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由於快要下雨的緣故,比平日裡更添了幾分陰沉。
隨著一陣涼風襲來,夾裹著雨滴拍打在衝鋒的騎士的臉上。
高台上,風吹得有些涼,鐵玄真將身後的披風緊了緊,望著下方正在衝鋒的那數十道身影,臉上露出幾分唏噓。
「僅僅只是一萬騎,在此人的帶領下,硬生生的擊潰了本帥的八萬鐵騎!」
「呂布之勇,天下何人可與之並立?」
「數萬兵馬圍剿,一天一夜,卻是未曾將區區百餘騎拿下!」
鐵玄真的臉上露出幾分頹色,一旁的壺延也是感慨道:「倘若非親眼所見,本王也難以置信,個人之勇武竟然可以強橫到如此地步!」
「大帥!」
「呂布又一次將我們的包圍給衝垮了。」
「繼續!」
隨著鐵玄真一聲令下,又是一隊騎士沖了上去,將一行人團團圍住。
靳西歸望著那道浴血的身影,不僅身上的甲冑已經被染得一片猩紅,就連背後的長髮也是成了赤紅色。
而人群中,正在衝殺的呂布,仿佛也達到了身體的極限,握著長戟的雙手,止不住的發抖,身子在赤兔的背上搖搖欲墜。
「將軍!」
「還有最後百丈!」
「末將……已經看見鐵玄真了!」
「殺過去!」
一位親衛竭力的拋出手中的長槍,身子也是猛地栽下馬背,直接氣絕。
竟是活生生的累死了。
可是,衝鋒依舊沒有停下,呂布身上的氣勢也是萎靡到了極致,面前的漠北大軍依舊是無窮無盡一般,斬落一批,再衝上來一批!
「將軍,某先去也!」
「我……也不行了,將軍,來世隨你再次征戰天下!」
一道道騎士處於瀕死狀態,有的身上鮮血橫流,有的面色疲憊至極,呂布回頭望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清醒,眸中卻是多了幾分恍惚。
「將軍,別看了,就剩下咱們這八十來人了。」
「八十……」
呂布的眼眶中有淚水打著轉,臉上也是充斥著幾分自責:「是本將的過,是我將弟兄們送入死地!」
「是我呂布貪功冒進!」
「我呂布,對不起一萬隨我征戰的并州兒郎!」
「啊——」
一聲長嘯,天地同悲,驟然間,風雨大作,碩大的雨滴落在呂布的臉頰上,讓他更加的清醒。
可人活著,越清醒便越痛苦。
「呂布,今日誓殺鐵玄真!」
一抹恐怖的罡氣直接沖天而起,呂布整個人被這股罡氣席捲而上,身形一躍十餘丈,虎目圓睜,紫色的電弧仿佛將方圓百丈包裹,剎那間,宛如一道流星,直直的躍向高台。
「死!」
強橫的一戟自半空中斬出,罡氣化作萬千道電弧,直直的沖向高台中央的那道身影。
「保護大帥!」
「快,跳下去!」
靳西歸的面色大駭,一把抓住身旁的壺延,飛身從高台上跳了下去,鐵玄真卻是怒目圓睜,瞳孔劇烈收縮,沐浴在漫天的電弧之下,化作一具焦屍!
「大帥死了!」
「這……他是魔鬼還是神靈?」
「他娘的,咱們血戰一日,死在此人手上的弟兄,沒有三千也有兩千,可……」
「撤!」
壺延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那道魁梧的身影,沐浴著紫光,宛如戰神一般,眸中儘是忌憚之色。
「傳我王令,撤軍!」
……
深夜。
子時。
寧凡等了許久,卻是未曾聽到外面有絲毫的動靜,不由暗自懷疑,難道禹皇是故意虛張聲勢?
「殿下,還不睡嗎?」
瑤姬的雙手搭在了寧凡的肩頭,眸光中帶著幾分嫵媚,宛如一個妖嬈的妖精,雙腿緩緩纏了上去。
寧凡的雙眼逐漸變得迷離,語氣也是變得十分柔和:「睡,為本王更衣!」
「是……」
床上的紗簾緩緩落下,緊隨之,便有節奏的開始了晃動。
「咚咚咚!」
閣樓的房門被強有力的拳頭敲響,寧凡黑著臉起身,望著面色凝重的典韋:「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主公!」
「五萬黑甲軍入城,接管了皇宮和禹王城的城防!」
「什麼!」
寧凡面色一凝,急忙轉身走入寢居,披上一個長衫,大步走出門外。
「黑甲軍?」
「從哪冒出來的?」
「是誰放他們進城的?」
典韋搖了搖頭,隨寧凡一路走向大殿,沉聲道:「是您下令讓京城四大城門今日敞開,黑甲軍入城,因為他們手中有陛下御令!」
「沒等來的級通報,他們便直接入城!」
「我們的人如今都聚集在王府周圍,諸位將軍正在大殿等候!」
寧凡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猜到了禹皇會留有手段,卻是沒想到,竟然能直接給他當頭棒喝!
錦衣衛監察天下,那麼這五萬黑家軍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為何事先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主公!」
看到寧凡的身影,郭嘉等人紛紛行禮,秦瓊和陳慶之等將領同樣是滿臉的凝重,久久未曾開口。
「誰能告訴本王,這些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主公!」賈詡微微拱手,沉聲道:「據屬下所知,這些人一直蟄伏在西山皇陵!」
「什麼!」
禹皇的手段著實是出乎他的預料,當年,禹皇被困皇陵,是他親自護送從中殺出,可沒想到,禹皇會將那個地方當做藏兵之所!
「主公,如今我們的兵馬大部分都調出去了。」
「末將方才看了,這五萬黑家軍,皆是精銳。」
「其戰力,恐不弱於乞活軍!」
冉閔一臉凝重的開口,寧凡卻是神色一凝,能和乞活軍掰手腕?
至少也達到了四星級兵種的層次!
「呵呵!」
「皇帝老兒有點意思,想嚇唬小爺啊!」
「你們信不信,要不了多久,宮裡必定來人,請本王前去。」
寧凡的話音一落,只見一道身影邁著小碎步走到殿外:「殿下,魏公公來了,請您前往宮中一敘,陛下急詔!」
「來了。」
寧凡的臉上露出幾分小得意,面色也是逐漸恢復平靜:「這一局,本王雖然落後半子,可狗皇帝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