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大軍盡數退回北方十里之外。
戰後的土地，留下了不計其數的屍體，其中以北漠人居多。
他們根本擋不住複合弓的遠距離射擊。
但當他們同樣用弓箭還擊時，卻發現這些寧國士兵手裡舉著一種黑色的大盾，堅韌無比，能把箭矢全部格擋在外。
至於他們的騎兵，好不容易衝到對方陣前，卻發現等待他們的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大長刀。
一刀下去，馬腿齊齊被斬斷，馬背上的人也直接滾落。
這一戰，讓蠻人們真真切切體會到武器上的差距。
而反觀大寧將士們。
這也是他們對上蠻族，贏得最輕鬆的一次。
他們歡呼著，仰天大笑著，宣洩心中憋了多年的屈辱。
寧軍獲勝，也贏得了打掃戰場的資格。
北漠人粗鈍的兵器和毛皮甲，對於寧國士兵來說已經很落後了，但他們依舊一點不剩地全扒乾淨，主打一個絕不浪費。
方遂特別要求，神明賜予的精鐵箭矢必須回收。
一個人射出十支，就至少得收回九支，如果不夠數，就罰背《中小學生行為規範》。
將士們嚇得不輕。
讓他們背書，比趕他們上戰場還可怕。
他們一度覺得，神明賜下這本天界的道德經書，是在故意為難他們。
安排好任務之後，方遂立刻趕回北原城。
他尚且不知道蠻族為何突然退兵。
心中更是擔心東城會不會失守，畢竟城牆倒塌，無險可據，根本攔不住敵人的鐵蹄。
但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卻看到一幅慘絕人寰的景象——
城牆下，廢墟上。
人和戰馬的屍體一層疊一層，相互堆積，把城牆的缺口都給堵得水泄不通。
再往外，城外的大片空地上，同樣是密密麻麻的屍體。
全是蠻族的騎兵！
他們全死了，而且身上毫無傷口，地上也不見血跡。
這一幕讓方遂徹底呆住。
他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幾萬精銳鐵騎，瞬間覆滅？
方遂想不到，更無法理解。
他迅速入城，去尋找秦婉芸和一眾將領。
一些寧國士兵正在周圍檢查。
可一個個都畏手畏腳，似乎不敢觸碰那些屍體。
地上有一些水坑，他們更是遠遠繞開，就好像這些水會奪人性命一樣。
方遂越發疑惑，直到在城牆上見到秦婉芸等人。
「陛下！」
他急忙行禮參見。
而後滿臉驚訝，看向那些蠻軍屍體，「這是……什麼情況？」
秦婉芸只微微一笑：「神明又救大寧。」
方遂更懵，劉子宏從一旁出現，笑道：「好可惜大將軍，您沒看到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反正我看見了，終生難忘！」
「到底怎麼回事？」方遂都急壞了。
「神明顯靈了！」
劉子宏急忙說，「神明賜下神物，助我們引動九天雷霆之力，頃刻覆滅蠻軍！」
他一五一十，向方遂敘述了一下方才的全過程。
方遂越聽越震驚，最後眼睛瞪得像銅鈴：「神明的力量，竟然如斯恐怖！」
「廢話。」
郭允在一旁，滿臉得意，「那可是我大寧的護國神！」
方遂默然。
是啊，大寧護國神，無所不能！
文闖帶著兩名士兵，從一側登上城牆，來到秦婉芸面前躬身作揖。
「陛下，為防瘟疫，臣已下令將這些蠻人屍體拖至山中焚燒掩埋，只是那些戰馬……扔了是否可惜？」
自從神明降糧，秦婉芸就下令，城中所有人不得再食人肉。
不過馬肉，卻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這麼多的戰馬，得有不少的肉啊！」
郭允爬到牆邊，往外面一看，眼睛都放光了。
但眉頭很快皺了起來：「只是不得不擔心，這些戰馬都是被神明的雷電天河所殺，馬肉是否還能食用？」
在場人同樣神色凝重。
說白了，他們並不清楚神明這一招的原理，擔心馬肉變質，會使人中毒。
秦婉芸也考慮到這點，於是向神明請示。
得到的回覆是：「隨便吃！再電一下說不定會更香。」
眾人喜悅不已。
「兄弟們，今晚慶功宴，吃馬肉咯！」
方遂哈哈大笑，「要是能配上神明賜的啤酒，那美味簡直不敢想像！」
文闖：「我那還留了一瓶，可以分你一半。」
「還有個屁，早就被我喝完了。」
「什麼？！」
文闖眼睛都瞪圓了。
看方遂那副得意揚揚的嘴臉，他真的好想以下犯上。
南營傳來消息。
萬崇國三十萬大軍原本來勢洶洶，也準備從北原城東門發動進攻。
但就在得知北漠騎兵被電死一大片的消息後。
他們止步，掉頭退回瞭望風峽谷以南。
就這樣一進一出，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不說，還耗費了軍力，拉低了士氣。
可他們的大元帥沒辦法。
蠻族都退兵了，他沒有勇氣獨自挑戰寧國的巨獸和妖術。
而且他必須保存軍隊實力。
雖然在華夏諸國之中，萬崇國能排進前三，但與前二兩國相比，差距不小。
一旦在前線失利，別人就可能乘虛而入。
蠻族大敗，敵國退兵。
這下北原城真的可以開慶功宴了。
秦婉芸開心不已，立馬給張揚送去了感謝信：「感謝神明，蠻族與敵國皆已退兵，此戰共斬敵軍五萬餘人，自損不過六百，都虧神明賜下神器！」
……
張揚收到信後，心情很凝重。
還是損失了六百人嗎？
六百位勇士，為國捐軀，就代表著六百個家庭支離破碎。
許多女人和孩子，失去了丈夫或者父親，許多老人，也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這讓張揚不禁想起了當年的川軍抗戰。
為了保衛祖國，三百五十萬男兒英勇出川，回來的不過十餘萬。
從此蜀地家家皆白綾，十戶九室無兒郎。
張揚暗暗下定決心。
等北原城渡過難關，寧國穩定下來之後。
他一定要給秦婉芸送個地球儀過去。
告訴她，這世界就是個球。
而在華夏大地東邊的海上，有幾座小島。
去把那幾座島打下來，養豬。
不過眼下，為慶祝北原城勝利，張揚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有所表示。
他給秦婉芸回信：「恭喜獲勝，找片沙地，我給你們送些水果，先分給將士們，晚上還有更多。」
等了十幾分鐘後，他來到糧站大院裡。
東側的牆角，一個個大西瓜堆疊在一起，兩三米高。
他撿起散落腳邊的一個，扔進青銅鼎。
接著再把鼎丟進瓜堆，抬手一揮：「一個不留！」
……
將青銅鼎搬到軍營後，秦婉芸把神明傳來的紙條，遞給方遂等人。
「水果？」
一眾將領都愣住了。
水果這個詞，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要知道天干三年，連草都不好長，樹木都枯死了，更何況水果？
「真想知道神明會送咱們什麼水果。」
一想到記憶中那些水果的味道，方遂都忍不住流口水。
「要是龍眼或者荔枝就好了。」
文闖也在一旁搓手。
在大寧，柑橘、柚子、楊梅等水果相對普通一點，中層人士都有機會吃得上。
而荔枝和龍眼之類，則十分高貴，往往需要長途跋涉從別國進口。
文闖也只在一次朝宴上吃到過，那味道讓他終生難忘。
「哼，荔枝龍眼？還算不得什麼。」
郭允一臉神氣地翹了翹嘴，「我還知道一種水果，皮綠瓤紅，水潤多汁，香甜如蜜！」
「那東西自西域傳來，珍貴無比，而且極難培育，當年也只在先帝的御花園裡有種植，一年結不到十個！」
「那是什麼果？」
眾人立馬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
「咳咳……」
郭允清了清嗓子，正想狠狠裝一把。
就在這時，青銅鼎突然抖動了一下。
一道碩大的影子瞬間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啪！」
恰好砸中郭允的腦袋。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