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剛看了張小群一眼。
「沒有沒有！這裡沒有叫秦霜的，滾滾滾！再不滾老子揍你！」
秦霜在學校的成績很好。
原本秦大剛夫妻倆是想讓秦霜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的。
但初中畢業的時候，秦霜還沒滿16周歲，加上秦霜一直營養不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几歲，沒有打工的地方敢收秦霜。
後來夫妻兩人聽說以秦霜上市重點的成績只要同意去鎮上的高中上學，每年不僅學費全免，學校還補貼伙食費和一筆獎學金。
於是歡歡喜喜就讓秦霜去鎮上上學了。
但隨著時間流逝，夫妻倆發現秦霜有一種要脫離他們掌控的感覺。
彼時張小群詢問她的表姐，表姐張翠芳告訴張小群，女娃娃養不熟，如果等秦霜翅膀硬了考上了大學，說不定就再也不回來了。
於是秦大剛和張小群一合計，強行給秦霜退了學。
幾個月前秦霜已經滿了十六周歲，兩人將秦霜塞到鎮上的餐館打工。
餐館的老闆娘正是張小群的表姐張翠芳。
張翠芳能幫夫妻倆人看著秦霜，也會把秦霜的工資打到張小群這裡。
白天秦霜去打工，晚上還要回家給一家子做家務，輔導他們兒子寫作業。
這對夫妻兩人還盤算著，等秦霜到了年紀，就收一大筆彩禮錢，將秦霜嫁出去。
嫁給誰無所謂，只要價錢足夠就行。
只是剛給秦霜退學那會，兩人都沒想到秦霜在學校的人緣這麼好。
退學之初，經常有自稱秦霜同學的人來找秦霜，勸說夫妻倆讓秦霜回歸學校。
學校里的老師和校領導也來了幾次。
秦大剛恐嚇了這些人幾次，才讓來找秦霜的人消停住。
而林時的年紀看起來就和秦霜差不多，兩人誤以為林時也是秦霜的同學。
自然不想讓林時知道秦霜的近況。
見林時站著不走，秦大抬起手作勢欲打，想嚇唬林時，讓林時趕緊離開。
然而秦大剛 剛抬起手臂，忽然感覺手臂一痛，手腕不知何時被林時一把抓住。
「秦霜在哪？」
手腕的疼痛滋生秦大剛心底怒氣橫生，正準備一巴掌扇過去的時候，秦月月大聲道：
「住手！」
秦月月沒有走遠。
她知道秦大剛夫妻倆是什麼德行，原本不想多管閒事，但最終還是返了回來。
林時順勢鬆開了秦大剛的手腕。
他的力量何等強大，哪怕只是微一用力，秦大剛的手腕都差點被林時捏斷。
秦大剛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正要擼起袖子上前，林時看向了秦大剛。
一股無影無形的精神力和殺氣鎖定在秦大剛身上。
一瞬間，秦大剛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眼見從秦大剛夫妻口中問不出什麼，林時準備晚上再來一趟。
這時秦月月湊近林時，輕聲道：
「我有辦法知道秦霜道下落。」
秦月月看向張小群：
「嬸嬸，這是我的朋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原本秦月月不想多管閒事，最終還是不忍心看著林時被打。
說完話拉起林時就走。
張小群還沒有注意到秦大剛的情況，但看到秦月月後立即陰陽怪氣起來：
「月月？你可捨得回來了，這小子是你的姘頭？」
張小群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秦月月不接話。
「死丫頭片子養起來果然沒用，慣會胳膊肘往外拐！還到處勾引男人。真是臭不要臉。」
秦月月對張小群在身後罵罵咧咧只當作沒聽到。
直到和林時走出老遠，才停下來。
林時看著有些氣喘的秦月月，問道：
「你知道秦霜在哪裡？」
秦月月說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小霜在哪，不過我可以回去幫你打聽一下。我爸媽應該知道。」
林時用審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人。
聽到剛才秦霜的養母說的難聽話。
林時感覺這秦月月在家裡的情況也並不太好。
「你跟秦霜關係很好？」
秦月月鄭重其事道：「其實我這次就是為了秦霜回來的。」
……
這個村子地處偏僻，村民大多重男輕女。
尤其是秦大剛和秦大壯兩家，兩家都是從山裡搬出來的，封建思想更甚。
秦月月雖然是親生女兒，但在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同樣是父母的孩子，秦月月弟弟就能得到父母的偏愛，而她自己則像是為了輔助弟弟而生的。
從小到大，秦月月被父母灌輸的所有思想都是，長大了不能忘了家裡，要為弟弟賺錢，要給弟弟買大房子，給弟弟結婚娶媳婦。
每當秦月月提出質疑，用學校里學到的東西回家提倡著男女平等的時候，就會招來一頓打。
小時候的秦月月非常憤慨命運為何如此不公，讓她降生在這樣的家庭裡面。
然而自從秦霜出現在這個村子裡後，秦月月改變了當初的想法。
比起秦霜的遭遇，上天對她簡直過於仁慈了。
秦霜在這個村子裡沒有名字。
張小群和秦大剛從小喊秦霜都是喊：臭丫頭，死丫頭，下賤玩意，賤骨頭之類的。
就是從未好好叫過秦霜的名字。
以至於大多數村里人都忘了秦霜本名叫啥。
秦月月比秦霜大了8歲。
秦霜來到村子裡的時候，秦月月已經11歲了，也很會記事。
一開始不能生育的叔叔嬸嬸帶回秦霜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地將秦霜介紹給一家人認識。
可自從嬸嬸懷了現在的弟弟以後。
秦霜就慢慢的從一個養女淪落到了連一條狗都不如的地位。
是真的不如一條狗。
秦月月甚至看到過秦霜去的狗盆里和狗搶食物。
還被秦大剛看到拉回屋裡一頓毒打。
秦月月經常能在秦霜身上看到傷。
每天都有嶄新的傷口。
就好像秦霜身上的傷永遠都不會好。
甚至有一次嚴重的時候，秦月月連續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在院子裡見過秦霜。
她聽自己的父母說，秦霜做錯了事，所以被毒打了一頓，打斷了骨頭。
這是讓秦霜以後長記性。
因著秦霜在家裡的地位非常低下，連帶著村里人，有時候都會欺負秦霜一下，因為不會有人為她出頭。
秦月月不甘心自己被決定的命運，所以哄騙父母借著考上大學離開了村子。
並且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網紅。
只是每當想到秦霜的處境，秦月月心底總會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愧疚和窒息感。
秦月月覺得自己已經掙脫了命運的牢籠，也是時候幫助秦霜這個曾經在小時候曾甜甜叫過自己姐姐的女孩。
因此，就在家裡母親的催促下，順勢回到了村里。
……
「你又是為什麼來找小霜？」
秦月月看著林時問道。