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城的百姓們閉門不出,所有人都蜷縮在家裡瑟瑟發抖。
這才短短半天的時間,整個滄州城就被愁雲籠罩著。
直到後面,不僅僅是閉門不出的百姓,亦或者是大黎的俘虜,全都聽到了哀嚎聲。
聲音如泣如訴,讓人恐慌。
將軍府里。
蘇鳳翎已經暈過去,又疼醒過來,反覆多次,清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
但她每次清醒時,都要知道城中的情況。
趙安站在帘子外,「將軍,源頭還沒有查到。」
「但是,現在看來,百姓們中招的人數很少,只有一百多人。」
「中招最多的還是士兵們。」
「但是,軍醫始終沒有查出源頭。」
站在屋子裡軍醫,幾次欲言又止。
床上的蘇鳳翎察覺到了,她啞著嗓子說道:「軍醫,你直說無妨!」
「將、將軍。」
「源頭、源頭很有可能在你身上。」
「什麼?」
軍醫話一落,趙安就爆發出尖銳的聲音。
「源頭在蘇將軍,這怎麼可能?」
「昨夜進攻時,蘇將軍並沒有出去。」
「唯獨和士兵接觸的就是分發龍蝦時……」
趙安說到這,後面的話怎麼也沒說出來。
因為他也察覺到了異樣。
他、無雙和弄月昨晚忙著修建房屋,根本沒來吃東西。
所以,他們三人以及修建房屋的士兵、百姓都沒有中招。
譚武、李良、李虎三人和蘇將軍接觸的最久,最近,所以他們三人最嚴重。
特別是李虎,如今半條胳膊已經全部腐爛。
「難不成,難不成,是神明送來的……」
後面的話,趙安不敢說出口。
可偏偏又這麼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
蘇鳳翎搖了搖頭,「不是神明。」
「是秦平陽,秦平陽被捋後,我見過他。」
「當時,我就看到他胳膊上,有一個小傷口,但是當時牢房太暗,我沒看清。」
「趙安,我有一種不安的預感,你快去牢房。」
「快!」
「咳咳咳……」
因為急切,蘇鳳翎直接破了音。
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她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
「將軍,冷靜,冷靜。」
「這瘟疫,切記不可怒火攻心。」
「將軍,快,快把這藥喝了。」
軍醫端來一碗黑漆漆的中藥,蘇鳳翎忍著劇痛,立馬一飲而盡。
她漆黑的瞳孔里,全是狠絕。
事情可真不要像她猜想那般。
否則,滄州城危!
……
趙安立馬去了關押秦平陽的牢房。
關押秦平陽的牢房是單獨的,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犯人。
趙安進去,就看到兩個渾身腐爛的獄卒。
兩個獄卒腐爛的更加嚴重,雙手和腿,都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白骨。
他立馬屏住呼吸,貼著牆,沖了過去。
原本關押秦平陽的牢房裡,已經空無一人,鎖已經被捏碎。
趙安此刻也反應過來,他們自始至終都中了秦平陽的詭計。
自以為請君入甕,實際上,秦平陽巴不得帶他進來。
只是直到現在,趙安都想不通,秦平陽的腿,是怎麼好的,分明中了兩顆子彈,連路都走不了。
他是怎麼悄無聲息的出了監獄。
外面是烈日炎炎,牢房裡昏暗潮濕,帶著一股的冷風。
牆面上的蠟燭忽明忽暗。
他感覺後背有危險,立馬轉身,就看到他身後的秦平陽。
兩人貼的很近,對方的身體似乎都要黏在他身上,可是他剛剛一點都沒察覺到。
秦平陽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危險。
不!
眼前這人是秦平陽,但卻不是他的臉。
秦平陽腦袋一歪,咧嘴一笑,「嗨,趙副將。」
趙安後背的汗毛全部豎直,連忙後退。
「嘖嘖嘖,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這個人很好相處的。」
「第一次見面,我送你一份見面禮!」
秦平陽說完,袖子一揮,手掌猛的伸出去。
趙安連忙腰一彎,避開他的攻擊。
可是秦平陽速度很快,腳直接踹了過去。
兩人一來一回,打的激烈。
秦平陽越打越猛,越打越興奮,到最後,直接一腳,把趙安踹進去關押自己的牢房裡。
秦平陽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
「就這?」
「蘇家軍也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你們那個神明送的武器,你們蘇家軍,早就去地獄了。」
「就你們這種蠢貨,也配神明幫助?」
「這神明莫不是一個瞎子!」
秦平陽眼裡都是嫌棄,上下其手,直接弄走他的衣服。
他的手摸著趙安的面容。
「這張臉雖然丑了點,但我就是喜歡丑的。」
「可惜我今天沒時間,否則,一定要把你的臉扒下來,做成人皮面具。」
他說這話時,姿態漫不經心,就像這樣的事,他已經做了無數遍。
趙安心劇烈的跳動著,想要爬起來,可是剛一動,全身就疼。
這裡是源頭,這裡的瘟疫比誰都厲害。
他一進來,馬上就被感染了。
趙安看向秦平陽,在同樣的地方,可是他卻好端端的。
「這瘟疫是你弄出來的吧。」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大元帥,居然只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我很懷疑,當初你贏的那些戰爭,是不是也用了類似的手段。」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以為他們對秦平陽的了解已經夠多了,可如今看來,他們只了解了冰山一角。
而且,這次的事,也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他們是有厲害的兵器,但是輕敵是兵家大忌。
秦平陽瞥了他一眼,上挑的桃花眼裡全是笑意。
但這份笑意,讓人頭皮發麻。
「桀桀桀……」
「手下敗將,沒資格知道我的事。」
「你下地獄,去問其他人吧。」
秦平陽說完,直接出了牢房,還順勢把牢房給鎖了起來。
趙安躺在地上,幾次想爬起來,可是沒用,全身的骨頭像被打碎一般,提不起一點勁。
「來……來人啊。」
「來人……啊!」
粗癟的聲音,就像鴨子被堵住了喉嚨,叫不出聲來。
意識逐漸開始消散,他不甘、他憤怒……
可他每動一下,就更嚴重一分。
直到後面,整個人直接沉沉的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