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澡堂子嗎？」

  華夏的洗浴文化，由來已久。

  大景在歷史上記載甚少，姜楨羽也不知道大景，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蕭璟州思索一瞬，緩緩道：「姑娘說的可是浴池？」

  聽到浴池二字，姜楨羽心裡知道蕭璟州看不見，還是忍不住點頭。

  「對對對！」

  「差不多的意思！」

  姜楨羽道：「你可以在止弋城建大型浴池，供百姓們使用。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創收，還能保證百姓們的衛生。」

  最重要的是北地寒冷，百姓們肯定不敢冬日洗澡。

  畢竟古代醫療落後，一場風寒要人命的事件，比比皆是。

  澡堂子裡暖和，也不必太過於懼怕風寒。

  若是捨不得花錢，也可以花錢買清潔用品，回家自己洗。

  姜楨羽把利弊，一股腦告訴蕭璟州。

  臨了，才開口問：「你覺得如何？」

  蕭璟州終於能說上話：「姑娘考慮甚是周到，修建城牆的水泥、鋼筋，還剩下不少。

  我這就讓人繪製圖紙，把澡堂子建立起來！」

  姜楨羽笑道：「不用太麻煩，我這裡有現成的圖紙，直接給你送過去就行。

  我再買一點磚，你砌好幾間炕房，就不用害怕風寒了。」

  說干就干。

  姜楨羽買了紅磚、瓷磚、地坪漆，還有防水漆。

  ……

  城外戰場，需要人去打掃。

  兩萬五千人，清早吃了辣椒醬，全部押送城外搬運屍體。

  這一次，為了防止他們逃走，大景軍在城牆上拉弓搭箭。

  第一波赤北俘虜，有了打掃戰場的經驗，動作十分快捷。

  不到三日，就把戰場全部清掃乾淨。

  在此期間，私藏兵器的人，全都當眾被斬殺，以儆效尤。

  此後，俘虜們便安分許多。

  ……

  藥品、日化用品、砌澡堂的東西，陸陸續續到貨。

  蕭璟州命人扛著三箱剃髮刀，前往軍營大獄。

  陸晨對齊厚說了幾句話，齊厚捂著嘴連連答應下來。

  一時間，軍營大獄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咒罵聲。

  「該死的大景人，你們這幫畜生，早晚要死在北涼的刀下。」

  「放開我！不許動！」

  「救命啊!大帥救救我！」

  「不要！不要！不要！」

  「嗚嗚嗚~你們大景人都不是好東西！」

  牢獄裡的地面上，全都是打結的毛髮。

  綁在椅子上的俘虜們，個個頭上光禿禿，像是剛剝殼的滷蛋。

  俘虜們滿眼淚光，一臉仇視地看著蕭璟州等人。

  「你們大景有一句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你們剃我們的頭髮，不如一刀殺了我們！」

  楊進的手搭在刀柄上，聽到俘虜有這種奇葩要求，立馬拔出寒刀架在俘虜脖頸上。

  俘虜感覺到脖子一涼，雙眼緊閉，雙腿開始抖了起來。

  楊進嘲諷笑了笑：「你就這點小膽兒？還敢對我叫囂？」

  話音剛落，寒刀回鞘。

  蕭璟州淡聲道：「全都剃光，一個不留。」

  臨走前，他還交代楊進。

  「冬日寒冷，他們沒了頭髮保暖，恐會著涼染上風寒。

  派人去製衣廠那些布，裁成巾，給他們拿去包頭。」

  楊進回頭看了眼，還在默默流淚的俘虜，嘴角忍不住偷笑。

  「是！」

  兩萬五千人的頭髮全部剃完，澡堂也已經建好。

  陸晨特意吩咐，辟出一個地方，專門給蕭璟州修建浴池。

  顧家女眷也在女浴附近，辟出一個地方，修建方便的浴池。

  百姓們聽說有浴池，紛紛打探如何能入。

  花錢、易物，甚至用糧票都可行。

  當百姓們看到告示，紛紛開始排隊登記。

  夜間。

  500個俘虜被押送出大獄，眾人捂著頭，生怕頭巾被吹走，凍得頭皮發麻。

  押送俘虜的士兵，前後都有人手持戶外燈照明。

  俘虜們看到戶外燈，都快把他們的魂勾走了。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會亮的東西是何物？」

  「該不會是引路燈，要把我們全都送去地府吧？」

  冷風呼嘯，眾人被凍得一激靈。

  一行人來到意見大屋子。

  「進去！」

  眾人邁進屋子，氤氳的霧氣，吹在人的臉上，像是被暖風輕撫。

  楊進脫了鞋，腰間挎著刀，往裡面走。

  「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

  俘虜們如臨大敵。

  「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殺了我吧！」

  楊進邪惡一笑：「不脫衣服的，就地斬殺！」

  頭髮都被剃光了，不少俘虜也能接受脫衣服。

  十幾個硬氣的漢子，也被刀架在脖子上，認命地脫下衣服。

  一行人下餃子一樣，全都泡進浴池裡面。

  這下眾人才反應過來。

  「水！」

  「熱水！」

  「這不是水刑！」

  「太好了，終於有水了，我都兩年沒洗澡了。」

  俘虜們兩年都沒有好好洗澡，身上全都是陳泥。

  泡了沒一會兒，水池裡的水就變黑了。

  楊進隨手抓了一個俘虜，讓士兵給他們示範，怎麼用沐浴露打泡沫。

  如何用搓澡巾，在身上搓泥。

  俘虜們看得一愣又一愣，紛紛開始效仿。

  一層又一層的泥，從肌膚上脫落。

  粗糙的肌膚，也開始變得光滑。

  俘虜們洗完澡後，身上都是香噴噴的味道。

  放眼望去，全都是光禿禿的滷蛋。

  楊進給身上長包的人發放藥膏，並告訴如何使用。

  他道：「太子殿下仁善，才肯如此對待你們。

  若你們敢有異心，毒藥會直接要了你們的命！」

  俘虜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夢境中。

  不僅有新衣服穿，還有藥能治病。

  但是一聽到毒藥，他們就覺得嘴痛，肚子痛，屁股也痛。

  楊進瞧著威脅成果不錯，便吩咐人把俘虜押送回大獄。

  另一邊。

  陸晨端著乾淨的衣服，放在浴池的一邊。

  「殿下，東西都放在一邊。

  屬下就在外面候著，您有事就喚屬下進屋。」

  蕭璟州淡淡嗯了一聲。

  不久，就聽到關門的聲音。

  蕭璟州坐在浴池邊緣，熱水漫過全身，將他團團包裹。

  他閉上眼睛，享受短暫的快樂。

  一旁的托盤中，放著一壺熱茶。

  他剛想伸手去拿，就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

  驀然間，讓他渾身都酥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