原則。
從理財入手,頒布了均輸法、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稅法,並推行保甲法和將兵法以強兵。
以富國強兵為目的的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拉開了序幕。
但由於未處理好革新派與反對者的關係,與保利益的王公大臣之間長期反覆地爭鬥,導致變法處於被批評的局面。
雖最終以失敗而告終,草草地收了場,謝了幕,弄的蘇軾還貶職,大家不和。
但保留了一些具體措施,對三冗、兩積帶來的嚴重社會危機,在朝野中,革新除弊,挽救危機,富國強兵,加強統治,逐漸形成共識。
當然李鴻章建議的募捐之事,出發點和落腳點與王安石的變法,不能同日而語,相提並論,不是一個概念。
李鴻章是就事論事,火燒眉毛顧眼前;而王安石是圖革舊維新,富國強兵。
但有共同點,就是維護朝政,保護皇權,保證國家機器的運行,也為了實現個人抱負。
端了奶奶的碗,受奶奶管了。食君俸祿,替君分憂。沒辦法,凡涉及政令者,都在東張西望,王顧左右而言他,就想迴避正題。
但慈禧主動捐出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翡翠鐲子和一件金鑲的玉如意,當了領頭雁。
下面的王公大臣不得不表示,都有了效仿,也就上行下效了,捐出了一堆金銀玉器等。
曹棟樑和吳岫燦不得已向家中募捐了,父母也接到了募捐文告,不光兒子要捐,自己也要捐,有霜打雪奪的感覺。
自己好不容易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現在要倒吐出來,要人大命了,自然也是十萬個不樂意了。
但皇令在先,又勸募有名,是賑災的,有著道義之規,德馨之名。
為了兒子的仕途,想通了,等於出錢捐貢,賣官鬻爵一般。
於是也就寄了若干銀票,希望兒子在捐募中能獨占鰲頭,爭得頭名狀元,以求老佛爺的恩賜,賞個好爵位,求個官升三級,飛黃騰達。
更加光宗耀祖,顯赫的家庭,三代出仕,後繼有人,那才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了。
機遇和時運均等地會向每個人招喚,每個人並非與生俱來就分三六九等。
而是看誰能搶占先機,把握機緣的問題,區別在于慧根,是否有自己的天賦,還是得到貴人相助,若兩者的結合,自然是金玉合璧,無量天尊。
曹棟樑、吳岫燦雖然是有內在聰慧,但也離不開家資成就一切,有著肥沃的土壤和充沛的陽光以及滋潤的雨露。
總是在養尊處優中,有著特別的光環在罩著,官家還生官家子,這不是一句空穴來風的話,那是有根基的。
孟子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