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想得要發瘋了!

  司喃意先破水後見紅,被送到醫院的時候,羊水幾乎流光。

  沒有羊水潤滑的情況下極難順產,還容易造成嚴重的局部撕裂創傷。

  更何況肚子裡面懷著三個,不僅體力會透支,腹中的胎兒也極易缺氧窒息。

  原本司喃意是想順產生下三個寶寶,聽完醫生的建議後,為了寶寶的生命安全,只得改變初衷,接受破復產。

  司喃意被緊急推進手術室,護士把珍妮與司堇年叫到跟前,讓家屬在手術事故責任協議上簽字。

  司堇年才接過筆,顧雲嗔便風風火火的趕來。

  「我來!」

  他來不及多看,直接在上面簽了字。

  得知司喃意才被推進病房,連忙衝進去,醫護人員正要阻攔,被隨後趕來的蘇明哲攔下。

  「給他準備一套無塵衣,讓他進去吧!」

  「好的,我馬上去!」

  蘇明哲太了解顧雲嗔的性格,要是不同意他進去,他非把醫院都掀個底朝天。

  蘇明哲隨即來到司堇年與珍妮跟前,看著兩人滿臉緊張的樣子,便安慰說:「伯父伯母不用擔心,負責這場手術的醫護人員都非常專業,不會有任何風險的,那份事故責任協議只是正常流程。」

  蘇明哲作為司堇年的主治醫生,兩人已經相識五年多的時間,司堇年對他有種的特別的依賴,看到他出現在這裡,聽著他說的這番話,司堇年懸著的心也稍稍放鬆下來。

  他隨即牽住珍妮的手。

  珍妮許是太過緊張,手指有些涼,司堇年立刻說道:「別怕,我們的女兒和外孫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嗯!」

  彼時。

  手術室內。

  司喃意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不知是冷的,還是太過緊張,此刻身子有些抖。

  手驀地被抓住。

  司喃意微微怔了一下,待看清床邊的人時,眼神里又驚又喜,心底里的緊張感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一絲緩解。

  「顧太太,現在給您麻醉。」

  司喃意本能的握緊顧雲嗔的手,顧雲嗔則是俯身在她耳邊說道:「別怕,老公一直在,睡一覺醒來就能見到我們的寶寶了。」

  「嗯。」

  在麻醉藥物的作用下,司喃意很快沒了意識。

  她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但夢境裡面卻又不是真正的小時候。

  爸爸媽媽送她去幼兒園。

  媽媽的臉不再是肖冰,而是珍妮。

  再後來……

  她發現自己不再是稚嫩的模樣,被她緊緊牽著的手也不再是爸媽寬厚的大掌,而是一隻肉乎乎的小手兒。

  緊跟著,她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三個手拉著手的小可愛,三小隻的另一端的是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形。

  他像是一座大山,佇立在母子幾人的身邊,給了他們滿滿的安全感!

  又過了一會兒。

  司喃意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她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指引著。

  眼前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

  緊跟著便是一陣無邊的黑暗,再然後,刺眼的光線在面前放大,司喃意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老婆!」

  耳邊最先傳來顧雲嗔的聲音,伴著這道聲音,司喃意看見一道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從原本模糊的人形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直到顧雲嗔的面孔清晰的印在司喃意視線里,她恍惚一瞬,又立刻抬手。

  顧雲嗔隨即握緊她的手,不等她開口說話,就主動說道:「老婆,你好棒啊,母子平安!」

  「是……女兒還是兒子?」

  雖說她並不在意孩子的性別,男孩兒女孩兒她都喜歡,可還是有點好奇自己生的是什麼。

  顧雲嗔嘴角已經壓不下去了。

  「兩個哥哥,一個妹妹,老婆,你真的太厲害了,兒女雙全,一步到位!」

  司喃意也難掩心底的喜悅。

  幾年前她覺得自己的天塌了,甚至絕望的也產生過不好的念頭,可她還是挺過來了。

  事實證明,曾經的堅持是正確的。

  不能因為某個重大的變故就放棄生的希望,因為上天是公平的,屬於她的幸福就在來的路上。

  司喃意等到了這份幸福。

  「我想看看孩子。」

  說著,司喃意便要起身,動作牽扯了腹部的傷口,霎時疼的冷汗直冒。

  顧雲嗔連忙摁住她:「別急,孩子正在檢查,而且他們早產將近一個月,會在新生兒監護室裡面住上幾天。」

  司喃意委屈巴巴的嘟起嘴:「那我豈不是好幾天都見不到他們?」

  「我給你拍了照片。」

  司喃意聞言,看著顧雲嗔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顧雲嗔隨即說道:「但你要答應我,只能看一下,不許拿著手機不放。」

  「嗯嗯!」

  見司喃意應下,顧雲嗔才拿出手機,翻出方才拍的照片遞到司喃意面前。

  司喃意沉醉的看著屏幕里的三小隻,皺巴巴的,有點兒丑,不禁皺起了秀眉:「你確定他們真的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嗎?為什麼感覺樣子好醜啊?」

  顧雲嗔被司喃意逗笑:「傻瓜,長開就不醜了。」

  「誒,你……」

  司喃意還想繼續看時,手機已經被顧雲嗔拿了過去:「你在月子期,不能長時間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見司喃意故意賣萌要手機,顧雲嗔嚴肅的看著她說:「賣萌也不行!」

  「……」

  司喃意見他態度堅決,便沒再繼續賣萌耍賴。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從外面走進來,說是孕婦需要下床緩慢的溜達一下,防止臟器與刀口粘連。

  顧雲嗔聽後駿眉一擰。

  他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司喃意,司喃意非但沒有半點兒怵頭,反而還有著莫名的興奮。

  果不其然。

  醫生走後,司喃意就眨巴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瞅著顧雲嗔,說道:「醫生說我需要下床走動,反正也是要走,不然你帶我去看孩子吧!」

  顧雲嗔拗不過司喃意,只得答應。

  主要孩子所在的新生兒監護室距離高級病房並不遠,不然即使司喃意再怎得央求,顧雲嗔都不會答應。

  司喃意來到監護室外面時,便見到司堇年與珍妮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面,翹首以盼的盯著裡面看。

  他們見司喃意來,並沒有太驚訝。

  司堇年也做過腹腔手術,術後是要活動的,更也知道司喃意醒來第一件事必然是要看看孩子。

  珍妮來到司喃意另一邊攙扶著她:「傷口很疼吧?在病房裡面溜達一會兒就好了,幹嘛走這麼遠?晚幾天再看也是一樣的啊?」

  司堇年在一旁說道:「打小她想做什麼就要立馬去做,能等幾天才怪呢!」

  司喃意抿嘴一笑。

  她嘴硬的說著不疼,可疼不疼大家都知道。

  她在顧雲嗔與珍妮的攙扶下來到玻璃窗前往裡面看,因著裡面住著的都是些早產或先天不足的新生兒,是無菌監護室,除醫護人員外事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

  他們現在只能守在外面看。

  司喃意看著眼前一個個的育兒倉,裡面的寶寶幾乎都長的一樣,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

  珍妮見她緊緊蹙著眉頭,就知道她一定是看懵了,不由在旁邊笑起來。

  然後珍妮指著其中挨著擺放的三個育兒倉說:「就是那三個,兩男一女,喃意,你真的太厲害了!」

  司喃意想要看清楚,可是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

  不經意偏頭掃了一眼,發現身邊的顧雲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不多時。

  監護室裡面的護士竟抱著其中一個孩子來到窗邊給司喃意看。

  司喃意近距離看著小傢伙兒在護士懷裡蠕動,像是一隻皺巴巴的小肉蟲子,這種直接的感官刺激是照片無法給予的。

  司喃意竟說不出話來。

  一雙眼睛瞠得滾圓,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小傢伙兒,甚至突然間有種做夢的感覺。

  「這……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珍妮在一旁笑:「傻姑娘,當然是你的孩子!」

  「好想摸摸他……」

  「再過幾天就能摸到了,這幾天你要聽醫囑,好好修養身體,知道嗎?」

  「嗯嗯!」

  之後護士又接連把另外兩名新生兒寶寶抱到窗邊給司喃意看。

  小傢伙兒們身子紅彤彤、皺巴巴的,小手兒時不時攥緊又鬆開,好像在空氣中抓撓著什麼。

  「他們要多久才能睜眼睛?」

  珍妮說:「一周之內,不過也因人而異,有的會更早一些。」

  司喃意又說:「他們本身就是早產,會不會更晚一些?」

  「有這種可能。」

  護士只抱著新生兒給司喃意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多久,當護士重新將三個新生兒寶寶放進育兒倉中後,耳邊傳來顧雲嗔溫柔的聲線。

  「現在可以回病房了麼?」

  司喃意轉眸看向顧雲嗔,這才知道他方才失蹤是去找護士了。

  司喃意顯然還沒有看夠孩子,但也知道,今天自己能過來,並且看到了孩子,已經很任性了,不能再得寸進尺。

  然後她不情不願的跟著顧雲嗔回了病房。

  全程顧雲嗔都細心的攙扶著她,會觀察她表情里每一絲細微的變化,判斷她腹部的傷口是不是疼痛加劇。

  只要她略微皺下眉頭,顧雲嗔就要停下來,讓她在原地緩一會兒。

  要不是因為她必須自己走,加之抱她更容易造成二次創傷,顧雲嗔恨不得親自動手把她抱回病房。

  回到病房時,司喃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顧雲嗔心疼極了。

  想責怪幾句又捨不得,只得無奈的抿唇看著她。

  司喃意拉住顧雲嗔的手,搖著撒嬌:「老公不要生氣了嘛,現在傷口疼很正常啊,而且醫生也不止一次提醒要多走動,我真的沒事,這點小痛跟我感受到的幸福比起來,算不了什麼,一想到那些正在經歷著的開心的事,我就感受不到疼了!」

  顧雲嗔無奈的嘆了口氣。

  「有時候真想替你承受這些。」

  司喃意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

  顧雲嗔駿眉一擰:「你在壞笑什麼?」

  司喃意說:「我一想到你大著肚子,身穿孕婦裝的樣子就想笑,還有……哈哈……」

  司喃意話沒說完,就因著笑牽扯了腹部的傷口,酸爽的感覺直接讓她倒抽了口涼氣。

  「不許笑了!」

  顧雲嗔嚴肅起來。

  司喃意絲毫沒有被震懾住,反而腦海中的畫面和顧雲嗔此刻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只得強忍著笑,說道:「我想到你一手拉著我,一手捂著肚子,哭唧唧的說老婆我好怕,就繃不住了……」

  司喃意拼命忍笑。

  顧雲嗔也一臉無語的看著她,擔心她笑的太過,根本不敢跟著笑,繼續冷著一張臉,直到司喃意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司喃意還沒有排氣,現在不能吃任何東西。

  顧雲嗔便也什麼都沒吃,陪著老婆一起挨餓。

  晚上睡前,司喃意問顧雲嗔:「你當時全程在手術室裡面陪著我,我肚子上的傷口是不是特別丑?」

  「一點也不醜。」

  「你胡說,我之前在網上搜了很多,肚子上長長的一條疤,要是傷口增生的話,疤痕更丑,而且被撐大的肚皮很難再恢復,如果我再也沒有以前那樣的好身材,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顧雲嗔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但他知道,司喃意開始外貌焦慮了,這種時候必須為她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不能讓她鑽牛角尖,不然很容易產後抑鬱。

  他定定的看著司喃意,十分認真的說道:「老婆,你肚子上的疤一點也不醜,就算你不再有曾經的好身材,我也不會因此不再喜歡你,反而要更加愛你,因為你身體上的變化,是你犧牲自己為我生兒育女的證據,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它非但不醜,反而是最美最光榮的印記。」

  司喃意被這番話感動到落淚。

  三個孩子雖是早產,卻長得格外結實,只在新生兒監護室裡面住了一周的時間,便和司喃意一起出了院。

  珍妮與李嬸以及司堇年三人攬下照顧孩子和司喃意的任務,因此司喃意的月子是在家裡坐的,並沒有去與子中心。

  但顧雲嗔不想老兩口太辛苦,還是請了兩名專業的月嫂來家裡。

  直到孩子三個月,顧雲嗔都不曾與司喃意同房。

  哪怕期間司喃意主動過幾次,卻都被顧雲嗔拒絕,他說是為了司喃意的身體著想。

  可在司喃意看來,還是多多少少有些自卑的。

  她覺得顧雲嗔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嫌棄她現在身材走樣的。

  轉眼到了孩子百歲這天。

  顧老太爺親自操辦了一場盛大的百歲宴。

  百歲宴結束後,司喃意與顧雲嗔一起找到顧老太爺,想讓他老人家為孩子賜名。

  顧老太爺擺擺手。

  「你們年輕人都不興這個了,不要為了顧及我的面子,才讓我來給孩子取名,我這老思想也取不出合年輕人心意的名字,這件事情你們小兩口自己做主就好!」

  司喃意沒想到顧老太爺竟會這麼開明。

  不過她和顧雲嗔也不完全是顧及顧老太爺的面子,是因為老人家德高望重,又將近九十歲高齡了,想要討個好彩頭。

  而且顧家屬於大家族,顧家每一輩的人都有個相同的字,也算是顧家的傳統了。

  在兩人的堅持下,顧老太爺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跟老爺子道別後,小兩口便回了家。

  三個孩子在幾位大人的照顧下,早已乖乖的睡著了,去嬰兒房裡看過孩子後,司喃意才回臥室。

  她直接去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後,看到床上身穿睡袍斜靠在床上的顧雲嗔時,司喃意微微愣怔了下。

  自從出院後,顧雲嗔幾乎沒有跟她一張床上睡過,仿佛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動作。

  因此司喃意並沒有想到顧雲嗔今晚會出現在臥室裡面。

  看著她微微詫異的表情,顧雲嗔嘴角緩緩勾起一彎笑意,並抬手對她做出邀請:「過來。」

  「你……」

  司喃意沒動,依舊是疑惑的看著顧雲嗔。

  心想著他不是嫌棄自己了麼,不是不想碰自己麼,這會兒出現在臥室裡面算什麼?

  這樣伸手叫她過去算什麼?

  更加令人摸不清頭腦的是,此時此刻顧雲嗔看著她的眼神竟快要被慾火填滿了。

  灼熱的感受落在她身上,身體每一顆細胞仿佛都感受到了不自然。

  「還傻站著做什麼?想要我親自動手捉你過來?」

  司喃意依舊不動,甚至心裡有些憋著氣,氣鼓鼓的表情根本掩飾不住,逗得顧雲嗔忍不住笑。

  他緩緩起身。

  下床。

  高大身形來到司喃意跟前,眼含情慾的看著她。

  在她試圖將目光轉開時,顧雲嗔一把抱住她,力道很重,仿佛要將她一寸寸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他俯身吻她的時候,她本能的推拒:「你不是不想跟我這樣嗎?」

  「誰說不想,想得要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