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第六段境多年時間的帝國王爵艾達康,跟初入第六段境的驥星河進行的卸甲戰,打了有近二十分鐘的時間,才分出了最後的勝負。
那麼問題來了。
達到第七段境多年時間的帝國王爵武望南強,跟初入第七段境的驥星河進行的『卸甲戰』,又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決出勝負呢?
是卸甲戰吧。
已經獲得了驥星河視角的人們這樣想著,他們並不能確定這一點。雖然通過驥星河恢復通訊的戰術頭盔,能夠看到一些畫面,但戰術頭盔配備的攝像頭,以及成像系統很明顯沒法和機甲所配備的相比。
又來不及一幀一幀的慢放,只能看到光與影的飛速交替,像是十六倍速播放的電影鏡頭。
當畫面終於像是定格了一樣,出現了人們能夠清楚看到的影像時,原本處於霸王甲背後的驥星河,已經出現在了鎮南王的親王甲背後。
親王甲的駕駛艙艙門開啟的一瞬間,卸甲戰這個詞就閃現一般出現在了人們的腦海中。
問題隨之產生,擔憂也隨之產生。
如果戰鬥時間過長的話,那駕駛著損傷狀態霸王甲的李元霸,能撐得住三架親王甲的圍攻嗎?保持戰鬥力的十一架公爵甲,必然會對驥星河跟鎮南王的卸甲戰產生影響。
這些念頭,全都是本能的意識所產生的,速度之快,宛如驥星河剛剛展現的十六倍速鏡頭。
身體的本能隨後才發生作用,不知道多少張嘴無意識的張開,肺部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碳的氣體順著喉嚨傾瀉而出。
驚呼聲隨之響起時。
驚呼聲再次響起。
但兩種驚呼聲所代表的情緒卻完全不同,就像是人們看到的不同畫面,雖然都會被定格在腦海之中,銘刻在記憶深處,可留下的那些烙印卻有深有淺。淺如少年的幾根白髮,總會被年輕帶來的盛氣所遮掩,深如老人頭上的銀絲,隨著蒼老帶來的暮氣越發明顯,直至生命的盡頭被永久定格成遺照。
鎮南王的遺照,就被定格在了很多人的瞳孔中,未來也會出現在更多人的腦海中。→
有些突然。
有些暴力。
有些難看。
暴力的是驥星河,難看的是鎮南王。
人類世界最強大個體戰力的拳頭,裹挾著人類在這一刻之前從未達到過的力量,精準無比的轟擊在了還戴著戰術頭盔的鎮南王頭上。
擁有防彈功能的戰術頭盔,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凹痕,由四個連在一起的陷落構成,那是人類握拳時四根手指並在一起的關節。
連戰術頭盔的面甲都沒能轟破?
是的,但有些時候並不需要破開外層的防禦,如同海嘯一般洶湧的力量已經穿透了面甲,就連面甲之後的透明防護層都沒有破碎,卻已經全數侵入了鎮南王的腦袋。
如果它還有意識的話,就會明白這才是真正的侵犯。
但它卻已經失去了意識,當它體內磅礴如海的氣,被它用以氣馭甲的方法作用在了它的親王甲上時,它就已經來不及針對驥星河在一分鐘之前,就確定了的致命攻擊做出有效的應對。
近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第七段境的它,身軀的防禦力遠遠比不上鎢鋼金,都沒法跟聯邦的超合金相比。藏在頭顱內部的大腦更為脆弱,就算是一枚普通的子彈進入其中,也能夠將其攪成一團漿糊。
驥星河轟入其中的不是子彈,是核武器。
泥漿一樣的腦子從口鼻之中噴出,伴隨著紅色密布在了戰術頭盔透明的防護層上。
監測到異常的維生系統發揮作用,如同腎上腺素一樣的藥劑被注入了鎮南王的屍體之中,被轟出凹陷的戰術頭盔,自動開打了最外層的金屬面甲,似乎是想要把更純的氧氣輸入其中。
但卻讓人們看到了絢麗的色彩——紅的白的黑的……
這樣的遺照確實很難看,但卻是人類願意看到的最美妙畫面之一,而同樣是人們願意看到的最美妙畫面之一,緊隨其後的出現了。
鎮南王依然保持著溫度的屍體,被驥星河仍向了駕駛艙之外,還未落地之時,剛剛『莫名其妙』打開的駕駛艙艙門自動關閉。
驥星河,穿甲!
「臥槽!」
伊萬諾維奇用盡全力的呼喊聲中,他的身體很詭異的跳了起來,同時用力握緊拳頭揮動臂膀,像是要隔空砸死武帝三世一樣。好在南天門空間站雖然身處於太空之中,卻時刻保持著蔚藍星的重力水平,所以他落地的速度很快。
一些來不及反應的人在聽到他的聲音,並轉過頭看向他時,卻只能看到面色激動的發紅,站在原地身體似乎止不住顫抖的他。
雖然還是有些難看,完全不符合聯邦總司令應有的樣子,卻比剛才激動的蹦起來要好看的多,也比之前的之前更加順眼。
「臥槽!」
「牛逼!」
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兩個詞所能夠代表的情緒之豐富、全面、直觀,人們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又像是全都變成了複讀機。
此起彼伏的聲音中,眾神山之巔的戰況發生了理所當然的變化。
因為被驥星河穿行而過,所以停止了攻擊動作的三架親王甲,完全沒想到背後的勝負,也是今天這場戰事最關鍵的勝負,會分的這麼快。
當它們看到從親王甲駕駛艙里,被扔出來的那個身影時,驚懼的情緒就達到了極致。
身為兒子,怎麼能認不出來自己爹呢?
聯邦和帝國所使用的戰術頭盔、戰鬥服,款式和顏色也全都不一樣啊,都不用看臉。
總不能是驥星河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跟它們親爹換了裝扮吧,那比驥星河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打死它們親爹更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
這該如何是好?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艾達康拿命演我爹?
我爹拿命演我?
它們腦海中不斷閃動的念頭越來越詭異時,精神意志更加強大,或者說是戰鬥經驗更加豐富的李元霸,已經開始了他的攻擊。
這種時候,怎麼能猶豫發呆呢?三隻蠢猩猩!
但他卻根本就沒搭理和他距離很近的三架親王甲,而是沖向了那些正在衝過來,並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公爵甲。
面對一時半會沒法擊破的親王甲,李元霸的選擇無可厚非,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減少敵軍機甲的數量,避免被圍攻的局面再次形成。公爵甲對他跟驥星河都能夠造成威脅,畢竟他的機甲有明顯損傷,驥星河此時的機甲只能用以氣馭甲的方式駕駛。
可這卻像是把驥星河送進了最大的危險之中,又或者是……
「都是你們獨立團的。」
李元霸的聲音通過揚聲器響起時,他已經出現在了一架公爵甲身前,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公爵甲當場被他擊破,速度之快、優勢之大,像是成年人面對一個猩猩嬰兒。
與之相對應的,是同樣發起衝鋒的驥星河。
用以氣馭甲的方式駕駛著親王甲的他,機動動作之流暢像是星月在駕駛星月甲一樣。而他所面對的三架親王甲,在這一刻就像是全都變成了屠遠。
三個屠遠和一個屠遠,對於驥星河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衝鋒。
被驥星河駕駛的親王甲不像是一架機甲,像是變成了被放大了的驥星河,那些構成機體的鎢鋼金像是變成了構成驥星河的血肉。
靈巧的側身,貼地踢腳,伴隨著兇猛的肩撞,兩架交錯而過一般的親王甲,從一動一靜,變成了一靜一動。
驥星河利用攻擊動作完成剎停的時候,鎮南王的一個兒子已經橫著飛了起來,很重的親王甲變成了輕飄飄的柳絮。
已經死了的鎮南王終於反應過來的另外兩個兒子,還來不及有更多的動作,就已經被驥星河抬手同時抓住了肩膀。
它們的機動動作慌亂了起來,用鎢鋼金打造的武器能夠造成的攻擊,在面對鎢鋼金打造的親王甲時,很難在短時間內發揮出作用,這也是親王甲珍貴到就算是帝國的王爵,都不可能做到猩手一架的原因。
終於落地的那架親王甲,看到了它的兩個兄弟被驥星河捉住的畫面,它的內心不驚反喜,連滾帶爬的就要逃跑。
可沒跑出多少步,它就看到了它父親的親王甲,放棄了它的兩個兄弟,徑直的追向了它。
而它的兩個兄弟,就像是有著和它完全相同的想法一樣,不,比它的想法更加惡劣,眼睜睜的看著驥星河追向了它,卻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要死了。
他們兩個已經死了。
兩個念頭閃過時,鎮南王今天帶來的三個兒子之中,最後的一個倖存者呼喊出聲。
「陛下救我!」
這個聲音如它所願的在躍遷基地的指揮中心內響起,在武帝三世的耳邊響起,可武帝三世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此時指揮中心裡所有呆立不動的猩猩、猴子們一樣。
它們不敢相信它們剛剛看到的畫面,還有此時正在看的畫面。
那麼,武帝三世是因為什麼呢?
牧恭一不敢去看武帝三世的表情,但它卻能夠感覺到武帝三世似乎並沒有如同它剛剛所想像的那樣憤怒,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又或者,這讓它們無法接受的一幕幕,才是武帝三世真正想要看到的畫面?
想著鎮南王所擁有的封地面積,以及那些包括了帝國百姓在內的資源,牧恭一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冰冷,比剛剛看到在鎮南王的視線中,在它們的視線中飛速放大的那個拳頭時,以及,鎮南王被驥星河從駕駛艙里扔出去的時候,更加驚恐。
「牧恭一,撤兵,守住。」
武帝三世冷漠的聲音響起時,牧恭一就側身看向了武帝三世,同時做出了躬身的動作,卻只能看到已經被關閉的躍遷通訊,於是未能完成的躬身動作停滯。
但很快就繼續完成,躬身的幅度比之前武帝三世在場的時候更大。
「是,陛下!」
再站直身體時,牧恭一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哪怕此時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畫面之中,眾神山之巔屬於帝國的最後一架親王甲,已經被驥星河給追上了。
「撤兵,注意隱蔽,儘可能不要暴露基地的精確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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