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奴尖銳的笑聲迴蕩在四周,驚得樹上的鳥兒全部都飛了起來。
李澤攥緊拳頭,指甲戳破手心,劇烈的疼痛才讓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喘著粗氣,把頭扭到一旁,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了這個賤人。
阿月奴和蘇鳳翎一樣讓人厭惡。
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死。
李鍵沒有反駁阿月奴,因為他知道,阿月奴說的是實話。
他今晚要是把三十萬大軍都折損在這裡,等待李家的就是誅九族。
他攥緊拳頭,好一會才說道:「半年。」
阿月奴嗤笑了一聲,「李鍵,搞清楚,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我說一年就是一年,否則,免談!」
沒有人會喜歡被控制,阿月奴也一樣。
她很想把這毒藥從她身體裡剔除,但她也知道,想讓他們主動把毒藥剔除,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直接提了一年的要求。
她就不信,一年的時間,她還不能把毒藥全部剔除,亦或者自己找人研製出解藥!
李鍵的心腹們低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和李將軍提要求、談條件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提要求、談條件的人,現如今墳頭的草,恐怕都有一人高了。
哀嚎聲一聲接一聲,突擊步槍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個不停。
突擊步槍每響一聲,就代表有一個李家軍犧牲。
阿月奴也沒有催促他,靜靜的坐在一旁,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濃烈的鮮血味,撲鼻而來。
士兵們猛的往後看去,只見黑漆漆的森林裡,突然出現幾個紅色的點點。
紅點點漂浮在半空,伴隨著呲呲呲的聲音。
「是蛇!」
「是蟒蛇!」
「啊,將軍救命啊!」
紅點點近了,他們借著火把,才看清,漂浮在半空的紅點點就是蟒蛇的眼睛。
一條、兩條、三條……
無數條蟒蛇,吐著鮮紅的杏子,幽幽的往他們這邊而來。
「你、你要做什麼?」
「阿月奴,停下,快停下……」
李澤被這玩意弄得頭皮發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跳到阿月奴面前。
阿月奴看著眼前的李澤,眼底閃過一道冷意。
她輕笑一聲,「李將軍,我改變主意了。」
「我不僅要一年的解藥,我還要他死。」
阿月奴說著,修長的手指直接指向李澤。
李澤猛的後退一步,面容變得扭曲。
「阿~月~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李澤憤怒不已,一字一句,從後槽牙里擠出來,他玩了一輩子的鷹,沒想到,如今卻被鷹啄了眼。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殺了她。
「阿月奴,別忘了,你是我們李家的奴隸,奴隸沒資格講條件。」
「你再不出手,咋們全部都得死在這!」
阿月奴聳了聳肩膀,嫣然一笑,「沒事啊,死就死了唄,反正有李家九族、以及李家三十萬大軍陪著我,我一點都不孤單。」
李澤還想說話,只見李鍵猛測抽出自己手中的劍。
「父……」
李澤話還沒有說完,長劍刺入他的胸膛。
李澤低頭看了看正在流血的胸膛,眼裡全是不敢置信。
「父~父親?」
李鍵沒理會他,長劍直接拔了出來,鮮血四濺,他猛的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在阿月奴的意料之中。
李鍵不止李澤這麼一個兒子,死就死了。
但李家只有一個。
李鍵看了一眼心腹,心腹立馬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白色的瓶子,雙手恭敬的遞給阿月奴。
阿月奴接過後,打開蓋子,把裡面的解毒丹全部到了出來。
她輕輕的嗅了嗅,沒發現異常,這才把解毒丹全部放回瓶子裡。
「李將軍就是爽快,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行。」
阿月奴拿出玉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幾條蟒蛇順從的爬到阿月奴面前。
阿月奴直接坐在一條蟒蛇背上,揚長而去。
「將軍,她……」
「少爺?」
李鍵的心腹走到李鍵面前,看著阿月奴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死去的李澤,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李鍵看了一眼李澤的屍體,「蠢貨,不配當我的兒子。」
「隨便找個地埋了吧。」
李鍵說完,直接帶著人順著阿月奴離開的方向走下去。
……
「將軍,您聽到了嗎?」
譚武站在蘇鳳翎面前,警惕的看著四周,立馬對著蘇鳳翎問道。
蘇鳳翎點了點頭,「又是阿月奴的笛聲。」
玉笛聲穿透力很強,再加上他們習過武,耳力驚人,立馬就聽到了聲音。
「來了,這毒娘們又來了。」
「這次讓我們看看,來的是啥玩意。」
譚武一邊說著,一邊直接讓人把車燈打開。
很快,四周一片亮光,抬眼看去,只見山腳下,密密麻麻全是李家軍的屍體。
鮮血順著泥土,直接蜿蜒而下。
李家軍們這時,借著大卡車的燈光,也看到了不遠處堆積如山的屍體,一時間也不敢往外沖。
可身後的士兵們不知道,還不停的往下跑,於是,最前面的士兵們直接被撞飛出去。
「停下。」
「停下來,別、別下來!」
「啊,危險,危險啊。」
「蘇家軍,蘇家軍在前面……」
可是,忙於躲避大火的李家軍們怎麼可能聽得見,他們只知道,再不跑下來,就要被大火給燒死了。
「冷靜,冷靜。」
「將軍帶著聖女來救咋了。」
「不要慌,不要慌!」
「咋們一定能出去的!」
洪亮的聲音迴蕩在上空,眾人這時只見,一條巨蟒,從後面爬了過來。
巨蟒身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女人。
清脆悅耳的笛聲,猶如一隻大手,輕輕的安撫著他們。
騷亂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士兵們呆呆愣愣的看著她。
「聖女,是聖女,咋們有救了。」
「聖女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啊。」
「聖女……」
不知道是上一次阿月奴的毒蛇、毒蜘蛛、毒蜈蚣,讓他們記憶猶新,還是現在一條條巨蟒讓他們震驚。
這一刻,看著阿月奴猶如在看一個神仙,士兵們紛紛跪在地上磕頭。
崎嶇不平的地面,士兵們跪得艱難,他們死死抓著地面,指甲摳入泥土裡,鮮血流了出來,可他們一點都不覺得疼,恭敬的跪在那,直到阿月奴從他們面前離開,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