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累了

  大家都有想法,不過陛下曾經說過很多次,盼望皇后生嫡子的話。

  陛下如今多數時候都是在鳳儀宮就寢的,皇后說不定就真是有了。

  幾人歡喜幾人愁,不想叫皇后生孩子的人多著呢,可要想伸手進中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貴妃此時最猶豫的一件事就是要不要安排人進來。

  她面色蒼白的摸著肚子:「皇后也不傻,只怕早就盯著了。就算她沒有兒子,也不會選我的兒子。怎麼會不防備齊家?家裡預備的人只怕都不行。」

  「夫人也想到了,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到不如到時候等人進了宮,您親自看一個。只是那樣的話,就難保忠心有多少。所以兩頭都要做,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家的女孩子都能進來,既然進來,那陛下就得過個明路。您也不缺子嗣,只是叫人進來幫襯一二。皇后如今培植的人多,可到底她趙家沒有底蘊。」

  真要是下面人不依,皇后也無能為力。

  貴妃嘆氣:「就這麼辦吧。」

  「娘娘別愁,您如今懷著孩子呢。」紫瑛道。

  貴妃搖搖頭,扶著她的手站起來:「紫瑛啊,你不知道我的心。也不知是孕中容易多思還是怎麼了,總覺得很累。人累,心也累。」

  「娘娘就是因為懷著孩子的緣故,生下來就好了。」紫瑛笑了笑道。

  其實她怎麼就不明白,她非常明白。

  娘娘是為了後宮這層出不窮的新人感覺累。

  娘娘是一早就陪伴陛下的人,從東宮的良娣至今,十幾年了……

  當年跟太子妃斗,跟下面人斗。進了宮,又跟新人斗,跟賢妃斗。

  當年娘娘還有雄心,想做繼後,可這話,這念頭,娘娘她多久沒想起來過了?

  娘娘一年一年越來越歲數大,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可新人是源源不斷的。

  娘娘是斗累了……

  可是這後宮裡,不鬥就不好過,還有齊家,齊家的期望。

  唉……

  趙冬時被英瓊樓安排進了巡防營的時候,無眠也不算太意外。

  無眠於是順勢提起了他的婚事:「便也有勞陛下,選個讀書人家的姑娘給他,不求多出眾,明事理就行。門第不需高,他混帳了那些年,好門第的孩子他也配不上。」

  「知錯就好,你自己的弟弟,別太苛責。」英瓊樓道。

  「弟弟不爭氣,該瞧不上他就得說。陛下自己不也這樣?」

  端王家鬧成那樣後,英瓊樓就不愛用他了。

  「罷了,來年選秀,到時候給你弟弟選個合適的就是了。門第能多低?你家裡如今是國公府,皇后的母族,太低配得上?」

  人就這樣。

  又要防著外戚作亂,可要是不抬舉皇后的母族,將來太子沒有依仗也就弱勢。

  英瓊樓自己是收拾過謀逆這事兒的,所以越是盼著無眠生兒子,他就越是要抬舉無眠的娘家。

  只是要慢慢來。

  好在趙家人雖然沒什麼大出息,貴在都聽話忠心,這就很好。

  「你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沒定親吧?告訴你家裡,大了朕給他們賜婚。」

  「陛下。」無眠叫了一聲:「趙家蒙受天恩,已經感激不盡。雖說趙家祖上也是因功得了爵位的,可畢竟幾代過去了。如今,妾身的祖父,父親,兄弟,都不曾為國建功。就是妾身本人,至今尚未誕下皇子。趙家如何經得起陛下如此隆恩?」

  「你太謹慎,朕何嘗如何對你家中施恩了?你是皇后,這些事都是應該的。很快這些年你家裡兄弟們讀書都讀的不錯,你大哥行事妥帖,朕也看過他的文章,不錯。放心吧,朕心中有數。」

  「是,只是我總是會擔心。」無眠嘆氣。

  「你的心,朕都知道,安心吧。朕也會替你看著他們的。」英瓊樓捏了捏無眠的手。

  「今日困嗎?」

  距離請脈,也過去了六天了。

  「就那樣,再過幾天叫太醫看過就安心了。」無眠道。

  英瓊樓嗯了一聲,他是沒有母子連心,但是他也能感覺無眠就是有了。

  無眠也不只是等著這事,她手頭事兒每天都不少。

  次日裡太后叫了付家人進宮,祿國公夫人是先去頤寧宮,不過照著往常的例子,她從頤寧宮出來後也會來給皇后請個安。

  「看看情形,要是他們那邊沒叫付昭容,那一會就安排她去看看付昭容。」

  結果半個時辰後,叫無眠料到了。

  曹氏從頤寧宮出來,都沒見到付昭容。

  無眠借著身子不適推脫了沒見。

  「夫人這就移步去清思殿坐坐吧,皇后娘娘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就不見您了。想著您也許久沒跟昭容娘娘見面了,我們娘娘特地囑咐,叫您晌午就在宮中用膳呢。」臨水道。

  「娘娘身子無礙吧?」曹氏趕緊問。

  「不要緊,就是這幾日天氣冷了,有些不舒服。」

  「那就好,可千萬保重身子才好,娘娘好,咱們都好。多謝娘娘惦記著,那臣婦就去看看昭容娘娘。」曹氏心裡是感激的。

  也不是太后不許她見女兒,只是……

  太后如今性子左的很,真不如皇后這樣給她個機會。

  清思殿中,付昭容帶著七皇子見了曹氏。

  曹氏一看七皇子,眼圈就紅了。

  又不敢當著孩子說什麼,只是問詢她們母子的身子如何,日常如何。

  等人把孩子抱走了,才敢問一句雪兒。

  「我也不能時常派人去,她那性子……她也不樂意見我。上回去,也兩個月了,給她送了錢。」付昭容道。

  「唉……」曹氏抹淚:「我對不住你們姐妹啊。」

  「別說這個了,太后娘娘叫母親去,說了些什麼?」付昭容問。

  「她說什麼,我如今都……不想聽。」曹氏哼了一聲:「能說什麼,無非是問了問家裡,可她雖然沒說我也知道,她最想知道的是外頭的人對立太子的心思。」

  「哦?她的心思我不在意,您和父親的的心思呢?」付昭容問。

  「還有什麼心思,你父親是個無能的,我們只盼著親人都好好的,再沒有什麼糊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