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想著反正還要等自家將軍回來,才能給裴萱姑娘動手術,不如趁這個時間,好好給眼前這幾個孤陋寡聞的解釋一下。
不然一會兒真要動手術的時候,他們又要在旁邊廢話囉嗦的耽誤他動作。
「裴萱姑娘被砸中了腹部,應當是內臟受了損傷,此時他的腹腔內部應該有某一處出血點,正在不停的向腹腔內出血。」
「等到腹腔內的血液越來越多,就會危及他的生命,看裴萱姑娘的樣子,這個出血點應當問題不大,所以現在看上去像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再耽擱下去,他的性命就危險了。」
宮中的太醫們有畢竟都是家學淵源,像這樣的情況自然也聽說過,此時也開口說道。
「若真是這種情況,裴萱姑娘怕是沒有救了,腹腔出血,任何藥物也救治不了。」
她嘆了口氣,通過剛才把脈的情況,再結合裴萱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外傷來看,這位叫阿月的姑娘應當說的沒錯。
可腹腔內部的問題,又怎麼解決呢。
「可以治好的,只要及時給他做手術就能治好。」
從剛剛到現在,就已經聽阿月說過好幾次「做手術」都這樣了,可炎帝和劉福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出於對醫學的嚮往,太醫院的院判倒是主動出口詢問。
「什麼叫做手術?」
「做手術就是用刀片將裴萱的腹部切開,找出內臟出血的地方,然後用線縫合起來,阻止內臟出血,這樣就有很大概率能救活他。」
聞言,炎帝和劉福臉上的表情都很不好看,他們可是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人,這種治療方式在他們眼中簡直聞所未聞。
「把人開膛破肚那還叫救治病救人嗎,我看阿月姑娘是想殺了裴萱吧。」
又是劉福在質疑,他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聽在阿月耳中,真是格外的刺耳。
「我在永州已經用這樣的方式治好過好幾個百姓了,這種方式就是可行的,不是你們沒見過的方法就是錯誤的。」
「阿月姑娘口氣還真是大,你在永州怎麼治好的人我們又沒有見過,但你想在皇宮中給人開膛破肚,未免也太離譜了。」
在他們眼中,這種行為也太不吉利了,光是想上那個畫面,就覺得殘忍至極。
倒是太醫院的院判在聽完阿月的描述後,仔細思考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你說的方法我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正常人,哪怕在腿上割那麼大一塊口子,都會嚴重感染,就算能止血,傷口感染也會要人命的。」
「而且,你用棉線給他縫合,豈不是會讓線爛在裴萱姑娘的腹腔里,這樣就算暫時延緩了他的性命,之後還是會因為感染而死啊?」
聽這位院判的說法,阿樂就知道這個人對於醫術還是有思考的,所以也願意耐心的和他解釋。
「是可能出現感染的情況,但是只要在做手術的時候,儘量保持周圍環境的乾淨,用酒精將手消毒,戴上無菌的手套和手術服,就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感染。」
阿月的嘴裡又蹦出了幾個他們從沒有聽說過的詞彙。
「什麼叫無菌的手套和手術服?」
「用你們的方式來理解,就叫外邪入侵,但是神明告訴我們,那是細菌,很多傷口感染都是因為細菌造成的。」
「只要我們將手術用的道具都用高溫或者酒精消毒一遍,就能殺死這些細菌,讓他們不要感染傷口。」
「就算真的感染了,也有神明賜給我們的抗生素,抗生素可是治療感染的神藥。」
說到這裡,炎帝已經很難理解了,炎帝和劉福更是聽都聽不明白,但是神明兩個字他們倒是聽進去了。
若是尋常情況,炎帝在聽到神明兩個字必然會大發雷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可不一樣。
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也常常被病痛困擾,有些慢性病,太醫們也只能減緩症狀並不能根治。
但是從阿月口中的描述不難看出,那個神明交給了他們很好的醫學知識。
只要是人就會生病,一個好的大夫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來了興趣,炎帝就不像剛才一樣牴觸了:「你說的那個抗生素當真有這麼神奇嗎?」
阿月知道炎帝這是開始覬覦他們的藥了,但人命關天,迫在眉睫,他也不能隱瞞。
「是的,很多我們現在的藥得不到有效治療的,用抗生素就能快速的解決問題。」
「那院判剛剛說的縫合用的線呢?不會爛在肚子裡嗎?」
「不會的,神明給我們的縫合線,有一部分是可吸收的,在腹腔內會被內臟逐漸吸收,不會爛。」
炎帝一聽這些神奇的東西,更是來了興趣,不像剛才那樣反對阿月給裴萱治療了。
「既然如此,那邊給你找一間屋子,真的要看看你是怎麼動這個手術的。」
劉福沒想到炎帝竟然會允許阿月在宮中將人開膛破肚,不過仔細想想,他又知道炎帝的想法了。
現在的裴萱對於炎帝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試驗品,炎帝才不在乎他被人開膛破肚呢,他只想知道阿月的醫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
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麼神奇,那炎帝可要想辦法將阿月留在自己身邊了。
既然炎帝已經發話了,劉福只能趕緊叫人給阿月準備了一間屋子,光是找好地方還不夠,阿月又繼續吩咐。
「整個屋子要仔細打掃一遍,將所有的灰塵儘可能的都清理乾淨。」
太監宮女們又按照他的說法將屋子裡每一個角落都迅速打掃乾淨。
這個時候,裴萱已經開始出現不良反應了,他捂著肚子依然是站不起來了。
「是不是肚子疼?」阿月問道。
裴萱的臉色慘白,已經不太能開口說話了,只能輕輕的點了點頭。
炎帝見到他的狀態,知道阿月又預判了,說不定他的醫術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炎帝看向阿月的眼神更加熾熱了。
阿月扶著裴萱平躺下來,一邊等待蘇鳳翎一邊耐心的安慰躺在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