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院書房。

  蕭璟州正伏案書寫，陸晨端進來一碗清水面。

  陸晨把面放置書案：「殿下，先吃碗麵吧。

  這是顧夫人親自下廚為您做的面。」

  聞言，蕭璟州一抬眸，就見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暈起一片薄薄的霧氣。

  他微微蹙眉：「大舅母病才好，怎麼也不攔著？」

  陸晨淺笑道：「顧夫人一片心意，旁人也攔不住啊。」

  蕭璟州道：「替我多謝大舅母。」

  他接過筷子，夾起一筷子面往嘴裡送。

  面算不上好吃，但蕭璟州吃得很香。

  這是他自母后亡故後，第一次有人惦記著煮麵給他。

  面吃到一半，蕭璟州覺得眼眶被熱氣熏得酸脹。

  他捧著碗，喝完最後一口湯。

  蕭璟州放下碗道：「走吧，還得去一趟醫館。」

  ……

  與此同時，打疫苗的醫館外，五個男子鬼鬼祟祟的湊頭往裡瞧。

  馬慶攔住一個老頭，詢問幾句就往牆角跑。

  「四哥，剛才那老不死的說，醫館裡有神賜之藥。

  大夫用針在胳膊上扎一個孔，往裡面灌一點神藥進去。

  今後就能預防瘟疫，再也不會患這勞什子熱病！」

  幾人都沒聽過，還能用胳膊喝藥。

  趙四怒罵道：「真他娘邪乎！」

  他們幾人從神廟逃跑。

  逃出止弋城後，高熱卻遲遲不退。

  人都快燒迷糊了。

  商議著死在外面，倒不如死在止弋城，還有人收屍。

  沒成想，回城就聽到有人病好了。

  這才打起了治病的念頭。

  趙四看著醫館裡出來的人，個個捂著胳膊。

  他心下一橫：「去搶幾個面罩戴上，咱們偷偷潛進去，把藥偷出來自己喝。

  要是被抓住大不了一死，反正病死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幾人異口同聲道：「都聽四哥的！」

  當他們看到百姓們，捲起袖子打疫苗，面面相覷後，全都傻眼了。

  馬慶道：「四哥，這可怎麼辦？」

  他們這幾人也不會扎針啊？

  要是一不小心扎癱了，更加麻煩。

  趙四沒好氣道：「沒看到到處都是兵嗎？」

  「排隊!」

  五人面色潮紅，低著頭跟在百姓隊伍排隊。

  蕭璟州帶著口罩，闊步走進醫館。

  趙四觀察周圍動靜，目光掃視到蕭璟州，心裡一咯噔。

  他連忙低下頭，眼神有些躲閃，隨時都準備往醫館外逃跑。

  蕭璟州走進醫館，從趙四幾人身邊走過。

  他目光在幾人身上短暫停留幾秒，又繼續往前走。

  馬慶站在他面前，拍了拍胸脯：「好險好險。」

  趙四看到蕭璟州，覺得今天不是扎針的好日子，打算明日再來。

  他帶著幾人就要離開醫館，卻不想十幾個士兵，手裡拿著長刀將他們包圍。

  馬慶手裡只有一把匕首，看到這個陣仗腿都軟了。

  士兵很快制服五人，口罩也被摘下看清面容。

  楊進呵斥道：「把五人全部押入大牢！」

  五人頓時面如死灰，讓官兵反剪著手，押送出醫館。

  浩浩蕩蕩一行人走出醫館。

  楊進走到蕭璟州身邊：「殿下，確實是拆神廟逃跑的五人。」

  蕭璟州看向醫館院門，消失不見的背影。

  他吩咐道：「儘快審訊清楚。

  孤要知道他們到底受何人指使！」

  「是，卑職這就去辦！」

  幾人被押送大牢，楊進立馬讓人擺出刑具開始提審。

  半個時辰過去，鞭打聲漸漸停止。

  陳乾走出刑房，來到隔壁屋子。

  「將軍，沒想到這幫人還是硬骨頭，打死不招。」

  「卑職檢查過他們嘴裡，並沒有藏毒藥的痕跡，掌心也沒有常年練武的老繭。

  看上去和神廟鬧事，死了的幾人，毫無關係。」

  楊進冷哼一聲，在陳乾耳邊耳語幾句。

  陳乾立馬會意，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帶回來新鮮消息。

  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將軍果然料事如神！」

  「馬慶那廝貪生怕死，卑職單獨嚇唬他幾句，全都招了。」

  他大聲喊道：「把人帶上來。」

  馬慶鼻青臉腫的趴在地上。

  他看到楊進連忙爬起身：「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別打了，再打真要去見閻王哩！」

  據馬慶交代，有人花錢找他們鬧事。

  他掏出一枚官銀，楊進看著眉心緊蹙。

  楊進讓人拿著張達的畫像，讓馬慶指認，卻得到否定的答案。

  馬慶回想起那人，說話不像本地口音。

  倒像是常年在外經商，到處奔波的混雜口音。

  楊進將人關押，立即去醫館稟報蕭璟州。

  醫館內。

  顧鎮北看完招供，猜測道：「止弋城怕是還有藏在暗處之人。」

  蕭璟州認同顧鎮北的猜測。

  他想到一事，問楊進：「張達近況如何？」

  楊進道：「卑職派人跟著，竟在掌握之中。

  那廝命硬得很，跟著他的人都病倒了，就他沒患病。

  狗東西害怕被抓，也不敢打疫苗。」

  蕭璟州道：「讓人繼續盯著，張達肯定還會有動作，大魚不抓張達的命就還有用。」

  楊進：「是！」

  ……

  忙碌大半日，蕭璟州剛回到內院。

  陸晨歡喜道：「殿下，神仙來信。」

  蕭璟州接過木缽，頭也不回地往書房走。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疫苗的錢已經湊夠啦！

  我還賺了一筆！

  不僅如此，我還打通了售賣大景朝器物的通道。

  以後籌錢，方便不少。】

  【疫苗一共分為四次。

  你給每人發放一張紙，用來蓋章防偽。

  確保每個人都能打疫苗，且不會重複。

  再讓人登記好，以免弄錯。】

  蕭璟州看著信，嘴角微勾。

  登記在冊的事情，他早已吩咐炎大夫。

  他用手機錄下語音。

  「好，謹遵姜姑娘教導。」

  ……

  姜楨羽把手機放到耳邊，當她聽完錄音，感覺半邊身子都酥麻。

  有毒！

  絕對有毒！

  她拍了拍肩膀，緩解酥麻的感覺。

  一想到止弋城送她古董，還得用卡車來拉。

  送來的全都是錢啊！

  這不得禮尚往來一番啊？

  她用黑色手機錄音：「止弋城百姓送我禮物，我也要表示一番。

  明天燒好水，我請全城百姓吃肉，補一補虧損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