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傑克森認為,驥星河會因為他的錢以及他的態度而感動,進而開始教除了『姿勢』之外的知識時,卻再一次被驥星河無情的拒絕了。
「我說了,你真的學不會。」
驥星河的語氣稍微緩和,看著失望無比的傑克森說道:「如果你想要學會的話,你就得從頭開始學習機修知識, 等你了解了聯邦所有型號的制式機甲的全部零部件構成方式,不用我教你你就能夠學會。」
「恩?」
傑克森皺眉,看著驥星河的眼神充滿了質疑:「師父,不會是因為我剛才叫你老驥,所以你又開始唬我了吧?」
「不是。」
驥星河語氣平靜的拿起了身旁的一個零部件,是機甲膝部的關節構件。
「你知道它會動,但你卻不知道它是怎麼動的,所以你就沒法知道在它動的時候, 到底能夠讓你的機甲擁有多強的力量, 有些東西,並不是你駕駛機甲之前看到的性能參數表能夠說明的,也不是你長時間駕駛機甲的經驗能夠讓你了解的。」
放下手中的零部件,驥星河略微沉吟之後又說道:「你的身體素質遠勝於我,你的戰鬥意識應該不弱於我,你掌握的技巧其實並不少,但你就是打不過我。為什麼呢?」
傑克森思索道:「因為你能夠掌控你的身體,而我是在使用我的身體,近身格鬥的時候,並不一定是力量卻強就越厲害,也不一定是速度越快就越厲害,在合適的時機用出合適的力量、速度,配合一定的技巧就能夠獲得戰鬥的勝利。」
「是這樣的。」驥星河點頭說道:「我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是因為我練功的工程中逐漸掌控了我的身體,了解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我的肌肉、骨骼、關節,乃至於臟腑、呼吸等等一切, 能夠給我提供的力量、速度是多少, 這是你來的目的。但是,你沒有時間練幾十年的功夫,這件事情也不能速成。」
傑克森有些迷糊:「師父,這確實是我來的目的,但咱們剛剛不是在說機甲的腰馬合一嗎?能不能,一個一個的說啊。」
「其實都是一件事情。」驥星河輕聲說道:「你學不會修理機甲零部件,所以就沒法學會除了姿勢之外的知識。你短時間內練不成功夫,就無法掌控你自己的身體。這兩件事情的本質是一樣的。」
傑克森這一次聽懂了,皺眉問道:「可剛才你不是說可以嘗試教我學會的嗎?」
「我說的嘗試就是姿勢,駕駛機甲的過程中讓你實現腰馬合一的姿勢。」
驥星河看向了不遠處的星月,又快速移開了目光,他和驥榮欣月都捨得讓其他的孩子們『駕駛』星月,但卻都捨不得讓傑克森駕駛星月。
「你來的時候帶機甲了嗎?」
「沒有,我的機甲被送到宇宙戰艦裡面去了,下一次如果是出任務的話,就是軌道空降機甲兵團的任務。」
「那你先申請一架機甲,然後我再給你說一說如何掌握姿勢。」驥星河稍微猶豫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沒有學會走的時候,不要想著學會跑,你先學會姿勢,提升了你對機甲的掌控程度之後,就可以嘗試用這個經驗來掌控你的身體,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速成的方法。」
傑克森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服氣的問道:「那姿勢之外的東西呢?我怎麼才能夠學會?」
「一個道理。你不懂你的身體,所以你現在需要通過機甲來掌控你的身體。等你真正的掌控了你的身體之後,你就可以通過這種經驗來掌控你的機甲,哪怕你不懂那些零部件的運作方式,但經驗和駕駛時間足以讓你發現其中的隱秘力量。」
「好吧,你能打你說了算。」傑克森又好奇的問道:「那這種訓練方式,或者說是這種力量,有沒有什麼名字呢?龍洲的武功不是都有名字的嘛。」
驥星河搖頭:「沒有名字,這只是一種想法,一個經驗,並不是具體的功夫。」
「可功夫不都是想法和經驗嗎?」傑克森不想自己要花一千萬貢獻點學到的東西沒有名字,略微思索卻想不起來,於是看向了蘇河:「蘇記者,你來取個名字吧?」
蘇河看向了驥星河,發現驥星河沒有什麼意見的時候,才出聲說道:「我喜歡剛才老驥所說的那個形容,隱秘的力量。我們身體之中隱秘的力量,我們製造和駕駛的機甲之中隱秘的力量,全都是屬於我們人類精神意志之中隱秘的力量,這種力量一定會讓我們變的更強大,讓我們贏的這場戰爭,所以它應該被冠以偉大之名。不如,就叫做隱秘而偉大的力量?」
「隱秘而偉大?」傑克森微微皺眉:「蘇記者,你說的很好,但這並不像是武功的名字啊。一般不是叫什麼什麼拳法,什麼什麼心法,或者是像易筋經這樣的名字嗎?」
蘇河略微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說道:「那就簡單直接一點,叫驥家拳法吧,心法什麼的太玄乎了,老驥這個可以算是內家拳的理念,所以叫拳法也沒問題。」
「驥家拳法?機甲拳法?機甲,驥家,嘶……」傑克森震驚的看向了驥星河:「師父,你們家要成不了機甲世家,簡直是對不起你這個姓氏啊。」
「誒,你這人怎麼說話呢?」蘇河趕忙給傑克森打眼色。
要說驥家是機甲世家其實沒毛病,父子兩人都是機甲戰士,一個擁有特級的實力,一個已經成為了特級,就連孫女在駕駛機甲方面也展現出了一定的天賦(駕駛星月),但這話說出來不是揭人傷疤嗎?
而且驥星河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驥榮欣月長大後成為機甲戰士。
傑克森在蘇河的眼神示意下恍然,眼神充滿歉意的看著驥星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什麼都不用說,驥星河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脆弱,他繼續修理著手頭上的機甲零部件,輕聲道:「去申請機甲吧,拿到之後自己駕駛感悟,我晚上再去教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聯繫我詢問。」
「好。」
剛說錯話的傑克森逃一樣的走了。
「咳。」蘇河低聲問道:「老驥,那錢你為什麼不要啊?是,我知道你覺得這樣不好,但你以後會很缺錢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星月以後每一次出戰的損傷維修都需要你自掏腰包。你看,你這快二十天時間才掙了多少錢?」
不算幾份工作的正常薪資,以及軍銜的補貼,驥星河帶著他的機修小隊以操作區間為單位,總計才獲得了六萬多的功勳值,也就是額外的六萬多貢獻點。
這筆錢不是驥星河一個人的,他自己並沒有進行分配,而是安排給了小王來分配。
就算是他能夠拿大頭,一個月也才幾萬貢獻點而已,算上其它的收入每個月撐死了也就二十萬左右而已。
造價超過六千萬的星月,隨隨便便一個零部件也不止這個數,真的戰鬥起來了怎麼可能一直毫髮無傷呢?每一次戰鬥的修理費都是他的月薪無法承受的。
「我可以擊破帝國機甲,回收之後肯定有一筆錢。」驥星河並沒有因為未來缺錢而擔憂。
「你現在擊破帝國機甲能拿到很多錢或者資源,是因為他們很需要你。但如果是最壞的情況,他們就沒有這麼需要你了啊,回收價格肯定會因為資源緊缺而被壓低的。」
蘇河認真的勸說道:「傑克森他不差錢啊,他也不在乎錢,他願意給你你就拿著嘛,再說了,你的驥家拳法連欣欣都沒有教,現在卻要第一個教給他,收點學費怎麼了嗎?」
驥星河沉默著修了一會零部件,突然開口說道:「這名字真難聽。」
「啊?這個……」蘇河很尷尬又很無奈:「這是名字不名字的事情嗎?行,你說不好聽就不好聽吧,你覺得什麼好聽你自己取,我給你記下來總行了吧?」
「就這吧。」
驥星河地低頭繼續修理機甲零部件,蘇河也沒有再追問了,因為他知道驥星河說的就這吧,不僅僅是關於名字的討論,還有關於其它事情的討論。
……
晚上十一點,驥星河駕駛著星月出現在了五號基地的訓練區,在這裡等候多時的傑克森,駕駛著機甲看著星月,駕駛艙內在可視窗口光芒映照下的雙眼,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他想要跟驥星河打一場,想要跟星月打一場。
但驥星河並不準備進行實戰訓練。
「我們開始練拳,我一招一式的教你,你認真學。」
「練拳?那我下來。」
「不用下來,用機甲練拳。」
「啊?」
傑克森愣神的時候,驥星河已經開始練拳了,正是當初讓六號基地的很多機甲戰士們,看了一個晚上就不想再看的太極拳。
沒有人知道,驥星河能夠打敗那一架伯爵級的帝國機甲,除了傑克森帶給它的壓力之外,主要原因就是驥星河在很多天的午夜時分,駕駛著星月練習這種慢吞吞的拳法。
他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掌控了星月,也掌控了他駕駛時間很長的聯邦第十六代制式機甲。
「你要不要學?」驥星河見傑克森沒動作,出聲催促了一句。
「要要要。」
傑克森匆忙開始,藉助於自身高超的機甲駕駛技術,以及機甲的智能輔助功能,竟然學的有模有樣,驥星河分解之後的動作,被他複製一樣學了九成的相似。
這要是換成他卸甲之後跟驥星河學拳,效果肯定會差非常多。
直到此時,傑克森終於明白了,他明明是過來學習如何掌控自己的身體,可驥星河卻讓他先從駕駛機甲學習的原因。
自己這一次,沒來錯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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