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一往無前不可擋
維亞濟馬夜晚的森林黑漆漆的，不時有夜梟飛過，詭譎而陰森。
靜悄悄的公路上，馬達的轟鳴聲傳出去很遠，在靜謐的夜裡十分的突兀。一團的蘇軍戰士們急行軍跟在KV2後，隊列已鬆散長達了500米，戰士們疲憊的身影占滿了公路。
尼古拉團長已經不在乎隱秘了，只求儘快到達前線，衝過德軍戰線。
不過錯有錯著，德軍裝甲集團軍群推進速度太快，對於維亞濟馬到莫斯科的直達公路上各個節點的防守幾乎沒有，此時又是半夜時分，沒有空軍可以偵察和看護公路的安全。
當部隊離前方森林出口不到一公里時，看著前方透出的微弱光亮，尼古拉團長喊停了部隊。
尼古拉團長和政委商量後，從各連挑出了100名精幹的波波沙衝鋒鎗手、以及3挺馬克沁重機槍、兩門迫擊炮炮組，和T26組成了一個快速突擊連，跟在KV2重坦後。
安排好這一切，尼古拉走到KV2旁，攀爬了上去。
「弗拉基米爾同志，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關了，也是最危險的一關了，我給你最大的自由度，你只要做一件事。」團長拍著炮塔里站著的陸飛肩膀道。
「尼古拉團長，您說，我一定帶著兄弟們做到。」陸飛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打翻你看到的德軍所有坦克、裝甲、火炮！我會帶著步兵保護你不被德國工兵「開罐頭」。記得，只要還有炮彈就砸爛鷹黨全部的大口徑技術兵器，沒有炮彈我給你補充。」
「好，您就看著我們炮轟、碾壓一切吧。」
「去吧，我會帶著精銳跟著你，一旦你打開缺口，我們就會跟著殺進去。敵情雖千變萬化，你只管任意馳騁，殺敵立功。」
陸飛點點頭，拍拍炮塔，等尼古拉團長跳下車，KV2轟隆隆的響起，往東全速殺去。
KV2剛開出去不到一百米，忽然間前方數道光線划過天際，接著轟隆隆的巨響傳來，隨後無數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此情此景駭的炮塔里的陸飛一哆嗦，還以為德軍有了埋伏，對他們這支寒酸的部隊進行了炮火覆蓋呢。
「停、停，我特麼叫你停，瓦列里，剎車，踩剎車，反應怎麼這麼慢，你和女教練學的開坦克啊。」陸飛焦急的大喊道。
「咦，弗萊基米爾少尉，你怎麼知道我和女教練學的開坦克。」
「這他媽是重點嘛，趕緊剎車，前方不對勁。」
「我已經剎車了，可我們自重58噸以上，不能說停就停啊。」
兩人還在鬥嘴，後面的尼古拉團長也跑了上來。
「弗拉基米爾，你先停車，我派個偵查員上去看看再說。」團長也是一臉的懵逼。
陸飛舉起望遠鏡看了幾秒，搖頭道：「不，團長您仔細看，炮火是打向前方的。您聽，還有隆隆的發動機聲響，應該是德軍裝甲部隊向友軍的陣地發動了全面進攻。
現在正是捅菊花，啊，呸，我意思是抄後路的好機會。萬一德軍攻破了友軍的防線，我們再上去，不就變成送菜了嗎。」
「有道理，可我們不能確定情況是不是如此啊。」
「所謂富貴險中求，捅花挑時候，現在只能搏一把了。」
尼古拉團長猶豫了一秒鐘，狠狠的點點頭，大聲道：「夜裡，所有的貓都是灰色的。誰知道怎麼回事，賭一把！殺過去！衝著敵人的炮火殺過去！「
陸飛拍拍炮塔，KV2繼續往前開去，尼古拉團長在隊列前大聲的喊著口號，激勵著蘇軍士兵們奮勇殺敵，整支隊伍不再藏頭露尾，開足馬力向前沖。
——
三分鐘後，全速前進的KV2率先衝出了森林公路，前方是大片的草原。
KV2的前方右側百米外區域透出了隱隱光亮，暗夜中並不清晰，左前側200米開外亮起點點紅光，響著隆隆的炮聲，應該是德軍的火炮陣地。
陸飛站在炮塔里拔出了信號槍，毫不猶豫的抬手朝天空打出了一發照明彈。
「啪「，一道亮光升起，瞬間白熾黃光照亮了眼前上千平米區域。
陸飛在亮光中完全看清了右側區域的情況。
這塊上百平方米的區域是個略微鼓起的小山丘，上面有兩個碩大的帳篷，裡面透著黃光。帳篷頂部還有長長的天線，附近有三四輛摩托車和一輛3號坦克以及幾十個德軍士兵守衛。
這裡駐紮的隊伍特徵很明顯，一看就知道，這裡是德軍前線指揮部。
此時山丘上的德軍指揮部守軍已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大呼小叫的進入了戰鬥狀態，坦克和摩托車手紛紛進入車裡，準備移動車輛並開火。
而KV2身後的蘇軍士兵，已展開隊形，開始架設機槍。
KV2首當其衝，仍向前疾馳！
毋庸陸飛廢話，維克多的炮口已開始調整，炮膛中早已裝好了高爆彈。
「剎車！維克多，瞄準後開炮！「陸飛高聲喊道。
話音未落，KV2猛地剎車，隨後粗壯的炮管里一發高爆彈飛出炮膛，直直的沖向帳篷區域，剎那間高爆彈一頭扎進了在山丘頂部的泥土中。
「轟！」，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山丘上瞬間爆閃！
無數的雜物、人的軀體、摩托車飛上了天空。
只用了一炮，KV2便幹掉了德軍的指揮部外圍的大部分步兵。
「再來一炮！三號坦克還在動，快！」
「轟！」十秒後，又是一發勢如破竹的穿甲彈，重重的砸在了三號坦克上！
輕薄的三號坦克近距離中彈後當場解體，無數的零部件四散，山丘上的兩頂帳篷因為距離爆點近，也被徹底掀翻了。
「好！真他媽的准，維克多，你特麼的就是個天才，這麼準的射術，以後一定生兒子！」
「謝謝您誇獎，弗萊基米爾少尉，不過炮打的准和生兒子有什麼關係？」
「哦，不要在乎這些細節，這不重要。瓦列里繼續前進，轉向左前方，我們去摧毀德軍的炮兵陣地！」
KV2再次開動了起來，很快駛離了公路朝左前方行駛。厚重的履帶一路碾壓落葉和泥地，速度慢了下來。
陸飛仍舊站在炮塔里四處觀察，這時坦克右後方大批的蘇軍衝鋒鎗手已衝上了山丘，槍聲噠噠噠的響起，而KV2坦克後仍然跟著二十名精銳的蘇軍步兵。
尼古拉團長非常靠譜，KV2車後的確一直都有步兵跟隨保護。
陸飛轉回視線，透過左側成排的松樹林間隙，見左前方德軍炮兵似乎已有察覺，德軍炮組正在匆忙移動。而KV2正吃力的碾過草地，他們要直行一段後左轉才能繞過松樹林，看到德軍炮兵陣地。
兩分鐘後，KV2終於開上了大片的草坪上，開始左轉。
KV2車身剛剛開始轉向，「鐺鐺」兩聲，兩枚炮彈便打在了炮塔上，被乾脆的彈飛了出去！
「噠噠噠、呯呯呯」的槍聲隨之響起，德軍炮兵陣地上的看守步兵和KV2後的蘇軍衝鋒鎗手開始對射。
而原本站在炮塔里的陸飛被嚇得急忙縮了進去，大喊道：「瓦列里，看到德軍炮兵陣地了嗎？轉向！維克多，一停穩就給我開炮！葉戈爾，你去操作機槍，我來裝填炮彈。」
「我看到了，左側森林邊緣有兩門88炮，還有好多迫擊炮和反坦克炮，我們捅了馬蜂窩了。我正在轉向，我們正好在德軍炮群的右側，絕佳的位置。」
「吱嗚、吱嗚、鐺鐺鐺」，瓦列里努力剎車和轉向，就在這個空檔時間，車身上乒桌球乓的中了好幾發炮彈。
不用說，直瞄火力肯定是反坦克炮，88炮轉向沒這麼快。
十幾秒後，KV2緩緩轉過了車身，粗大的炮口對準了德軍炮兵陣地。
「轟」，一發高爆彈衝出了152毫米的炮膛，瞬間在德軍炮兵陣地炸響！
不少的迫擊炮和反坦克炮瞬間被炸離了地面，人員更是死傷慘重。
「噠噠噠噠噠」，KV2車身前機槍也打響了，向德軍炮兵陣地上橫掃。KV2車後的蘇軍步兵們立刻狐假虎威，瞬間火力大盛，無數的子彈潑向了德軍炮兵陣地。
一時間，德軍的炮火為之一停，就連88炮的轉向也被打停了。
陸飛充當了裝填手，反而是裝填速度加快了。他牲口般的體力和耐力派上了用場，隨手拿起幾十公斤重的炮彈，拎起，輕輕放進炮膛，伊萬隨後關上小門。
「裝填完成，維克多，開炮！」
「嘭」，維克多早已調整好炮口，聽到裝填完成，立刻按下了按鈕。
這一發仍然是高爆彈，調整良久，近乎直瞄，再打不准維克多肯定會被弗拉基米爾同志毆打致死。
「轟！」，這發高爆彈打中了右側第一門88炮的炮身，直接掀翻了88炮後又猛烈的爆炸了。火光中大量的88炮組件飛上了天。
「你們快裝填啊，我都調整好，準備打第二輛88炮了，反坦克炮都廢了。就算沒廢，炮手也死的差不多了。」這次維克多大喊著催促了。
陸飛再次力士上線，動作連貫的將炮彈裝進炮膛。
「裝填完成，開炮。」
「嘭、轟、轟、轟」，KV2連續的暴虐轟擊除了打翻德軍88高射炮，也終於引發了德軍炮兵陣地上各式炮彈的殉爆，好在88炮的炮彈很少，才不至於搞出小蘑菇雲。
德軍炮兵陣地上到處炸響，一片火海，時不時有炮彈被炸到半空再爆炸，也有四散逃跑的德軍炮兵身體被炸碎後四處亂飛。
血與火、鋼鐵與炮彈，生命與毀滅！
「哈哈哈，巨炮鐵甲才是坦克的王道！我決定送你塊巧克力。快倒車！維克多，你特麼打中了哪裡，難道是打開了地獄之門？為了獎勵你，來，拿著，我送你塊巧克力。」
「謝謝弗拉基米爾同志，順便問一聲，嗚嗚，這麼好吃的巧克力哪來的？是不是準備哄女孩子用的，今天卻送給了我，太感動了。」
「好好吃你的巧克力吧，早跟你說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KV2退出了上百米看好戲，幾十秒後殉爆卻停了下來，德軍的炮彈也沒多少。
陸飛重新打開了艙蓋，站在炮塔上指揮KV2繼續前進。
蘇軍步兵卻嫌KV2速度太慢，已衝上了炮兵陣地。此時陸飛已不關心炮兵陣地上的殘羹剩菜，轉而端起望遠鏡觀察右側前線。
前方德軍正在攻擊蘇軍的防線，而後方的大爆炸，肯定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德軍的坦克、自行火炮和裝甲車很快就會殺回來。
1.5公里外的德軍進攻隊列此時已有不少坦克調轉了車頭，至於有多少，是什麼戰車，因為距離太遠光線太暗，實在沒辦法看清。
尼古拉團長已到，觀察到了德軍進攻部隊正在迴轉，正大聲的吆喝一團步兵進入前方百米德軍挖的戰壕中，並指揮迫擊炮、反坦克炮找掩護和陣位，準備和德軍撤回的裝甲群硬碰硬的干一架。
「瓦列里，右轉，開到戰壕前，我要和國人的坦克正面硬鋼！」
「車長，我們為什麼不躲在森林裡，哪怕躲進炮位里也好啊。」
「說實話，我們的KV2能到現在沒出故障就已經是奇蹟了。如果現在躲進森林裡開炮，就必須走過坑坑窪窪的森林邊緣，再翻過挖的一塌糊塗的戰壕，這樣一圈下來KV2翻車趴窩的概率太高了。
一旦KV2翻車或趴在低地，我們就完蛋了，一團也完蛋了。與其冒這麼大風險移動，還不如仗著皮厚，和國人皮薄炮小的三四號坦克正面對決。」
「也是，我也覺得今天運氣已經夠好了，不能再要求我們的方腦袋做的更多了。」
接著瓦列里駕駛著KV2轉向，從戰壕中間通過，往前轟隆隆的開出三十米，孤零零的停在了廣闊的荒草泥地上。
尼古拉團長連蹦帶跑的跑了上來，氣喘吁吁的抬頭對陸飛大喊道：「難道你們就這麼和德軍二三十輛坦克正面對轟？也不躲一下？」
陸飛高聲道：「沒錯，KV2不能大幅機動，隨時會拋錨。我們就在這兒死戰不退！要麼鷹黨炸碎我們，要麼我們砸碎他們！」
尼古拉團長輕嘆一聲：「你們還真是斯拉夫鐵血漢子，太硬核了。祝你們好運，我們後方火力會確保你們兩側沒有德軍步兵可以靠近。」
忽然間KV2里鑽出葉戈爾的寸頭圓腦袋，振臂高呼！
蘇維埃萬歲！史達林萬歲！KV2萬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