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苜苜還把一個平板投入花瓶中。
哐當，平板電腦掉落下來。
戰承胤撿起，打開平板電腦的相冊。
看見兩個穿著現代斷袖T恤的熟悉面孔，身上髒兮兮的裹著水泥點子。
他們在一處新建的房搬運磚頭。
尤其是墨凡，一點都看不出往日京城世子爺，瀟灑紈絝的一面。
有幾張照片是旁邊有大哥給他煙抽，他擺手拒絕，還對人家鞠躬致謝。
這兩小孩禮貌又客氣，長得還俊，深受工地工友們喜歡。
葉苜苜敲了敲花瓶，「看見沒？」
戰承胤看見臉上髒兮兮的墨凡，「這真是墨凡？」
「如假包換！」
「很好，你就讓他在那邊賺錢建房子吧，若是過的太舒服，那就送過來！」
葉苜苜：「……」
她怎麼聽出了，戰承胤有一絲嫉妒的意味。
不至於吧！
工地搬磚有啥好羨慕的。
剛去一早上，那細皮嫩肉的小世子手磨出水泡，繼續搬磚。
就為了能讓太后她老人家看上電視。
還是挺孝順的。
*
大軍在豹峽山修整了三天。
三天裡，每日都派遣一隊人馬，來回奔波，尋找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果然在溶洞裡，找到五百個燕軍的漏網之魚。
夏威麾下老兵認識他們。
他們倒沒參與殺害五萬士兵的計劃，只是家鄉很多人餓死，走投無路才參軍的。
戰承胤讓夏威處置這些人。
夏威麾下老兵們，把兌換到的糧食，每人送給他們十斤，還給一瓶礦泉水，讓他們回家鄉去。
別在燕軍里混了。
因為他們這種戰敗的士兵，回到燕國只有一個下場。
充當軍糧。
五百人拿著糧食和水，嚎啕大哭。
他們以為等待的是被殺，沒想到還能拿到水和糧食，戰家軍會放了他們。
他們這兩天躲在山洞裡，每時每刻都在度日如年，那種倒計時死亡的感受，太煎熬了。
好幾個人情緒崩潰自殺！
現在，五百人朝夏威跪下。
說他們不想回去了，願意在戰家軍里充當跑腿打雜活的俘虜。
最後，夏威和麾下六個將領商量，收編了這幾百人。
他們在隊伍末位，幫大家背重物，如有馬匹死傷，他們干殺馬、割肉、醃肉的工作。
屬於雜役。
夏威承諾頓頓有白粥喝，。
五百人嘴巴都笑歪了。
不到一個時辰，孫鶴四百人，提著大不鏽鋼桶米粥來，給大家分發糧食。
他們眼睛都瞪圓了。
是肉粥！
真的是香氣撲鼻的肉粥啊！
宋鐸給他們分發兩層隔熱的不鏽鋼碗，一雙筷子，讓他們排隊打粥。
他們領到粥後，全部蹲在路上哭的稀里嘩啦。
早知道如此，他們應該投降戰家軍才對，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哪怕如今雜役的待遇，比他們在燕軍中頭兵待遇好太多了。
從今以後，他們誓死追隨戰家軍。
*
莊良拿著黃旗軍王盛傳回來的消息，來到戰承胤營帳中。
當他看見昔日小世子，此時變成一個渾身髒兮兮，搬磚，挑磚建房子的打工人時……
頓時眼眶一下紅了。
「世，世子怎會變成這副模樣？」
墨凡穿著斷袖T恤，白色T恤被染成灰色，下面穿著五分褲，破洞漏風的洞洞鞋！
在莊良儒者看來，如此穿著是有傷風化的。
這比乞丐穿的還要……破爛。
堂堂墨家繼承人，太后親侄子，怎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將軍，讓世子回來吧！」
戰承胤覺得挺好，最少在神明的世界他能找到工作。
能養活自己。
而不是讓神明養著，給神明添麻煩！
「不用，他現在能工作，很好！」
「可是……」
「墨凡自願的，若他不願意，神明也勉強不了他。」
話雖然如此，莊良看著心痛啊。
他在這邊過的什麼日子，每天坐在車裡，吹著空調，喝著冷飲。
吃的是蒸煮的米飯，有世子府的人給他每日三餐抄硬菜。
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戰承胤見他還在發呆，詢問：「怎麼？」
他把手裡的密函雙手奉上。
「黃旗軍王盛傳來消息，他們加大生產炸藥，炸藥產地在五個城池的雲州的山裡，距離城內很遠，有五萬人駐紮，周圍百姓都進山里幫忙生產炸藥。」
「因為炸藥的誕生，錄澤軍攻城逐漸吃力……」
「咱們賣糧食給他們，一開始還能和黃旗軍打個平手。」
「現在，已連輸三場戰役，死傷五萬多人。」
「黃旗軍有大規模殺傷武器，不少錄澤軍的士兵想逃。您知道，他們都是農民軍，現在已經逃走不少人。」
「錄澤軍的人數，總量不夠十五萬，加上裝備落後，如何能打贏五十五萬黃旗軍！」
「落敗，徹底被滅絕，只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而王盛傳來的密旨，除了點破產炸藥的所在地。
他最近幾場戰役中表現優異，又要升職了。
從千夫長升職到千兵後，現在又要升職到萬戶。
統領麾下一萬士兵。
而另外幾個死士，除了一個千夫長，其他都被招攬到他麾下。
幾個人一合計，覺得還是有點糧食，或者零食，繼續收買人，才能在黃旗軍中吃得開，收集到機密的消息。
戰承胤問莊良，「你和墨凡死士待得時間長，他們會叛變嗎？」
莊良搖頭，「不會，若是從陳魁陳武將軍府邸出去的，我不好說，但是從世子府出去的，就一定不會。」
「為何這樣篤定？」戰承胤問。
「神明但凡送什麼東西來，世子先挑選，會給他們每人準備一份，就連零食和水果都會給他們分，世子雖吃不得苦，卻對死士很不錯。」
「再者，您給世子很多好東西，譬如汽車，音響，風扇，平板電腦……他們都見過這些來自神明世界的高科技產品，您覺得他們會分辨不出，跟著誰才有將來嗎？？」
「死士不傻，知道權衡利弊，他們即便在黃旗軍內升職很快，可江元職位比他們都高，但凡他們歸來後，會和江元平級，不再是奴籍，還能加官進爵，他們不會叛變的！」
戰承胤瞭然。
接著，陳魁帶孫鶴進來。
「將軍，孫鶴願意把黃旗軍挖鐵礦的地址供出來。」
「只求您讓他在軍隊裡打雜！」
孫鶴見到戰承胤，馬上下跪磕頭。
他高聲道：「求將軍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