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沸騰了許久。
秦婉芸這一篇詞賦,瞬間觸動了寧國所有文臣的心。
這才是大寧在文學上的真正實力啊!
這樣的文章,無論是放在哪一個時代,都是震爍古今的存在!
然而秦婉芸似乎並不滿足。
她再次提筆,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下一首。
林之化將其拿在手裡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一顫,險些跌倒在地。
他艱難站定,面朝眾人,字字鏗鏘地念出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好詩啊!」
有人仿佛聽懂了,激動得滿面通紅。
「陛下這短短四句,恰好寫出了如今北原城的衣食富足,又寫出了將士慷慨悲壯的熱情,真是太妙了!」
眾人興奮無比。
他們前一刻還在感嘆,陛下居然能創造出一篇如此驚世的詞賦。
可就在這短短片刻之後,又寫下一篇令人震驚的奇作!
就好像,陛下的文思了無斷絕。
而聽到這首詩的柳景,完完全全怔在原地,感覺自己的全世界都坍塌了。
他還能說什麼?
秦婉芸連成兩首詩,無論是哪一首都是他無法企及的存在,這樣的境界,他拿什麼去挑戰?
呂坤更是理解不了。
這寧國到底是怎麼了?
重武輕文的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擁有碾壓棋聖的棋術,有能彈奏邊塞秋風曲的琴手,甚至他們的女帝陛下,輕輕鬆鬆成詩兩首,都是驚世駭俗的佳作?
最關鍵的是,乾旱三年,天下各國顆粒無收,偏偏北原城這樣一個偏遠之地,各種珍稀食物,連吃都吃不完!
整個寧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種詭異。
他理解不了,但大受震撼。
「好,很好!」
呂坤咬牙點頭,不甘心地看向秦婉芸,「這一場,你們贏了。」
「那就準備履行承諾吧。」
秦婉芸微微抬頭,聲音里充滿威嚴,「到此,你們已經敗了四場,可以認輸了。」
「認輸?絕不可能認輸!」
呂坤把臉一橫,揚聲道:「下一場,我方要求角力,你們寧國派誰上?」
此話一出,方遂等寧國武將紛紛挽起袖子。
等了這麼久,終於有他們表現的機會了!
就在這時,呂坤對著身旁的莽漢使了個眼色,「蒙順,拿下他們!」
「是。」
蒙順抱拳,大搖大擺地走到沙地上。
寧國眾人頓時一愣。
郭允站在靠近武將隊列的邊緣,忍不住推了一下方遂,問:「此人可是齊天軍第一強者,蒙順?」
「就是他。」方遂回答,「傳言此人力大無窮,曾以一人之力,撞翻烈馬三匹。」
一旁的溫淮也點點頭:「沒錯,而且他自幼習武,擅體術,精通各類角力技巧,縱橫南方十餘載,無人能敵。」
「那咱們的樊將軍,能否對抗一二?」
「有些困難。」
方遂道,「樊廣雖身體健碩,但也餓了三年,肯定比不過對方。」
說到這裡,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另一邊的樊廣。
卻見那傢伙摩拳擦掌,已經走到了場上。
南齊與寧國兩大高手,相對而立。
樊廣比劃了一下拳頭,一臉嚴肅道:「我有個提議,咱們乾脆簡單一點,相互給對方一拳,誰能吃得住,誰就獲勝!」
「哈哈哈哈!」
蒙順笑了,笑得極為猖狂,「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跟我比力量和體魄?那我就成全你!」
說罷,他直接腳下一蹬,朝著樊廣直衝而來。
樊廣反應慢了半拍,連忙舉起拳頭迎上去。
兩個龐大的身影迅速拉近。
所以圍觀之人,紛紛屏住呼吸。
下一刻……
「嘭嘭!」
兩道悶響傳來,兩人接觸之時同時側身,拳頭恰好擊中對方的肩膀。
只一瞬間,蒙順的身體居然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反觀樊廣,則是踉蹌後退了幾步,勉強站穩了身體。
「呃啊……」
就在這時,地上的蒙順仰頭慘嚎一聲,用手死死捏住自己受傷的肩膀。
好痛啊!
他練了幾十年的武,受過的傷數不勝數,對疼痛的忍耐早就異於常人了。
可剛剛那一下,就像是被萬斤重的巨石給撞了,痛到骨子裡。
「怎麼回事?」
呂坤完全懵了。
他對蒙順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來的時候他還專門研究過樊廣這號人物,認為他怎麼都不可能贏過蒙順。
可現實卻是,蒙順被一拳轟出老遠,而樊廣卻依舊穩穩站著。
不僅是他,寧國眾人也都驚呆了。
「厲害啊!」
方遂豎起了大拇指,激動地大喊一聲:「好小子,你就是天下第一猛將!」
「只一拳便放倒蒙順,樊將軍好生威武!」
「哈哈哈,經樊將軍這一戰,今後無論文武,我大寧都已經遠超南齊國!」
面對眾人的誇讚,樊廣扭頭一笑。
別人是不知道,他之所以變得如此生猛,全靠服用了神明賜予的神藥。
有了那藥,他感覺自己能夠無視疼痛,並且能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力量!
蒙順的落敗,宣告著又一場比試結束。
至此,南齊國已經連輸五局,再無翻盤可能。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要說?」
秦婉芸站在台上,居高臨下看著呂坤。
而呂坤則滿臉茫然,癱坐在地。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信心滿滿,帶人遠赴北原城,最後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敗了,徹底敗了。
這一趟,不僅沒能建功立業,反而把南齊國的臉都給丟盡了!
「好,既然你們贏了,那我自會信守承諾。」呂坤道,「待我等回去,就稟報統領,齊天軍將權力進攻萬崇國!不過……」
他頓了頓,繼續說:「儘管已經落敗,但我還是想和你們比一比字畫。」
書法與繪畫,是他最後的底牌,他想要以此贏回一點臉面。
「當然可以。」
秦婉芸自信一笑,「來人,上字畫。」
兩名侍衛端著木盤上前,將裡面三尺見方的兩張紙展開。
呂坤一見,內心幾乎涼透。
只見其中一張紙上,寫著一行行無比工整標緻的文字,找不出半點瑕疵。
而另一張,則繪著一幅畫,畫裡的場景正是他們腳下的校場,畫上的人,也是在場的每一位。
關鍵那畫面,就好像是真的一樣,精細到每一個人的樣貌,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他甚至都在懷疑,這到底是畫下來的,還是將真實的場景復刻了上去?
但他明白,這世間哪裡有能復刻真實場景的能力?
這畫,一定出自某位冠絕古今的大師之手!
這一次,他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