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優勝劣汰

  清安城可謂舊貌變新顏,曾經的殘垣斷壁,瓦礫一片,在拆舊建新中,又初步改建,那是大手筆的,雄偉的氣魄超前。

  且看那一周的城牆就是立壁千仞,高不可攀,似那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那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好一個壯觀景象,勝比紫金城的城牆。

  全城城牆概算一周有二十華里,五米寬,十米高,一式的塊石結構,全是用糯米粥加石灰等混合焊接擠壓而成,堅固的牢不可破,固若金湯。

  尤其那個城門樓子,五十米乘五十來見方,總高度在二十餘米,比那岳陽樓。

  登高望遠,亦言銜盱山,吞淮河,攬洪澤湖,那個湖光山色,似天鵝展翅,氤氳著氣息,盡收眼底,一片美不勝收。

  城牆還內設著瓮城,約有五十米開外。如若似開門接客,關門打狗,瓮中捉鱉,是攻防戰略城池。

  當然外城還有護城河,寬約三十米,深約九米。引運河之水,穿城而過,彰顯水城突出。

  有道是水主財運,引運河之水,也就引五湖四海的財運,商貨天下,富集清安城,保一方水土能夠安居樂業。

  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個被燒被毀的商鋪居民樓,依然是一片狼藉,破爛的不堪,與城牆截然是兩重天。

  讓觀者膽寒又苦澀,依然住著衣不蔽體,食不裹腹的斯民。他們在無商無地無產業中生存,全靠的拾掇與乞討中得來。

  似那平民窟,一群要飯花子,勝此乞丐幫,是那破衲大王,窮飢飢,贓唏唏,讓有錢人嗤之以鼻,實煞風景。

  這不是天昊天的初衷,如此耗資耗力地建城防,怎麼能會為這群叫花子安保呢!

  他們資格都談不上,賤民一個,下九流了。怎能與豪門紳士住在一處,共在一路,太不相襯,魚龍混雜。

  城區應是富集區,富人區,商貿區。如果讓這些貧民占著公共資源,談何繁榮,優勝劣汰是根本所在。

  這不是嫌貧愛富,進門殺和尚,而是要創造一個有錢人的花花世界,街肆酒旗風,商貿五州同,妓院煙館隨處見,老爺威風中。

  於是在吳昊天遊說中,力排眾議,有了更偉大的構想,創造有錢人的新業態,產業聚集區。

  於是官府大張旗鼓地出了文告,即街肆民眾:

  為了恢復生產,振興市場繁榮,凡住城中市民,必須在兩月內,按照規劃要求,一律青磚灰瓦,徽派建築模式,重建家園,修葺好房屋和店鋪。

  否則,對無力為濟者,逾期強收強征地基,置換於易主,不得無理取鬧,否則治罪王法。

  為表人性化,亦可提倡自願結盟有錢人,合夥開發現有基地,也可自願出讓宅第。

  但必交納出讓金,諸如地契、房契、商契,城基費、防安費、商貿費等等,按大清商律條例處辦。

  也希望城外有識之士,有錢大戶,配合條規,硬性攤派入城購置房產,創辦實業,且交割上述費用。

  對於政府規劃重點區域,由政府收購開發,各區域見附則。希望市民遵照執行。

  清安府光緒年月日(印章)。

  布告一出,社會一片譁然,尤其居住城內的那些貧民可慌了神,掉了魂,祖祖輩輩居住地,卻因貧困而要驅逐出境,將要天作房,地作床,浪跡天涯,露宿風餐,成了氓流。

  可憐將致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真乃破屋偏遭連天雨,寡夫家裡死兒子,霜打雪奪,何以安身立命?

  一邊是磨刀霍霍向豬羊,一邊淒婉悲憐作離殤。官府藉機又向市民痛下殺心,來一個叫花子剝布枕,窮要命。

  然而官府一旦出了告示,那是言而有信的,沒有半點含糊,板凳釘釘子,穩紮穩打,不遺餘力了。

  汝等不按章辦事,必遭驅逐,這是布告的核心,毋庸置疑,必須遵照執行,天理難容。

  乃看官府,已經行動,衙役對各家各戶現狀進行了統計核對,下發告知書,府衙征繳文書。

  滿街叫囂塵上,亦然悍吏之來吾鄉,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那是雞犬不寧,其實窮的無雞亦無犬,唯有的是眼淚。

  面對強大的政治攻勢和強勁的權柄高壓,貧困者不得不隨勢就範。有的與權勢抗爭,唯有找錢自建或合建,實行股份制,自已提供地基,富者出資投入,上繳費。

  也有拱手讓人,收取幾個出讓金,交了規費,拍屁股走人,去尋求新的棲身之地。

  合建者謂之睿智者,利用自己存量資產,進行優化資源配置,也是明智之舉,更是棋高一著。

  然而,那些主動放棄,乃是弱勢群體,無援可救,實屬無可奈何,唯有聽天由命,隨波逐流。

  亦然隨遇而安,大有儒子謙謙之風範,更是中庸之道退讓,他們是抗爭不起的一族了。

  然而,亦有強勢一族,借勢上高家堰繼續盜取物資。

  諸如十三堡的房屋磚瓦,五壩擋水的木料,高家堰的石塊木材,灘涂的蘆葦柴草,凡是缺少的建築物資,全然到高家堰中獵取。

  似乎高家堰是一個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寶藏,讓盜竊大有收穫,何怕竭澤而漁呢?

  於是乎一人行動,家家效仿。

  高家堰盜竊未止,一波未折,又起一波,更是洶湧澎湃,一浪更比一浪高。

  洗劫空前高漲,亦無人制止。

  此乃官盜又參入了私竊,公私不分了。

  若說為城防之盜,情理說得通的話,那麼盜取私用,那真是盜竊國資財產,破壞防洪保安,危害公共安全,此是罪大惡極之徒,殺無不赦,更應就地正法,乃至滿門抄斬。

  此時甄鴻儒更急了,里下河地區的部分有識之士的鄉紳佃農們也急了,就連波及到山東泰安府曹仁政都急了。

  因為洪澇最終波及他們,洪澇災害安危冷暖全繫於高家堰,這是生命之堤,是財富之堤,是社會穩定之堤。

  如此破壞,這還了得?要城不要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