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檢查結果沒問題，醫生直說疲勞過度，好好休息調整睡眠時間。

  凌霜鬆了一口氣，姜楨羽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凌霜沒把她送私立醫院，不然她又要聽趙悅嘮叨。

  兩人在私家廚房吃了頓養生餐，這才驅車回東湖別墅。

  ……

  錢無憂看著滿倉的糧食，眼底的光都變得明亮起來。

  「太好了，有了這麼多糧食。

  將士們征戰，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他激動之餘，還不忘囑咐：「動作要快，要穩！

  東西掉了能撿，人傷了就麻煩了！」

  蕭璟州把糧庫填滿，餘下的糧食，全部放在軍營的存糧的營帳。

  士兵們搬運糧食的動靜不小，板車、液壓推車齊上陣。

  軍營大獄離存糧的營帳不遠，重物壓上板車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巴圖魯伸長脖子，想透過軍營大獄的鐵窗，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只可惜，鐵窗能看到的角度有限。

  他只能看到士兵行動的腿，以及板車的半個輪子。

  「副將，大景竟然藏著這麼多糧食！」

  「我好像聞到了生肉味！」

  「北地太久沒有雨，當初派人混入止弋城打探消息，回去稟報都說這是將死之城。

  無糧，無水，百姓都餓死大半。」

  「假的吧！若真如此，難不成這些糧食，都是那勞什子神仙變出來的嗎？」

  這些日子，赤北俘虜們聽到獄卒，隔三岔五就要去神廟燒香，祈求神明護佑平安順遂。

  可他們在獄中，也沒聞到燃香的氣味啊！

  巴圖魯腳跟落地，沒有理會其他人，自顧自地走到角落，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

  今日便是胡日威，相邀北涼夏侯惇的日子。

  陳乾改了信中的日子，故而今日只有夏侯惇赴約。

  夏侯惇命人搭營帳，好相商聯盟之事。

  他坐在營帳內的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胡日威的蹤影。

  孫副將本就口舌乾燥，等了一個時辰邪火都旺了起來。

  「媽拉個巴子！胡日威竟然敢耍我們！」

  「如此行徑，便是不把北涼放在眼裡，才敢這般戲弄我們。」

  「等下次在戰場相遇，我定要砍了他的頭去餵狗！」

  夏侯惇大馬金刀坐在圈椅上，手持御賜烏金玄鐵大刀。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身上的鎧甲發出嘩啦的響聲。

  夏侯惇沉聲道：「胡日威不來赴約，此地不可久留，謹防有詐！」

  孫副將眼底閃過一絲怒意，沖帳外大吼：「回軍營！」

  浩浩蕩蕩一行人，高舉北涼的黑豹旗幟，騎行回北涼大營。

  待人全部離開，陳乾才從一里地的位置，掀開一張草蓆，抖開草蓆上鋪滿的樹皮、樹葉還有草屑。

  身旁的人聽到動靜，紛紛效仿露出頭。

  陳乾把人聚集在一處，交換自己聽到的消息。

  他拿著鉛筆在紙上書寫，很快就匯集好探聽機密。

  陳乾收好紙筆：「你們繼續留在此處監守，我先回去匯報殿下。

  餓了就吃身上的乾糧，渴了就喝水袋的水。

  想撒尿就用透明瓶子裝。

  想蹲茅房就憋著，實在憋不住就拉褲兜！」

  他囑咐道：「胡日威這兩日，便會出現在此地。

  他不是個蠢人，沒見到夏侯惇，一定會派人再去請。

  你們切記不可暴露，否則一切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大景士兵們臉上畫得黢黑，身上都是大地色的衣服。

  他們異口同聲道：「屬下遵命！」

  陳乾帶著兩人回城，把記錄下來的消息，交給蕭璟州。

  蕭璟州翻看完密報，轉手給顧鎮北和楊進查閱。

  他道：「辦得不錯！」

  「奔波數日，下去休息吧。

  等此事過去，孤定要獎賞你和竊聽的士兵。」

  聞言，陳乾激動抬眸看蕭璟州。

  太子的獎賞，必定不會只是口頭稱讚，況且如今還有神明賜福。

  他饞一把弓箭可久了！

  他興奮道：「末將替兄弟們多謝殿下！」

  ……

  赤北、北涼兩國交界。

  胡日威按照約定的時間，搭起了營帳。

  親信看到有鬆土的跡象，立馬把消息告訴胡日威。

  「哼！」

  「老東西果然謹慎！」

  「不必擔心，估計是踩點，防著我使詐呢！」

  胡日威坐在矮凳上，腳邊放著一對紫金錘，看起來生猛有力。

  百人隊伍，從白晝等到天黑，依舊不見北涼的人。

  胡日威啃了一口烤乳肉，重重地扔在桌面上，嘴角還有黑漆漆的碳灰。

  「老東西，竟敢耍老子！」

  親信低聲道：「他們既然已經來踩點，應該也是有意願聯手圍攻大景。」

  胡日威沉思片刻，抬眸看他：「你是說老東西，是想看我的誠意？

  故意晾了我一日？」

  親信不吭聲，眼神卻是認同他這套說法。

  胡日威冷哼，鼻子冒出白煙：「等本將軍拿下大景，在給那老東西一點教訓！

  今夜讓將士們擠一擠，明日派人去請夏侯惇。

  大景這塊肉，本將軍一定要啃噬乾淨！」

  翌日，北涼大營。

  孫副將得知赤北來請，罵罵咧咧好一通。

  「龜孫子！咱們吹了半日冷風，都沒等來人。

  現在倒好，特意派人來請。

  胡日威腦子進水了，淨干多餘的事情！」

  孫副將越想越氣，他沖回營稟報的士兵吼：「不去！讓他們的人，從哪來滾回哪去！」

  士兵被吼得踉蹌：「是，屬下這就去！」

  士兵剛轉身，就聽到身後沉穩的聲音響起。

  「回來！」

  「告訴營外的人，本帥定會準時赴約！」

  士兵領命走出營帳。

  孫副將臉色難看。

  他轉身看向夏侯惇：「大帥，胡日威竟敢看輕北涼，您這怎麼還要赴約？」

  夏侯惇道：「胡日威小人行徑，此子定然不是好盟友。

  可眼下北地大旱，朝中發不出軍糧，周遭地方更是百里餓殍。

  不管有沒胡日威帶來的消息，這場仗都必打不可。

  更何況，鎮北將軍在止弋城，本帥與他定有一場死戰！」

  孫副將明白過來夏侯惇的用意。

  他嘆了口氣：「末將這就去點一百精兵，隨大帥出城商議結盟之事！」

  孫副將走後，夏侯惇坐在主位上。

  他拔出手中大刀，用一旁的手帕，仔仔細細擦乾淨看不見的血漬。

  臨近傍晚，夏侯惇如期赴約。

  赤北搭起的營帳內燈火通明。

  營帳外火盆照得人臉通紅，雙方士兵手持利器整裝待發。

  雙方親信，紛紛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仿若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一聲令下，拔刀相向。

  營帳外漆黑一片，北風呼嘯的聲音，刺激著眾人耳膜。

  陳乾帶人藏匿在一里地外，他把耳機一邊對著耳朵，一邊放在錄音筆旁。

  他心道：神仙給的寶器，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