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囚一五八天

  第158章 囚一五八天

  01死。

  ……鶯鶯死了。

  就這麼很突兀死在了欽容眼前,她身上的血濺到他的下巴上,滾燙的溫度燙傷他的皮膚。

  欽容很不明白,他已經折斷了鶯鶯的翅膀,將她精心囚於金殿中精細照顧,為什麼還是防不住她的離開。

  軟軟的身體倒入他的懷中,欽容僵著身體將人緊緊擁住,他好像還聽到鶯鶯很低呢喃了一句——

  終於。

  「終於可以離開了。」

  鶯鶯要走了,是那個所謂的神,要將她從顧鶯鶯的身體裡帶走。

  只是,他還沒有同意,鶯鶯怎麼可以離開呢?

  02黑化。

  欽容總覺得鶯鶯還沒有離開,她其實還在自己眼前,如同孩子般嘲笑他再也看不到她,很是驕傲的飄蕩在他身邊耳語:「看,我就說吧,太子哥哥再也找不到我了呢。」

  欽容想著鶯鶯的模樣柔和了雙眸,他垂下眸子回道:「會找到的。」

  無論鶯鶯藏到了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找回。

  只是,那些害他丟失鶯鶯的人,都不能放過。

  所以欽容下令處死了湫鶯殿所有的人,連帶著那日當值的御林軍、暗衛,以及罪魁禍首燕姬華。

  統統都不能放過,所有的人都要為他的鶯鶯陪葬。

  沒有理會殿外的哀嚎,欽容將鶯鶯抱在腿上為她塗抹藥膏,這些藥可以讓鶯鶯的屍身不腐不臭,還能保持身體原有的柔軟度。

  「鶯鶯想穿哪件衣裙呢?」

  這樣的鶯鶯,就好似只是安靜睡著了。

  欽容為她梳完發後,挑了件紅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這顏色真好看,就如同他們成婚那天穿的喜服,紅的也如同外面流淌的鮮血,刺目又讓人覺得暢快。

  沒有聽從親信的勸說,欽容為鶯鶯尋來了一副水晶棺,將她小心翼翼放入其中。

  他知道鶯鶯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在水晶棺里舖滿了鮮花,還在水晶棺的邊緣刻上一圈精緻圖騰。

  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那其實不是簡單的圖騰,而是囚禁魂靈的鎖魂咒。

  他說過的,要讓鶯鶯永遠陪著他。

  03裘郁。

  顧鶯鶯一生作惡多端,裘郁不止一次想要讓她死,可是當鶯鶯真的死了,他卻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強忍著劇烈的咳嗽,他冷聲訓斥身邊的貼身護衛:「你若再胡說,就將你舌頭拔了餵狗。」

  護衛跪在地上久久不起,啞著嗓音讓裘郁接受現實:「大人,皇后娘娘真的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就死了呢?

  鶯鶯這麼壞這麼惹人討厭,不都說禍害遺千年嗎?

  天旋地轉,裘郁險些站立不住,他暴戾揮落茶盞大吼:「陛下身邊不是有神醫俞鼎嗎?」

  「況且顧鶯鶯被囚於湫鶯殿寸步難出,她身邊藏了那麼多的暗衛,怎麼可能就這般輕易被人殺害!」

  護衛張了張嘴,喃聲解釋:「娘娘她是……被人一箭穿了心啊。」

  就算俞鼎有讓人起死回生之能,也無法救回當場死亡的人。

  裘郁撐扶著桌子而站,良久後閉眸回道:「我不信。」

  他要親眼看一看,那個該死的小混蛋是不是當真死的這般憋屈。

  04吐血。

  深夜,大雪天,皇宮中燈火通明。

  裘郁身體不好,他本不該在這樣的寒雪天出來,卻為了顧鶯鶯還是撐傘入了宮。

  領口的黑絨在寒風中抖動,裘郁知道鶯鶯的喜好,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進宮,他還是換了最華貴的衣袍。

  他期待著推門進去時能一眼看到鶯鶯,沒心沒肺的小混蛋歪扭坐在欽容的龍椅上,看到他進來會笑彎眼睛指著他笑:「太子哥哥你快看啊,裘郁真的上當了!」

  裘郁你怎麼這麼笨吶,只有我顧鶯鶯殺別人的份,怎麼能有人殺得了我。

  嗯,你最厲害了。

  裘郁推門,入目的是一副巨大的水晶棺。

  年輕的帝王龍袍拖地,他姿態優雅停駐在水晶棺前,看到裘郁出現側眸而笑,輕敲棺面道:「鶯鶯快看,裘郁來看你了呢。」

  這一次,若是鶯鶯可以睜開眼睛,他允許她輕輕的抱一下裘郁。

  燭火搖曳,鶯鶯安靜睡在水晶棺內沒有睜開眼睛。

  她一身烈烈紅裙襯的皮膚很白,這個小傻子還總說自己長得不好看,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她這張無辜漂亮的臉蛋兒毒害了多少男人,裘郁就是其中一個。

  原來,鶯鶯睡著的時候這麼乖啊。

  裘郁和鶯鶯針鋒相對了半輩子,還從未見她這般乖過。

  痴痴盯著水晶棺中沉睡的容顏,他小心翼翼的抬手觸碰水晶棺面。

  「原來,她沒有同我開玩笑。」

  裘郁想要同她笑一笑,扯唇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這不是他的人,就算鶯鶯死了,她也只屬於欽容一人。

  裘郁來這裡求得只是一個答案,如今見鶯鶯真的死了,他也該回府睡覺了。

  這天太冷了,寒風吹入骨頭凍得他瑟瑟發抖,冷的他這身體都快支撐不住,好似隨時會死在這個冬天。

  推門踏出,裘郁撐著傘往回走,表現的很是平靜。

  他想,鶯鶯死了也好,這樣他姐姐的仇也就算報了,也再也不會有人糾纏著他說他長得好看,可憐兮兮央求著他讓他對她笑一笑。

  有些話當著欽容的面不能說,如今他從宮裡出來,總算可以幸災樂禍的說一句:「顧鶯鶯,你活該。」

  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殺了那麼多人,活該被人一箭穿了心救不回來。

  只是這麼說完,裘郁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咳嗽。

  劇烈的咳嗽似要奪走他的呼吸,任他怎麼捂也無法平息。

  邊走邊咳,到了後來裘郁索性丟了傘躬身站在雪中。

  他咳嗽的渾身都跟著疼,疼的他眼眶發疼說不出話。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落在雪地中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疼痛感不散,他猜鶯鶯被人刺穿心臟時,一定比他疼多了。

  05燕姬華。

  燕姬華其實不叫燕姬華,他是個男人,真正的名字叫燕寧。

  這次他來北域,本是想救出真正的燕姬華恢復自己的身份,卻不曾想中途被一個軟綿綿的小宮婢挾持,還摸到他作為公主最大的破綻。

  這名宮婢,好像是北域那位被囚禁在深宮的小皇后呢。

  燕寧在來前做足了調查,被欽容營造的假象迷惑,以為這位小皇后並不重要。

  所以他讓自己的暗衛殺了顧鶯鶯,本以為這只是場不算大的小麻煩,卻不曾想因他的一念之差,他險些死在欽容手中。

  層層暗衛將他的院子包圍,燕寧已經提前得知,欽容因他小皇后的死亡,已經在血洗整個皇宮。

  他還不能死,他還有好多的事等著要完成,他還要回家。

  為了活著,燕寧將真正的燕姬華交出,帶人連夜逃離北域。

  可惜他的計謀並沒有騙過欽容,沒過多久,欽容就發現燕姬華與燕寧之間的秘密,將他圍困在北域。

  06報復。

  鶯鶯死後,欽容再也沒有溫柔的理由,他本不是個嗜殺之人,被鶯鶯逼到如此,如今只有鮮血才能撫平他無法安放的情緒。

  真沒想到,南音來的華樂公主竟是個男人,殺了他的鶯鶯之後,竟還拿自己的親妹妹來頂罪。

  欽容想到,鶯鶯死前還曾抱過這個假的華樂公主,他輕敲水晶棺面下達命令:「留活口。」

  他現在實在是太寂寞太難熬了,心臟每一刻都劇烈疼痛著,他必須要找一個人陪他一起來熬過這種疼痛。

  燕寧很狡猾,儘管欽容將他困在了北域,短時間內卻還是沒能把他抓回。

  欽容的耐心很快耗盡,所以他決定親自去抓。

  開棺,將鶯鶯小心的從棺材中抱出來,欽容為她捋了捋頰邊的碎發,披上厚實的狐裘外套道:「不是總想著出宮看看嗎?」

  「太子哥哥今日就帶你出宮。」

  若是你能醒來,孤甚至都可以允許你每日出宮,哪裡都可以去,就算你日日住在攬月館,孤也可以不管你。

  大不了,他陪她一起住在那裡。

  無論欽容如何承諾,鶯鶯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看他,這讓欽容本就疼痛難忍的心臟變得更疼,他恍惚覺得被一箭刺穿心臟的不是鶯鶯而是他,不然他的心怎麼會疼的這麼厲害呢?

  自鶯鶯死後,欽容不理朝政再也不上朝,每日只想著陪鶯鶯或是殺人。

  很多人都說他瘋了,其實他沒有瘋,此時擁抱著鶯鶯的屍體他無比清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又如何去做。

  那群暗衛抓了燕寧幾日都沒能把人抓住,欽容親自出來抓,只用了一日就將燕寧逼上絕路。

  雜草叢生中,欽容懷抱著鶯鶯每一步走的緩慢,前面燕寧蹌踉跑著,他喘息的聲音很大,任誰都能聽出他有多害怕。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燕寧躲無可躲,無力跌坐在斷崖前,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努力的活著想要當上南音的君王,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朝一日可以回家。

  回家,他只是想回家啊……

  眼看著欽容一步步逼近,燕寧拋下自尊對他跪下。

  他用力對欽容磕著頭,顫著聲音討饒:「燕寧無意殺害皇后娘娘,求陛下饒燕寧一命。」

  欽容噗嗤一聲笑了。

  「饒?」

  在燕寧面前站定,他輕輕吐出一個字笑意濃郁,「饒了你,孤的鶯鶯就能活過來嗎?」

  此時鶯鶯的屍體就躺在他的懷中,哪怕身體還能保持柔軟,那冷冰冰的體溫卻比雪還讓人寒心。

  手指輕勾鶯鶯的一縷頭髮,他悠閒的抱著鶯鶯欣賞斷崖上的景色。

  「繼續磕。」

  「孤讓你停了嗎?」

  好似看不見石面上的血跡,欽容讓燕寧用力磕著頭,一刻不停的磕著頭。

  額頭被磕的血肉模糊,到了後來燕寧頭腦發暈已經撐不住了。

  當他意識模糊倒在一旁時,欽容用腳踩住他的臉,傾身低問他:「……痛嗎?」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燕寧噴出一口血怕的渾身發抖,他澀聲吐出一個字:「……痛。」

  「可孤的心裡比你還要痛,痛上千倍萬倍。」

  腳上使力,燕寧的面容在欽容腳底開始變形,毫無尊嚴滿滿的狼狽。

  燕寧全靠回家的念頭才活到至今,他仍舊不死心的說著:「只要陛下不殺燕寧,燕寧願給您當牛做馬……」

  「孤的確不會殺了你,可也不需要你當牛做馬。」

  雪不知何時又下大了些,欽容擔心鶯鶯著涼,就收回腳將人又往懷中藏了藏。

  若是她此刻是醒著的,定軟綿綿求著他快些離開這荒涼的斷崖。

  【太子哥哥,這裡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呀。

  】

  【鶯鶯餓了,咱們回宮好不好?

  】

  「好,咱們回宮。」

  「太子哥哥回去抱著你睡。」

  欽容低低回答著鶯鶯,在轉身離開時,淡聲吩咐暗衛:「把他拖回宮,不要把人弄死。」

  記住,是拖,他要讓燕寧毫無尊嚴活著。

  07殺孽。

  燕寧逃了。

  在欽容抱著鶯鶯回宮後,一群黑衣人重傷了欽容的暗衛,將燕寧從他們手中搶走。

  欽容得知這消息時正在為鶯鶯梳發,聽後他波瀾不驚繼續手上的動作,直到梳完才冷漠吩咐右揚:「都殺了吧。」

  聽著外面傳來的求饒聲,欽容自身後將鶯鶯擁入懷中,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低柔柔像是在哄人:「你聽,孤又為你殺人了。」

  鶯鶯根本就聽不到,因為她的魂魄早就離開這具軀體。

  「……」

  欽容一直以為,他用了鎖魂咒就能困住鶯鶯的魂魄,直到有一日一位穿著破爛的老道士被裘郁帶入宮,欽容才知道鶯鶯的魂魄早已不在這裡。

  老道士算出了天下大難,是來阻止欽容犯下殺孽的,他好言勸著:「老道算出皇后娘娘魂魄有異,此魂游離在三界之外,縹緲不定凡人難尋,陛下倒不如早早放棄。」

  欽容不聽,只勾唇回了句:「既然你說了難尋,那就是有尋到的希望,只要有一線生機,孤就要將她找回來。」

  「可陛下要怎麼找?」

  「孤尋到了皇室珍寶噬魂鈴,此物可吞噬世間生靈。

  你也說了,鶯鶯的魂魄游離在三界之外,噬魂鈴不會吞噬她的魂魄,在找到她後只會把她收於鈴鐺內,只要她在,鈴鐺就會響動不停。」

  「可世上之人千千萬,陛下要怎麼找?」

  欽容回:「所過之處一人不留。」

  不僅是魂魄,欽容連生魂也不準備放過,他想,或許鶯鶯頑皮又附到了別人的身體裡,故意讓他著急找不到。

  「真是造孽啊。」

  老道長嘆連連。

  「我活了這麼久,根本沒聽說過這個所謂的噬魂鈴,陛下又怎能判斷這噬魂鈴是真是假。」

  欽容懶洋洋坐在龍椅上,他撐著下巴望向老道,吐字緩慢道:「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道了。」

  而他所謂的試,是要用天下人陪葬。

  此劫不渡,數萬冤魂將無法得以安息。

  難以想像,這天下究竟是降生了一位怎樣殘忍可怕的帝王。

  老道長痛心疾首,「陛下收手吧,執念太深會入魔,噬魂鈴的傳說是假,陛下還不如多積一些福德,來換與娘娘的下一世相遇。」

  這話算是戳到欽容的痛楚了。

  若鶯鶯此刻還活著,定指著老道長的鼻子大罵:「下一世?

  本宮就算積兩輩子的福德,都換不來一世的轉世投胎。」

  欽容仰了仰脖子,再看向老道時,他眸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低笑著說:「孤的鶯鶯,入不了輪迴呢。」

  她說過的,離開了就是離開了,她無法入輪迴也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百年來只能孤獨漂泊在世間。

  欽容覺得,鶯鶯死後定要開始後悔了,這會兒她一定躲在哪個地方偷偷哭,哭著念他的名字求他救救她,她不願再這般孤獨的漂泊。

  老道還想再勸,而欽容已經沒有耐心去聽了。

  他唯一的耐心只會留給鶯鶯,於是他抬手命暗衛將老道長拖出去,輕飄飄兩個字將人問斬。

  「裘郁,你還想阻止孤嗎?」

  老道長被拖走後,宮殿內冷冷清清毫無人氣,只剩沉默的兩個人。

  裘郁蒼白著面容跪在地上,他是還想再勸說欽容的,可對上欽容黑漆漆的眼睛,到嘴的話改口:「臣,願聽從陛下的一切安排。」

  好啊,要瘋就一起瘋吧。

  裘郁終於知道自己為何不能擁有鶯鶯,不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比不過欽容,更是因為他遠不如欽容瘋,不如欽容愛鶯鶯深刻。

  08血海。

  欽容開始出征各個國家,所過之處無一人能生還。

  不知從何時起,這天變成了血染的紅色,只要欽容抬頭就能望到殷紅似要滴血的天空,映襯著地面的屍體,帶著別樣的美感。

  最後一戰,欽容要攻打的是南音國。

  寬敞的馬車上三面捲簾,欽容懷抱著鶯鶯仰頭看著天空,他摸了摸鶯鶯的臉頰說道:「你看,這血色的天空多美。」

  「鶯鶯不是最喜歡看這些漂亮的東西嗎?」

  「睜開眼睛看看,嗯?」

  任憑欽容如何哄騙,鶯鶯安安靜靜睡著始終不肯睜開眼睛,欽容笑了笑沒有在意,只是揉捏著她的手腕道:「鶯鶯願意睡就繼續睡罷。」

  就看看你還能睡多久,等孤找到你,可就不會輕易讓你睡了。

  「不是最喜歡南音的玉骨馬車嗎?

  看,孤也給你弄來了。」

  當南音國破,他們送上的不止是玉骨馬車,還有躲無可躲的燕寧。

  烈火燃燒,這四處實在是太多的血。

  欽容知道,孔維的那場宮變給鶯鶯帶來了不小的陰影,所以在踏入南音皇宮時,他沒有帶鶯鶯一同前往,而是讓鶯鶯舒服的睡在玉骨馬上內。

  「我會變強,我可以打敗欽容,只要你們保護好我,以後你們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

  任憑燕寧如何哀求,他還是被南音的人押送到欽容面前。

  欽容找他真是找了太久了,看到他欽容就忍不住想笑,「終於讓孤抓到你了。」

  「你想復國嗎?」

  「可若是這南音國人死絕,你又拿什麼來復國呢?」

  欽容攻占了所有的國家,殺了數不清的人,攝魂鈴卻還是一次沒有響過。

  來到南音,他沒有著急回到千瘡百孔的北域,而是帶著鶯鶯的屍體住入這裡,日復一日折磨著燕寧。

  燕寧曾發狠質問他,既然鶯鶯死了他這般痛苦,為何還不早早自刎了卻餘生,還要讓這蒼生陪著他一起痛苦。

  欽容擁著鶯鶯的屍體回答:「因為我死了,就找不到我的鶯鶯了啊。」

  他的鶯鶯無法入輪迴,若他死了,那鶯鶯就真的是獨自一人了,那她該有多孤單。

  「沒關係,只要這世上還有人活著,孤就還有找回你的希望。」

  只是鶯鶯,

  太子哥哥找你找的已經太久了,久到這血色的天空越來越紅,久到燕寧不甘心的咒罵著他而斷氣,噬魂鈴卻還是毫無動靜。

  「究竟是你躲著不肯出來,還是你……」欽容彎了彎唇角沒再說話。

  哪怕鶯鶯已經死了很久,他也每日精心打扮穿著,在這種血色天空的映襯下愈發好看,清冷謫仙的氣質不再,現在的他宛如禍世嗜血的妖精。

  【你為什麼執著於喜歡漂亮的東西。

  】欽容想起早前同鶯鶯的一段對話。

  那時鶯鶯喝醉了,她很認真盯著欽容的臉看,看夠了就上手去摸,摸著還開始抽抽搭搭的哭。

  【因為啊……】

  她回著:【在百年漫長的記憶里,只有漂亮的東西才能讓我記得久一些。

  】

  【欽容你這麼好看,所以等我從這具身體裡離開,你一定是我記得最久最久的人。

  】

  看,他的鶯鶯其實也不是那般無心。

  只是你可要好好的記住我啊,將我記到你的心裡去,最好永遠不要忘記。

  叮,叮叮——

  風中的血腥氣很重,欽容想著這些回憶閉上眼睛,恍惚聽到腰間噬魂鈴輕輕晃動的聲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