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發財的機會,嚴厚安怎麼能放棄這大好的時光,他在銅錢上,頭磨尖了也要鑽進去。
那個清安城折舊換新,大興土木,能不沒有他的一席之地,頭打破了也要他的伊甸園,安得廣廈千萬間。
他的妓院、煙館、賭場,全在他的清安城裡逍遙宮,那是東南第一洲的第一規模,勝比銅雀台了!
只可惜他的三大財神爺,被流冦入城時搶劫一空,他的大煙,他的妓女,都被搶走,他的三館被賊人一炬,可憐焦土,使他失去了經濟台柱。
後恢復重修,依然是老和尚破衲衣,補丁上補丁,那是從皇宮走向了貧民窟,娛樂的心境是煞煞風情的。
就吳昊天去玩,也感覺不舒服,有那種蕭剎荒涼,即使抱著美人兒,也似那個寒窯洞般的,提不起精氣神。
常常抱怨嚴厚安,是個破爛大王,吳二鬼子下幽界,讓人仿佛置身於白骨精的骷髏洞,驚悸的很。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嚴厚安也是吳昊天的衣食父母,洗錢的工具。那個三館之主也有吳昊天的份額,占著百分之五十一的乾股紅利。
自是逮魚的不急,背婁子的急了。吳昊天找嚴厚安親自密謀,將他的原三館,與清安府的役棧合併一處,由嚴厚安主建,建成超豪華的樓堂館所,以阿房宮作名門,更顯氣派與特色。
嚴厚安心動了,為之一振,他要抓住機會,時不我待,只爭朝夕,去創造更大的奇蹟,引領天下。
嚴厚安那是不辱使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充當了急先鋒,他是盜石者中最大的破壞分子,無恐不及之窮凶。
他和他的幫會可是一支攻堅克難的勁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將古堰的寺廟,工營宅,古堰石,應拆盡拆,那是飛蝗撲堤,一掃光。
讓天下感覺什麼叫賊盜,可不是雞鳴狗盜,更不是梁上君子,而是明火執仗的土匪中土匪。
起到了城建的領頭雁,中流砥柱,是個切頭切尾的執行者,無可比擬,得到吳昊天的嘉獎。
為鼓勵先進,激發鬥志,讓城建速度更快,力度更大,精美度,美譽度,使世人為之一振,那個一夜城,不是天方夜譚。
那日張燈結彩,橫幅高懸,鑼鼓喧天,在那個城樓落下帷幕中有現場剪彩,萬眾矚目,萬眾歡騰,空前高漲了。
嚴厚安那日穿上了彩帶,露了臉,揚眉吐氣,使他釋懷那日被吳昊天收容時的苦逼、屈辱,吃了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的世界更大更野了!
嚴厚安在他們面前不敢暴露自己行徑,怕引火燒身,惹來事端。
但又不能將來人拒之於千里之外,那是要斷人財路的事情,所經營的水貨和稅賦。
如果甄鴻儒眼睛翻起來,依法行政,恐怕你一個木塞也不能運走,一個子兒也不能少,反過來稽查罰沒,爾等可要傾家蕩產,兩個錢跟別人姓了。
現在應對之策,就是嫁禍於人,那還是找龍文閣這個匪徒。
馬大人抬舉俺們了,俺們哪有那個能耐去平息賊寇,再說俺們幫會也是有官府批文的社團組織,正派營生,可不能與民為敵,落個劊子手,那俺青龍幫就在此沒有了群眾基礎,也就沒有立身之地,請諒解了!
俺看向清涼山上的土匪求援,倒能名正言順。嚴厚安試探著說。
嚴幫主過謙了,俺還不知爾等幫會成員不下萬人,今天怎能推卸責任起來呢?
有道是天下興亡 匹夫有責。甄大人素與嚴幫主深交,今大人有難,朋友豈有束手旁觀之理,應該拔刀相助,卻見死不救,有悖道義綱常,而能遭之責難,本大人亦難交差。
馬勒力揆情度理,綿里藏刀,有著尚慎旃哉地說。
大人!有道是:政如冰霜,奸宄消亡;威如雷霆,寇賊不勝。
近觀天下,林林總總,似故賊人布滿天下,皆因政紀廢弛,綱常紊亂,國之棟樑皆成閻王,致使社會動亂不堪。
應念蒼生困厄,皆為官逼民反也,百姓自毀命根之堤防,因果報應了。
俺可不能當韓信,落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場。嚴厚安也充當好人了。
大家在酒杯中尋求了酣暢,淋漓盡致地抒說著自己情懷,酒壯英雄膽了。
但就是始終未切入正題,談出個子丑寅卯來,嚴厚安談笑風生,就是不就範,可把馬勒力急壞了。
因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截然不同,交不了差,還存有性命之憂,爾等難以將功補過了,說不準要繼續收監問斬。
張木匠因酒喝多了,守不住火,見嚴厚安說話轉彎,與他這個山東武漢可不是一個道上的性情中人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嚴幫主沒有誠意,胡萬年與爾等一路貨色,奸猾狡詐,俺忍無可忍,還是把話挑明,就是讓爾等出人,幫助俺們制止毀堤民眾,行還是不行?給一個話!
嚴厚安對他發飆倒沒在意,而聽到「胡萬年」三個字,面色突變,呼吸急促地問:胡萬年!汝知其人下落?現在哪裡?俺可想他了!可否明示?俺急需拜會他!
張木匠咬牙切齒地說:此奸人,燒成骨頭磨成灰,俺都認得。現在水泊梁山加入湖匪,當了二當家的。
怎麼!您有什麼冤屈,騙了幫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提到他俺可七竅生煙,氣不打一處來。
俺那不學好的兄弟嚴厚泰,在俺被吳昊天請去議事期間,他在家與胡萬年合謀,興風作浪,勾結匪幫龍文閣,四處煽風點火,八處著狼煙,十處惹禍,竟然騙取了家人錢財,還逃之夭夭。
招來了官兵剿匪,差一點青龍幫遭滅頂之災。據龍文閣查證,胡萬年騙取嚴厚泰與龍文閣結盟分贓款的五萬劫銀。
又在閘口劫取官銀不下十萬,這廝竟然躲藏當了湖匪,以為不冒泡呢!現在浮屍了,俺要與龍文閣合力剿滅這個賊人。
嚴厚安露出了心跡,那是個恨,人情淡薄,唯勢是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