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禹軍不是大禹的底蘊嗎?
用父親的說法便是,天禹軍,放眼天下兵馬,非大炎龍騎,無可敵也。
可今日一戰,寧如來似乎發現,天禹軍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強大。
「為何還不如雍王麾下的白袍軍?」
「對了,燕雲十八騎隨陛下一同回京,如今京城被困,為何他們不現身?」
「陷陣營何在?」
寧如來的眉頭緊鎖,總覺事情有些蹊蹺,雍王殿下只是告訴他,保住皇城,可如今形勢如此危急,雍王殿下的大軍何在?
「明日清晨!」
「罷了,多想無益,準備撤回城中。」
全殲了漠北的三萬鐵騎,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回城,而從北城門趕來的漠北援軍也被電將攔下,這一役天禹軍死傷近七千,其中多為傷者。
可饒是如此也是不小的戰損比,寧如來又想到了雍王殿下麾下的那支重甲騎兵,他雖然並未親眼見過,可從自家父王口中得知,戰力比之天禹軍,只強不弱!
「大帥,斥候來報,漠北大營派出了十支掠奪隊,前往四周村落掠奪。」
「什麼!」
寧如來的面色一沉,當即下令:「傳令,風雨雷電四將,率軍將這些劫掠隊全部攔下,不惜一切代價,將其盡數殲滅。」
「大帥,若是漠北的主力反撲,該當如何?」
此言一出,寧如來也是犯了難,如今禹王城附近的村落中百姓多數已經入城,可留下一群老弱病殘,亦是大禹的子民。
若是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豈能坐視其慘死於漠北的屠刀之下?
「大帥,雍王殿下急報!」
「哦?」
寧如來的臉上露出一抹訝異之色,自從他和二爺取得聯繫之後,這還是殿下首次向他傳訊。
「拿來我看看。」
一番瀏覽之後,寧如來的面色變得異常精彩,將手中的信件直接撕了個粉碎,朗聲道:「眾將聽令,整頓兵馬,火速行軍,奔赴長偃!」
「諾!」
……
漠北大營。
蘇蓋文面色陰沉的坐於主位上,望著下方的一眾將領,沉聲道:「尚未攻上城樓,便已經折損近四萬大軍,簡直是奇恥大辱!」
「蘇帥,剛收到斥候來報,那支黑甲騎兵,率軍北上了。」
「什麼!」
蘇蓋文聞言,當即看向地圖,眸子中又驚又喜,他想不明白的是,城內僅有三萬禁軍,經過一日的廝殺,如今怕是僅剩下兩萬,而在這個時候,天禹軍卻突然率軍北上?
難道他們的大禹王城,不要了?
「蘇帥,這是一個機會啊!」
「若是這支黑騎真的離開禹王城,那麼今夜,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天亮之前,不取皇城,提頭來見!」
「蘇帥,末將請戰!」
一眾將領皆是神色興奮,朝著蘇蓋文的身影看去,眸子中儘是炙熱的戰意。
「派出所有斥候,密切監視天禹軍的動向。」
「諾!」
……
皇宮。
天色已暗,禹皇用完晚膳,再次坐在了御花園之中,不過這一次與他對坐的卻是一位年過六旬的白須老者。
「陛下,北境之事已經查清了,漠北狼庭高手盡出,先是斬首鎮北軍各大將領,隨後逼得靖國公出城迎敵,最終以數十萬兵馬將其引誘至荒山!」
「以李晉的手段,若是漠北的計策,他豈會看不出來?」
「陛下,這是明謀,靖國公就算是識破了漠北的計策,也只能一步步就範,否則,北境邊線怕是要一潰千里了。」
「況且,不將漠北的主力攔下,就絕不是五十萬大軍叩關了。」
聽到老者的話,禹皇的眸子中也是露出一抹凶厲,嘴角冷笑道:「三年前,漠北被我大禹打怕了,如今胡奴卻又行驅虎吞狼之策。」
「是個阿貓阿狗都要上來咬上兩口,真當我大禹好欺負啊!」
「陛下,要他們出兵嗎?」
禹皇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那是他最後的底牌啊!
當年他能夠穩步坐上皇位,就是因為步步為謀,甚至不惜準備了那張牌,還是嫻妃借用大周為他準備的。
世人都以為,大禹的底蘊乃是天禹軍,乃是秦王手中掌握的力量。
而唯有禹皇知道,秦王的手段,都是先皇留下的,當年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秦王功不可沒,卻並非世人所認為的那般,是秦王一己之力將他推了上來。
而是秦王率先擋在了他的身前,以至於,他手中有很多牌都沒來得及用。
這些年來,他和嫻妃相敬如賓,心中的愧疚是真的,而對嫻妃的忌憚同樣是真的,哪怕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位髮妻手中究竟藏了多少底牌,而她對自己的藏拙卻是一清二楚,這才是最可怕的。
真當皇帝沒脾氣?
真當堂堂帝王之尊能被一女子騎在頭上?
他有不是戀愛腦,而是沒辦法啊,有感情是真的,同樣,深深地忌憚也是真的,今日裡,嫻妃那句話絕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若是她真的想的話,改朝換代,真的不是一句空話!
「雍王的大軍到哪裡了?」
「已經渡江了,今夜便能抵達。」
「嗯!」
禹皇微微頷首,想起這個逆子也是不由有些頭疼,總能不按常理出牌,總能拿出一道道底牌,狠狠地打他的臉,臉都打腫了還要再掏出一個底牌踩一下。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是嫻妃為其準備的奪嫡底蘊,可漸漸地,這股力量全然超出了他的掌控,甚至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時候他才明白,這逆子藏得比他母親還要深。
「陛下,天禹軍今日在城外一舉擊潰漠北三萬鐵騎,不過卻沒有回城,率軍北上了。」
「北上?」
禹皇眉頭微蹙,冷聲道:「如今京城之外還有十餘萬漠北鐵騎,城中僅剩下兩萬殘兵,他們這個時候北上,是準備將皇城拱手讓人嗎?」
「陛下,據說,這是雍王殿下的意思。」
「哦?」禹皇先是一怔,隨後擺了擺手道:「原來是這樣……那就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