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沒有想到,蘇鳳翎如此信任他,竟然下了這麼大的賭注,要知道拿二十萬蘇家軍,可是蘇鳳翎的倚仗。
「將軍,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聽她如此說,院長輕蔑一笑:「小姑娘,別在這兒大言不慚了,裴萱都已經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是在吹牛嗎?」
一直在屋內觀摩手術的那個院判,從剛才聽到院長說裴萱死了的時候,就著急的想要插嘴。
可惜那院長根本不給他機會,這會他實在忍不了了,趕緊開口說到。
「院長,你要不還是先看一下裴萱姑娘的狀態,再說這些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質疑我嗎?」
院判在心裡搖了搖頭,院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剛愎自用,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太醫院能力最出眾的大夫,只不過因為家裡有傳承,所以才能坐上院長的位置。
他在這個位置坐久了,向來不把其他大夫放在眼裡,現在更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連基本的望聞問切都不願意做。
「院長,阿月姑娘給裴萱姑娘做了麻醉,所以裴萱姑娘才會看上去像沒有生息一樣。」
院長冷哼一聲,嗤笑:「麻沸散我們太醫院又不是沒有,不僅有還是最好的,這天底下哪有直接能讓人失去生息的麻藥,我看你怕不是糊塗了。」
院判實在受不了了,他直接越過院長走到裴萱跟前,搭上後者的脈門。
「脈息較弱,但裴萱姑娘確實還好好的活著。」
把脈可做不了假,院長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也趕緊走過去,直接將院判推開。
隨後他的臉上便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好用的麻藥嗎?」
阿月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開口說道:「早說了你們這幫太醫天天待在宮裡,也不出去見見世面,不過是一幫孤陋寡聞的大夫罷了。」
「沾這個太醫的名聲,就真覺得自己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大夫了嗎?」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其他太醫們,此時都低下了頭,既不敢看院長也不敢看蘇鳳翎。
他們在心中慶幸,幸好剛剛院長和侯爺打賭的時候,他們沒有一時衝動加注,否則他們也要跟著院長倒霉了。
院長還是不服氣:「她還活著又如何,剛剛我和侯爺的賭注說的很明白,是裴萱姑娘能活著走下手術台。」
「她這不是還躺著呢嗎,得等她能下來走動,我與侯爺的賭約才能算數吧。」
阿月還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忍不住開口替自家將軍說話。
「你這個老東西,還真是會強詞奪理,走下手術台不過是佐證培訓姑娘還活著的一種說法罷了。」
「你剛剛也給他把過脈了,她不僅還活著,暫時也沒有生命之憂吧,難不成你是想抵賴嗎?」
太醫被一個小姑娘如此質疑,還是當著一種下屬的面,臉上覺得沒光,但還是死不改口。
「我看是侯爺想耍賴吧,裴萱姑娘現在是活著,誰知道後面會怎麼樣呢?」
阿月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蘇鳳翎拉住了,後者衝著她搖了搖頭。
「不必與他多費口舌,你寫好生照料著裴萱姑娘,等她能下地走路的那一天,我看他還能再找什麼藉口。」
阿月這才作罷:「雖然手術已經完成了,但裴萱姑娘這幾日最好不要隨意走動,還得臥床休息才好。」
炎帝看到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確定裴萱還完好無損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阿月果然像蘇愛卿所說,藝術高超的很呢。」
「既然裴萱得臥床休息,那就先在這宮中修養好了,蘇鳳翎,就讓阿月姑娘留下來好生照看著。」
「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沒有做過手術,也不知道怎麼照顧,還是得由阿月來比較好。」
他這話說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蘇鳳翎總覺得不對勁,炎帝從剛剛開始,看著阿月的眼神就很熱切。
現在又順理成章的將人留在了皇宮中,看來,他是看上阿月的醫術了。
但是他說的話又沒有辦法反駁,蘇鳳翎只好將計就計,先點了點頭。
「好,那就先讓阿月留下來好好照顧裴萱姑娘,等人好了,再回蘇府。」
炎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得到了蘇鳳翎的肯定之後,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更是大方的給裴萱賜下了很多補品。
阿月卻不是很想留下來,她小聲的跟蘇鳳翎說:「將軍,我不想留在皇宮,這個炎帝,看我的眼神好嚇人。」
蘇鳳翎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用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留下來只是為了照顧裴萱,只要裴萱恢復到可以坐馬車回裴家的程度,你就馬上回來。」
她這話可完全沒把炎帝放在眼裡,好像阿月的事,只有她蘇鳳翎能說的算,哪怕是你炎帝想要留人,也不好使。
跟阿月交代完,蘇鳳翎也就和炎帝告退離開了。
炎帝又將所有太醫都遣退了,今日發生的種種,這才在他的腦中重新回想起來。
再結合剛剛蘇鳳翎最後的幾句話,那股無名火又竄了出來,就連發現神醫的喜悅都被沖淡了。
他瞪著蘇鳳翎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感覺心裡的火無處發泄,只能又指著劉福開罵。
「你看看你做的這些好事,認的這個乾兒子,本來按照規矩是不能的,朕是看在你伺候朕多年也沒個子嗣,才格外恩準的。」
「有了兒子你就好好管教,讓他在京中作威作福,聽說連朕的有些官員都要看他臉色,你自己說說這像話嗎?」
劉福原本以為因為裴萱這個插曲,劉公子這件事,沒想到這蘇鳳翎臨走之前,還要給他埋一個坑。
他趕緊跪趴在地上,主動認錯:「聖人,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教好兒子,辜負了聖人給我的恩准。」
「雖然錯在我兒,但這蘇鳳翎也太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看看她剛才囂張的樣子,仿佛整個大炎的主人是她一樣,根本沒有把您放在眼裡啊!」
劉福知道炎帝這是心中有火想要發泄出來,所以他才趕緊禍水東引,將一切的過錯都歸咎於蘇鳳翎頭上。
果然,聽他這麼一說,炎帝又開始罵起蘇鳳翎來:「她現在當真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在北都,在皇宮裡,都敢如此囂張,那她在滄州是不是黃袍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