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異星之後,驥星河的身高恢復到了一米九三,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強大。一方面是因為異星的特殊環境,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功夫更進一步。
只是久違而已,並不是前所未有。
境界的提升是真實的,體能的下降也是真實的,參加徵兵時的十公里長跑,換成他年輕的時候根本用不了三十五分鐘,跑的過程中也不會留那麼多的汗,195公里的馬拉松對於年輕的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拳怕少壯的道理就在於此,境界並不能代表一切,戰鬥意識、經驗、體能之間的差距足以彌補境界之間的差距。
剛剛來到異星的時候,驥星河並沒有他年輕的巔峰時期強大,這種認知非常清晰,他也曾想過,如果現在的他擁有巔峰時期的體能,那他是不是不用這麼的謹小慎微,可以在成為王牌機甲戰士的同時,保護、照顧好他的孫女呢?
可花無百日紅,人無再少年,驥星河的想法只能是想法,他不可能回到他年輕的體能巔峰時期。
所以,他其實不是不願意承擔更多的責任和義務,而是他不能,他覺得他做不到兩者兼顧。
世間難得雙全法。
「幾架?」
星河小隊的通訊頻道內,響起了驥星河的聲音,他們已經完成了對帝國炮兵陣地剩餘三架帝國機甲的擊破,整個炮兵陣地的範圍內已經沒有帝國機甲了,此時的他們正在大肆破壞那些還能夠作戰的戰爭兵器,儘可能的殺戮他們視線之中的帝國猩猩、猴子。
在這種情況下放棄作戰,並全員撤離的命令讓他們都有些不能接受。於是在他們的隊長驥星河詢問出聲的時候,他們都興奮了起來。
「七架,伯爵級帝國機甲一架,子爵級帝國機甲兩架,男爵級帝國機甲四架。」
「誰在追擊?」
「傑特森少校、哈里斯少校、秦佟少校。」
只有三個特級機甲戰士能夠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追擊,其中的哈里斯少校原本就是蘭德斯的隊友,他和蘭德斯合力想要擊破伯爵級的帝國機甲時,卻因為意料之外的幾架帝國機甲而被影響,以寡敵眾的情況下蘭德斯所駕駛的機甲被擊破。
「如果我們阻攔的話,他們需要多長時間?」
驥星河再問,這場局部反攻的作戰戰線拉的很長,就算是他有三百六十度的視角也不可能看到全局,雙方都投入了上萬兵力的大規模團戰,作為單兵驥星河和他的小隊都只算是偏居一隅。
「三分鐘。」指揮系統的回覆時間很快,他們位於參水猿號宇宙覘之中,藉助於高空偵查衛星、戰場上的無人偵察機、機甲的作戰視角等等信息,綜合得出了大量的情報,然後做出關於戰事的判斷,並由專人負責聯絡相關的作戰單位。
所以他們很清楚星河小隊不可能擋得住七架帝國貴族機甲,七對七的情況下,就算是沒有那架伯爵級的帝國貴族機甲,換成一架子爵級的貴族機甲,星河小隊的實力都不可能做到全勝。
同理,如果換成是另一個機甲小隊的話,他們接到的任務絕對不會是全員轉移避戰。星河小隊裡面有三個人,是聯邦的王牌戰士打造計劃的種子。
驥星河、瞎子、瘸子。
「驥星河中尉,請不要衝動,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打贏了,就算是它們跑了也沒關係。」
「有關係,因為它們在我面前。」
驥星河的聲音不容置疑,他的態度正如他今天不斷斬殺之後留下的那個念頭一樣:世間萬千與我無關,我只斬身前敵。
指揮系統中的聲音突然沉默了,很明顯是正在詢問上級的意見,但這種時候做出決定的時間怎麼可能有那麼快呢?
七架帝國機甲已經突入了它們的炮兵陣地,阻攔在它們面前的是它們的同族,但卻被它們全都無視了。身為帝國貴族的它們,生命要比這些平民、奴隸士兵高貴了很多,所以當有猩猩、猴子攔在它們面前的時候,會被它們無情的揮舞著兵器擊殺。
聯邦的指揮系統已經判定,這一場局部的反攻作戰打贏了,身為帝國在這場局部戰鬥中的指揮官,那隻擁有帝國伯爵爵位的猩猩,同樣能夠做出這種判斷,所以現在的它們是在逃跑。
只要穿過了正在作戰的陣地,它們就能夠逃出生天,聯邦的地面部隊不會追擊它們,因為這場戰鬥雖然可以確定是聯邦打贏了,但卻並沒有結束。
耗費過多的力量來追擊它們,就會導致正在作戰的聯邦士兵們出現更多的損傷,那些即將被殲滅的猩猩和猴子們,在死之前能夠爆發出來的殺傷力不容小覷。
基於機甲全功率奔行的速度,就算是聯邦想要用空襲的方式來殲滅它們,也幾乎不可能做到。預期耗費大量的彈藥,還不如留著在之後的戰鬥中使用。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數量有限的炮彈同樣應該用在更需要的場合,如果沒有火力的支援,聯邦的地面部隊在面對帝國的地面部隊時,就會產生大量的傷亡。
「星河小隊。」驥星河平靜出聲,問出了星河小隊成員們等待良久的那個問題:「你們相信我嗎?」
「相信。」「相信。」……
異口同聲的回應中,星河小隊的全員像是被加持了狂熱狀態一樣,戰鬥力因為他們的戰鬥意志而有所提升。
「集結。」
分散在帝國炮兵陣地的七架機甲放棄了殺戮,集結在了一起,面對七架帝國貴族機甲如果再分兵作戰那就是在送死,驥星河雖然決定了要攔住帝國貴族機甲,卻不想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有事。
「它們會分兵,它們一定會分兵,四架男爵級的帝國機甲會成為犧牲品,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擊破它們。」
並沒有被自己的狀態左右的驥星河,清醒無比的在通訊頻道中下達著作戰指令:「二對一,你們自由組合,攔住其中的三架,我解決另一架之後看情況決定要不要幫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這番對話不僅僅是在星河小隊的通訊頻道中響起,同時也在參水猿號的指揮系統的相應頻道中響起,原本匆匆而來準備制止星河小隊送死的指揮人員,腦海中已經構思好的話沒能說出來。
因為驥星河的星河小隊並不是他想像中的衝動,反而是非常理智的做出了最正確的戰鬥決策。
可行。
「準備,衝鋒。」
驥星河的聲音再次響起並落下的時候,以他為首的星河小隊七架機甲開始全員衝鋒,他們已經看到了出現在炮兵陣地的帝國機甲,做出了和帝國機甲近乎一模一樣的舉動,所有攔在他們面前的猩猩、猴子,全都被他們當場殺死。那些一時間難以破壞掉的火炮系統,被他們完全無視了。
雙方都在殺戮,但死的卻只有帝國猩猩和猴子。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視線中已經可以清晰看見對方的情況下,帝國的七架貴族機甲如同驥星河預料的一樣開始分兵,其中的伯爵級機甲和兩架子爵級機甲,在第一時間開始轉向,而那四架男爵級的機甲則徑直的沖向了正在衝鋒的星河小隊。
帝國的等級森嚴,在這一刻盡顯。
或許那四架男爵級的貴族機甲駕駛者並不想死,但它們就算是今天不死,成功逃回去之後它們也會死。
很好,沒有出現意外。
驥星河其實很怕出現意外,因為男爵級的帝國機甲中,可能存在著爵位暫時很低背景卻非常強大的猩猩駕駛員,比如某些帝國大貴族的子嗣。
不過就算是出現了意外也沒關係,處於衝鋒狀態的星河小隊隨時都能夠轉向避讓,而現在他們不需要轉向了。
「殺。」
呼喊聲從通訊頻道中響起,擁有驥星河的星河小隊在面對四架帝國貴族機甲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和怯懦,有的只是不可阻擋的氣勢如虹。
已經全員一級的他們,擁有的實力在聯邦所有的機甲小隊裡都處於中游水平,如果他們能夠增加幾名隊員,讓小隊的機甲數量和大多數小隊持平的話,那實力就能夠直接晉升到上游水平。
這樣的星河小隊,怎麼可能在需要戰鬥的時候直接撤退呢?
驥星河不願意,他們都不願意,所以他們拒絕了執行撤退的命令,沖向了四架帝國貴族機甲。
很罕見的是,第一個完成擊破的並不是驥星河,而是聯手的瞎子、瘸子兩人,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是擁有超過二十顆金星的特級了,雖然有些水分,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水分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不需要驥星河的命令,瞎子和瘸子兩人在完成擊破之後直接分開,分別沖向了另外兩架正在被圍攻的貴族機甲,也就是在他們衝鋒的時候,驥星河也完成了單人擊破。
局勢清晰可見,確定自己不需要幫助隊友的驥星河,沒有片刻的停頓就沖向了逃逸的三架帝國貴族機甲。
一個剛剛擊破了聯邦特級的伯爵級,兩個子爵級,驥星河並不能保證自己在正面戰鬥中活下來,但他需要正面作戰嗎?
正在圍毆兩架帝國貴族機甲的星河小隊,很快就能夠追上來幫助他,正在全速衝鋒的三個特級機甲戰士,同樣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追上來。
十對三,只要能夠拖延片刻的時間,不讓帝國機甲逃出追擊距離,那就能夠留下這個伯爵級的帝國機甲。
我只斬我身前敵,斬不了怎麼辦?
等隊友。
獨自一人開始追擊的驥星河,很確定他不是獨自一人,所以他沒有絲毫的懼怕。而當被他獨自追擊的三架帝國機甲再次分兵,兩架子爵級的機甲放棄了逃生的機會,轉身沖向他給那架伯爵機甲爭取機會的時候,他衝鋒追擊的勢頭也沒有半點減緩。
因為現在的他非常確定,他感受到了自身前所未有的強大。
體能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但這種源自於內心的強大感覺,卻是他在體能巔峰的時候都沒能感受到的。
定住心猿能安神,鎖住意馬能立命。
驥星河不定不鎖,他穿甲帶刀,斬心猿、殺意馬,於是念頭通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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