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性楊花

  江晚晚聞言,羞赧的漲紅了臉。

  「爺爺!」

  她嗔怪了聲。

  顧老太爺霎時開懷大笑起來,笑聲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八十八歲高齡的老人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而看向顧雲嗔。

  江晚晚滿眼期待的看著他,心想著顧雲嗔就算再喜歡司喃意,經過今天這件事之後,也該對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死心了吧?

  況且。

  顧老太爺提起這件事,心氣兒大的很,在這麼重要的大日子裡,顧雲嗔應該不會駁了老人家的面子。

  就算是裝樣子,顧雲嗔也該當著司喃意的面應下來。

  江晚晚狀似不經的瞥向司喃意,眼底泛起絲絲得意,挽著顧雲嗔手臂的動作緊了緊,像極了狗皮膏藥,死死掛在顧雲嗔身上。

  眼裡的得意仿佛在告訴司喃意,她是被顧老太爺認可的顧家孫媳婦兒。

  司喃意只淡淡的睨了江晚晚一眼,便將目光轉開,根本不屑於給她任何回應。

  這讓江晚晚示威的舉動,好似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快感,甚至心裡頭有點憋悶。

  司喃意就是這樣。

  很少將真正的心思表現出來,人前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又仿佛什麼事都傷害不到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的心情好似在滴血。

  甚至她也在期待著顧雲嗔會給顧老太爺怎樣的回應,若他應下來,她的心也就徹底的死了。

  在兩個女人各懷心事的期待下,顧雲嗔緩緩開了口:「爺爺,我還年輕,現在正是專心忙事業的時候,感情的事不急。」

  顧老太爺可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看得出顧雲嗔對江晚晚沒有那種心思。

  但眼下看,顧家世交後輩中能與顧雲嗔匹配的女孩子,也只有江晚晚一個。

  顧老太爺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就盼著自己健在時,能親眼看到這個小孫子覓得良緣,這樣他百年後也就能安息了。

  但老太爺也算開明,並未逼迫顧雲嗔必須當面答應下來。

  顧老太爺說道:「也對,晚晚今年才剛滿十八歲,還小呢,你們兩個的事情的確急不來,我這身子骨也算硬朗,等得起,你們在我閉眼前修成正果就行!」

  「爺爺,大喜的日子,不許您說這種話!」江晚晚嗔怪著,又轉而看了顧雲嗔一眼,對顧老太爺說道:「雲嗔哥哥肯定是覺得我還小,想把我養大了再娶回家!」

  顧老太爺被江晚晚逗笑。

  他這個小孫子哪哪都好,就是感情問題上顯得有些木訥,有這麼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主動一點是好事,再冷的冰也遲早被捂化了!

  末了。

  江晚晚又很是親昵的在顧雲嗔耳邊說道:「雲嗔哥哥,你說我說的對嗎?」

  顧雲嗔發現顧老太爺正靜靜的盯著他,眼神里噙滿了磕糖的悅色,不忍掃了老人家的興,便抿著唇『嗯』了一聲。

  司喃意只覺得心口瞬間墜痛了一下。

  因著還有其他祝賀的賓客到場,幾人並沒有在休息室里逗留太久,兩兩離席。

  「雲嗔哥哥,我剛剛那麼說,就是想哄爺爺開心的,你千萬別生氣好嗎?」

  「不會。」

  江晚晚躊躇著又說;「你跟喃意姐姐還沒有和好嗎,為什麼她會和顧天翊一起出席?」

  顧雲嗔肉眼可見的不悅。

  「對不起啊雲嗔哥哥,我不該問的……」

  「我還有事,你先去找伯父伯母,稍後我會過去。」

  這邊。

  顧天翊走出休息室,助理就來叫他。

  「天翊少爺,先生和太太讓您去樓下應酬。」

  顧天翊看看身邊的司喃意,問道:「今晚來了不少人物,有興趣跟我一起去麼?」

  司喃意並不怕見人,主要是沒什麼興趣:「不了,我想一個人隨便轉轉。」

  「那好吧,晚點我送你回去。」

  「嗯。」

  顧天翊又說:「把手機給我。」

  「……」

  不等司喃意反應過來,手包已經落入顧天翊手中。

  他從包里拿出手機,人臉解鎖後,撥通了一串號碼,轉瞬他口袋裡響起電話鈴聲。

  顧天翊又逕自操作了一番,這才滿意的將手機還給司喃意:「待會兒電話聯繫。」

  顧天翊離開後,司喃意並未立刻去往宴會大廳。

  她在酒店走廊裡面站了一會兒,準備去天台上吹吹夜風時,走廊盡頭傳來兩個女人的對話聲。

  「你看他,仗著老爺子寵,毫無尊卑,怎麼說我也是長輩,見面連句二嬸都不叫,眼睛好像長到頭頂上去了!」

  「媽,他連大伯這個親爸爸都不理,您這個二嬸又算得了什麼?」

  「哼!等老爺子咽了氣,看他還能倚仗誰,到時候不用我做什麼,你大娘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

  說話聲漸漸逼近。

  正巧攔住了通往天台的路。

  司喃意無心偷聽,意外撞見顧家長輩嚼舌根,擔心給自己惹上麻煩,便挨個房間推門。

  終於在兩個女人走過來之前,成功進入一個房間。

  談話聲響徹在門外。

  司喃意伏在門板上,本想著她們聲音遠了就出去,不小心又聽到了些談話內容。

  溫詩蘭說:「爺爺前些年把他找回來,又這麼寵著,會不會是準備把他當作接班人培養?」

  李美玲倏然頓住腳,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怎麼可能?他親媽只是你大伯在外頭養的野女人,搬不上檯面的野種而已,這麼大家業怎麼可能給他?」

  溫詩蘭接著說:「可是爺爺又不缺兒子、孫子,現在連曾孫子都能獨當一面了,幹嘛費盡心思把大伯外室的孩子找回來?」

  「誰知道呢,八成是老糊塗了!」

  溫詩蘭說:「要是爺爺真糊塗,就很容易被他拿捏,您得早做打算,不然將來這麼大的家業,指不定落在誰手上!」

  門外聲音漸漸消失。

  司喃意伏在門板上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

  正準備開門出去,隱約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心下一驚。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