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現在該怎麼辦？」

  求神仙畫像的百姓，在府衙前跪了一地，將街道上圍得水泄不通。

  陸晨內心驚嘆，卻也擔心出岔子。

  顧鎮北聞訊趕來，當他看到滿大街的人，急促的腳步緩緩停下。

  蕭璟州掃視滿街的百姓，低聲吩咐：

  「舅舅。」

  「讓楊進帶人守住府衙門前，謹防百姓發生踩踏事件。」

  門前的百姓太多，要真鬧出事來，衙內的府兵根本攔不住。

  顧鎮北深知其中利害關係：「是，臣這就去辦！」

  顧鎮北走後，蕭璟州轉身往回走。

  「走，孤要書信一封，詢問神明是否應允！」

  蕭璟州闊步走進書房，落座書案前。

  陸晨駕輕就熟地鋪紙、磨墨。

  書信傳送過去，兩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未見到回信。

  彼時，陳乾匆匆趕來。

  「殿下，府衙外的百姓，越來越多。

  將軍派卑職前來，問殿下解決之法？」

  ……

  21世紀。

  姜楨羽利用木碗傳送物資，立即給蘇航打了通電話。

  「開公司？」

  「這事好辦，我認識一個審計師，今晚一起吃個飯。

  讓他給你安排相應事宜，找個靠譜的財務管帳。」

  姜楨羽輕笑：「好，多謝師兄。」

  蘇航笑得燦爛：「不謝不謝，我定包間，你報銷。」

  「好。」

  姜楨羽掛斷電話，回頭看了眼木碗，裡面空無一物。

  她想著今晚談公事，也沒時間給蕭璟州通信，木碗就不帶在身上了。

  姜楨羽短嘆一口氣。

  心想：要是隨身空間，不用靠近木碗也能使用就好了。

  她給招財餵了點貓糧，換了身衣服，提著小包出門。

  大門剛關上，木碗裡閃過一絲金光。

  光亮吸引到招財的注意力。

  它縱身一躍，矯捷的身姿，平穩停在茶几上。

  招財叼起木碗裡的紙條，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後，翻身跳下茶几，繼續炫飯。

  ……

  止弋城百姓想要建廟供奉，此乃眾望所歸之事。

  楊進也不好殺雞儆猴，用武力鎮壓，從而導致不上不下的局面。

  蕭璟州在書房裡，又等了半個時辰。

  陳乾此前來催了一次。

  蕭璟州讓楊進疏散百姓，待他詢問神明後，再做定奪！

  可府衙外的百姓，絲毫沒有返回的意思，齊刷刷的跪在大街上。

  勢有一種神明不答應，他們就不肯起來的架勢。

  陳乾不敢再來，齊厚只能硬著頭皮靠近書房。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屋內說話的聲音。

  蕭璟州道：「告訴楊將軍，孤明日繪製好神像。

  讓他們去找頂尖的工匠，為神明塑造仙像。」

  齊厚終於等到一句準話，高興溢於言表。

  「是！卑職這就去。」

  等人全部走後，陸晨關上書房的門。

  他面色有些難看：「殿下，咱們詢問神仙並未得到準話。

  要是擅自塑造仙身供奉，會不會惹怒神仙啊？」

  旁的神仙或許喜歡香火供奉。

  可自覺告訴他，守護殿下的神仙，與別的神仙有所不同。

  還真說准神仙會不會高興。

  蕭璟州道：「孤也不知道。」

  他也是人，也有私心。

  他也想為姜姑娘建廟供奉，哪怕姜姑娘不是神仙。

  百姓朝拜香火受用多了，也定會成為一方真神。

  更何況姜姑娘，本就是他的神明！

  思及此，蕭璟州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激動之意都快浸滿胸腔。

  「磨墨！」

  「孤要為神明繪製丹青！」

  蕭璟州最終做出決定，陸晨也不敢反駁，忙不迭地站在書案旁磨墨。

  筆尖浸染墨汁，蕭璟州提筆的手頓了頓。

  他從未見過姜姑娘真容，如今讓他繪製丹青，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墨汁滴在白紙上，暈染出一道墨韻。

  陸晨見狀，連忙撤下弄髒的紙。

  他輕聲提醒：「殿下？」

  蕭璟州思索片刻，再次提筆開始繪圖。

  這一次他絲毫沒有猶豫，好似見過神明真容，早已銘記於心一般。

  一個時辰過去，蕭璟州放下筆。

  一幅水墨丹青圖，躍然紙上。

  陸晨湊過頭去看。

  丹青圖中的神女，身姿挺拔，手持一把利劍，半藏於身後的衣袍之下。

  神女靜靜地站在那裡，猶如雕塑般堅韌，周身散發著肅殺的雷霆之勢。

  只是……

  陸晨好奇詢問：「殿下，為何神女的面容不曾繪製？」

  蕭璟州不答反問：「神女若不想讓世人知道面容，應該作何處置？」

  陸晨思索片刻，想到戲本子的神話。

  他信心滿滿道：「仙人下凡，定會喬裝打扮，豈會讓爾等凡人窺見真容。

  我猜仙人定會變化之術，或變成男兒之身。

  令世人琢磨不透身份和來歷！」

  他認為猜對了，開始沾沾自喜起來。

  卻不曾發現蕭璟州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蕭璟州內心想咬牙，面上絲毫不顯山露水

  他淡聲道：「今後再看戲本子，罰半月例銀。

  額外撥款買的糖果子，也一併取消。」

  陸晨：「！！！」他又是哪裡得罪殿下了！

  蕭璟州看到陸晨吃癟的模樣，心情好了不少。

  他再次提筆，為丹青上的神女描繪臉譜。

  筆落。

  神女面帶半塊鳳羽面罩，藏著一雙泯然眾人的眉眼。

  陸晨看得眼都直了：「原來這就是神女真容！

  此生得見，三生有幸！」

  丹青圖的髮絲上，還有些細節需添加。

  蕭璟州挑燈繪製到深夜。

  等他再次抬頭，只覺得脖頸酸痛。

  他側臉看向窗外，高懸在黑色蒼穹的月明，柔光透過雲層，籠罩在院內各處，石凳影子都被拉得老長。

  「姜姑娘，真希望能與你，看到同樣的月明。」

  ……

  21世紀。

  姜楨羽吃完飯，就把開公司的事情敲定下來。

  她要開的公司，包含的內容實在太多。

  需要辦理的手續，聽得她腦袋大。

  尤其是很多事宜，都需要她親自跑一趟。

  好在有專業的人引導，避免走很多冤枉路。

  微風拂過她的髮絲。

  秋月的月光，明亮又圓潤。

  姜楨羽抬頭就看到高掛的月明，周遭還有繁星點綴。

  她還來不及多想，耳邊就傳出一陣車鳴聲。

  「滴滴滴。」

  姜楨羽打了一個酒嗝，定睛一看。

  她打的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