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

  實驗室內的埃森博士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是有人在想他。

  這很正常，畢竟在參與了這個研究項目之後，他就已經和外界徹底失聯了，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太可能和外界有什麼接觸。

  但埃森博士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有吃有喝物質生活水平極高不說，還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研究，就算是研究內容和他的初衷有些不同，也是非常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情。

  「埃森博士，請速來會議室。」

  人工智慧程序阿爾法的聲音，在實驗室響起，讓埃森博士有些不滿。

  並不是因為打斷了他的研究，而是鷹洲的人工智慧程序阿爾法，比不上龍洲的女媧。

  他申請過使用女媧的副本程序，但遭到了拒絕。

  「都聯邦時代了，帝國隨時都能夠打倒蔚藍星了，還搞什麼大洲競爭，簡直是搞笑。」

  埃森博士對此很不滿意，但他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別說帝國只能打到異星，就算是戰火有一天真的蔓延到了蔚藍星，該有的競爭還是會存在。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超過一百個人，就一定存在著派系鬥爭。

  或大或小而已。

  埃森博士曾經也天真的認為，在危機面前全人類可以放下成見、無私合作，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全人類可以做到一致對外，但對內的一些爭鬥永遠都不可能消失。

  證據到處都是。

  別說幾十人、一兩百人的小公司，會存在著各種各樣的職場鬥爭，就算是只有三五個人的小家庭，有不少都還各懷心思呢。

  更何況，是有七十億人口的聯邦？

  埃森博士已經很長時間沒去想這些問題了，他是搞基因工程的專家，又不是政治鬥爭、資本鬥爭的專家，種種陰謀詭計他想都想不出來，更不要說是去實施了。

  真要是讓他去搞，肯定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引人發笑。

  他只做他擅長的事情。

  會議室距離實驗室並不遠，看了一眼在培育狀態的胚胎，埃森博士就放下擔心離開了。

  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希望，失敗了就再來唄。

  會議室里人並不多，只有包括埃森博士在內的四個人，全都是科學家。

  主持會議的人並不在現場，也沒有使用全息投影技術參與，只是簡單介紹情況之後，就把一些視頻和資料傳給了埃森博士等人。

  「東郭慈蓮，不是我們抓到的第一個猩猩俘虜，也不是第一個擁有氣這種力量的猩猩俘虜，但它卻是第一個全力配合我們，卻擁有第四段境界的帝國大公爵，我希望，你們能夠從這些和東郭慈蓮有關的信息中，找到對你們有用的東西。」

  廢話真多。

  埃森博士已經認真看了起來，審訊東郭慈蓮得到的那些情報之中，關於帝國的軍事力量、人口總量、社會制度等等這些方面的信息，他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驥星河跟東郭慈蓮的對話，以及驥星河的一些猜測和表現。

  「什麼叫格局？這就是啊。→」

  埃森博士看到了關於驥星河給帝國猩猩分級的相關內容，特別是驥星河對馬二狗、林殊這兩個孩子說：第九段的參照，是我。

  讓他激動的不能自已。

  關於他是驥星河狂熱粉絲的這一點，其他人已經習慣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埃森博士又怎麼可能一直堅持驥星河才是最強的人類，並提出克隆驥星河的計劃呢？

  沒人搭理的埃森博士繼續看，很快就看到了南天門做出的一些實驗記錄。

  內心驚嘆創建這個研究基地的人，手眼通天的能力時，也產生了他的猜想。

  「進化必然和基因有關，東郭慈蓮說它們這些擁有氣的猩猩，已經完成了一定程度的進化，還說驥星河將軍也完成了進化，以及那些練成了丹勁、罡勁的人，都完成了進化，那麼，它們和他們的基因就一定產生了變化。」

  埃森博士的猜想得到了肯定。

  主持會議的人輕聲說道：「是的，南天門那邊也做出了這個判斷，只是目前還沒有發現包括帝國親王、太子、東郭慈蓮、貝爾羅西、卡澤曼它們，基因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驥星河這個機修師、機甲戰士都能夠想到的關鍵點，聯邦真正的專家們又怎麼可能想不到的。

  之前想不明白，只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信息支撐。

  截止到目前，聯邦活捉的猩猩俘虜里，擁有氣這種力量的猩猩只有四隻，帝國上一任太子並不算是被活捉，它在被抓的時候已經救不活了，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它的血肉全都被收集了起來。

  而帝國親王、卡澤曼、貝爾羅西它們三隻，之前完全不配合，特別是帝國親王。

  就算是能夠抽它們的血進行研究，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也很難得到有實際價值的結果。

  人類的基因和猩猩的基因，本身就有很大的不同。

  同一物種不同個體之間的基因，也不可能一模一樣，除非是克隆。

  樣本太少的情況下，真的很難在擁有氣的猩猩，和沒有氣的猩猩之間對比出來具體的差異。

  「我需要幾隻猩猩俘虜，沒有氣的那種，我還需要一隻擁有氣的猩猩，我覺得，通過對比它們基因之間的不同，有可能研究出氣的秘密，甚至是恩賜的秘密。」

  埃森博士興奮的說道：「相比於我現在正在進行的研究，這才是對我們來說真正重要的。」

  主持者無奈的說道：「如果我們能夠給你提供這個研究條件，我們當然會支持你進行這項研究，但很遺憾，我們沒法把擁有氣的猩猩從異星上調回來，目前只有四隻，有一隻不配合，有一隻……你還是做你現在做的事情吧。」

  「可是，驥星河將軍說他要再抓六隻猩猩，不算那隻帝國親王，南天門那邊就還有七隻猩猩可以研究，你們這麼厲害，調一隻回來問題不大吧？或者……」

  埃森博士看著監控攝像頭，有些期待的說道：「驥星河將軍肯定是要帶一隻猩猩回來的，請他老人家過來參與研究，我們不就有了嗎？」

  主持者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想罵人。

  把驥星河請過來？

  請過來把我們的攤子給砸了，把我們吃飯的桌子給掀了，把我們的腿都給打斷嗎？

  愚蠢的科學家。

  「不用再說了，埃森博士，繼續你的研究項目，這次會議只是想要提醒你，在嘗試利用太子的基因進行克隆時，注意它基因中可能蘊含的，和氣有關的信息。如果能夠結合驥星河的基因，克隆出天生擁有氣這種力量的人類，你居功至偉。」

  我居功至偉的意義何在呢？

  埃森博士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但還是繼續觀看資料，並思考著之後的研究工作應該怎麼進行。

  如果只是利用驥星河的基因，以及人造子宮製造複製人的話，他現在已經可以培育出可以正常的人體胚胎了。

  但問題是他需要結合驥星河、帝國太子的基因，這難度簡直是比讓人類擁有氣的力量更難。

  截止到目前，除了失敗沒有任何成果。

  看著資料，埃森博士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只是剝離出帝國太子的基因中，關於氣的那一部分，是不是就可以融合成功了呢？

  生來就擁有氣的力量，又是以最強人類驥星河為主體，這樣的複製人有多強？

  ……

  驥星河並不知道，他想到的埃森博士，也在想他。

  不過沒關係，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見面了，順利的話只需要四個月左右的時間，一到兩個月的塵暴期，從異星回蔚藍星的兩個月航程。

  不順利的話，驥星河覺得，他應該也能夠見到埃森博士，只不過是在監獄裡被埃森博士見，而不是他去某個研究基地見埃森博士。

  以一當千的格鬥實戰訓練，從早飯過罷沒多久，一直持續到了晚飯開始的時間。

  扣除中午吃飯以及短暫休息的時間，還有驥星河去找東郭慈蓮『充氣』的時間。

  累計七個小時的時間裡，驥星河以平均每兩分鐘的時間，打倒一個十人小隊的速度，累計擊倒了兩千人。

  且，毫髮無傷。

  不止是五號基地戰區，得到消息的其它基地、戰區，所有人都震驚的不能自已，以至於事實都擺在了眼前也不敢相信。

  直呼非人哉。

  能打的，能打很長時間的，聯邦士兵們不是沒見過，軍中有不少格鬥教官，都能夠做到以一敵十，打了一輪再來幾輪問題也不大。

  練成了丹勁且擁有高超格鬥技巧的教官，用這樣的方式打個一兩百名士兵，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之前驥星河用這樣的方式打了幾百人之後，有實力的教官也有學有樣，完成的不錯。

  據說，要是換成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那些教官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打上千人。

  但……驥星河面對的不是普通人，是五號基地戰區最精通格鬥的兩千名精銳士兵。

  這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普通士兵們興奮的議論紛紛時，有人認為，應該公開氣的存在。

  他們認為，驥星河突然變的這麼能打，持久能力更是強到匪夷所思，就是因為找東郭慈蓮充氣了，而且還充了好幾次。

  在聯邦有越來越多人，因為涉及到了東郭慈蓮的這次審訊，以及開始的各項研究，所以知道氣的存在之後，氣是可以公開的。

  也有人認為還不應該公開，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影響。

  「擁有氣的帝國貴族都是機甲戰士，它們不是普通士兵需要直接面對的，是我們的機甲戰士需要面對的，所以，沒有太大的影響。」

  「機甲戰士會因此而擔心他們打不過帝國貴族機甲，這難道不是影響嗎？」

  「我們的機甲戰士會怕？我現在只擔心他們會膨脹，有了神經連結技術之後，很多都以為自己的戰鬥力有了暴增，已經開始影響戰鬥了，除了獨立團的特殊情況，還有二十七架被帝國繳獲的機甲，都搭載了神經連結技術，就是因為他們的失誤。」

  「那氣的功效呢？延年益壽，治病療傷，如果全都知道了這種功效，又會有多少白痴對帝國心生嚮往？」

  「你應該相信我們的士兵，他們都是聯邦軍人，他們的信仰就像是太陽一樣不可磨滅。」

  「但在全軍之中公開，就相當於是在全聯邦公開。聯邦軍人有不可磨滅的信仰，但普通人又有多少人擁有這種信仰？反戰情緒本來就很難處理，這個提議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早晚都要公開的，知道的人已經很多了，保密協議保密不了太長的時間。與其發生情報泄露事件，還不如我們主動公開，這樣就能夠掌握主動權。比如，我們只公開氣對身體素質的增幅，對戰鬥力的增幅，不公開氣可以延年益壽，治病療傷。」

  「違背保密協議，那就軍法處置，不能因為難以保密就不保密，那我們的保密條例以後是不是就成了擺設？此例不可開。」

  「……」

  這場會議是由南天門主持的，即將卸任的李安邦親自參與了進來。

  而驥星河作為聯邦最有可能掌握氣的人，自然也參與到了這場會議之中。

  各方處於各種利益訴求，爭的面紅耳赤時，李安邦敲了敲桌子，於是通訊頻道就安靜了下來。

  南天門會議室現場的人，通過視頻連線參與的人，全都正襟危坐。

  人走茶才涼，李安邦還沒走不說，他走了茶也不會涼。

  「驥將軍，你的意見呢？」

  驥星河略微沉吟之後說道：「公開吧。」

  他今天打的太興奮了，除了因為參悟了一些氣的秘密，還因為他快要離開五號基地了。

  到了六號基地戰區，因為戰事原因他不可能再這樣待在基地里，用以一當千的方式進行實戰訓練了。

  而結束了六號基地的戰事之後，他就要回蔚藍星，更不存在以一當千的機會。

  或許可以有，但在蔚藍星和在異星不一樣。那些人，沒有直接參與過這場戰爭。也可以說，蔚藍星上沒有這麼多、這麼強的精銳士兵。

  所以他不僅今天要這樣打，明天、後天，直至他離開五號基地的時候，他都要這樣打。

  暢快淋漓，共同進步。

  但這確實太非人哉了，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怎麼也說不通。

  李安邦沒有問驥星河原因，他猜得到，只是問道：「你覺得，應該怎麼公開呢？」

  驥星河輕聲道：「就說我練功夫練出了氣。」

  「那帝國猩猩擁有氣的這件事情呢？」

  「也公開吧，同時公開九段境，只要說我是第九段天樞境，就不存在問題。」

  「好，那就公開吧，按驥將軍說的來，具體細節相關人員和驥將軍再做溝通。」

  「是。」

  議題就此討論完畢，有些人想要發表反對意見也沒有機會了，雖然在公開之前還可以進行阻止、爭辯什麼的，但無論是誰，都不太可能改變這兩個老人家的決定。

  確實是兩個老人家，一個六十五歲即將退休，一個其實已經退休，過幾天就六十七歲了。

  但這兩個老人家，此時都身處於異星戰場上，他們的功勳都是不可磨滅的，也是不可複製的。

  對於聯邦來說，李安邦退休與否，驥星河回不回蔚藍星，他們兩個老人家的重要性，都是難以取代的。

  李元霸和獨立團，都在呢。

  確定了公開氣的存在之後，李安邦或許是因為要退休了，會議上當眾的好奇詢問出聲。

  「驥將軍，你是天樞境嗎？」

  其他人也都很好奇這個問題，但好奇的並不是答案，而是驥星河會怎樣說，所有人都知道，驥星河不可能是天樞境。

  連真正的氣都沒有，談什么九段境啊，第二段都不一定是，更不要說是第九段了。

  很多人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們下意識的認為，擁有氣的帝國侯爵卡澤曼，有可能不是驥星河的對手。

  至於第一段，即擁有氣的帝國伯爵，竟然沒人認為驥星河打不過。

  或許是因為驥星河單方面毆打過幾隻帝國的侯爵猩猩，讓人們認為擁有氣的帝國伯爵，只依靠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身體素質增幅，不太可能是驥星河的對手。

  也或許是因為，驥星河今天在某種意義上，實現了以一敵千的不可思議之偉績。

  也有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驥星河挑戰，但無論如何，驥星河的能打，在所有人的認知之中，都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

  如今，已經沒人認為李元霸可以在卸甲戰上，和驥星河相提並論了，李元霸都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特別是那幾個罡勁高手，之前因為驥星河單方面毆打了帝國猩猩，所以他們也被安排和帝國猩猩單挑，結果……

  不能說他們真的打不過普通的帝國猩猩，只能說未戰先怯的情況下，他們的戰鬥力真的很難發揮出來。

  驥星河聽到李安邦的問題之後，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出聲。

  「第九段的標準是什麼？」

  「卸甲戰，殺死武帝三世。」

  「如果武帝三世願意和我卸甲而戰的話，我會證明我是。」

  「哈哈……」李安邦笑了兩聲：「我覺得，它不可能跟你打什麼卸甲戰。」

  「那我就不需要證明了，我說我是，我就是。」

  驥星河看著眼前的攝像頭，就像是同時在看著所有人，輕聲。

  「有人覺得我不是，可以和我打，有猩猩覺得我不是，也可以和我打。我之前沒輸過，之後也不會輸。」

  ……

  ……

  ps：為9隻穿雲賤老闆打賞的白銀盟加更（1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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